第468章 殺得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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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啪!啪!啪!”
“彭!”
“嘩啦!”
弓弩齊射的破空聲,船頭上拍幹抬起再狠狠落下砸在雒人船上的悶響聲,包著銅皮與昂著銅角的船頭撞在雒人船上的撞擊聲,響徹紅水四條支流的交匯處。
而伴隨著這些響聲的,還有雒人發出的絕望慘嚎,以及水麵上散落的到處都是的船隻殘骸與漂浮不定的屍首。
這種慘烈的場景,絲毫不比起陸地上的爭戰差到哪去。
隻不過這一次的慘烈,隻可著雒人單方麵來。
而對此,身為實際用兵主將的任囂,不說神色要始終保持威嚴,但怎麽卻也要不喜形於色才是。
可任囂卻絲毫不掩飾此刻的心情,臉上不但滿是笑意,還明晃晃的寫著我心甚慰幾個大字。
而之所這樣沒深沉,緣由特別簡單。
入嶺南已經六年,任囂是第一次打如此暢快,且又無比輕鬆的仗。
即便是當年統領四十萬大軍橫掃雒甌之時也比不得。
畢竟人殺得雖然不少,可還有許多退入了山上,奈何不得人家。
而相比桂林郡的甌人,結合了甌人的狠厲與南越人的狡猾的雒人,更是嘴上說著臣服大秦,實際上卻是依托適伐山繼續阻擋屯軍南進。
而有適伐山的阻隔,外加離著靈渠也過遠,致使糧道鋪設不易。
麵對狡猾而狠厲的雒人,以往確實是沒太好的辦法。
幾次使計想引雒人出山大戰都沒成功,用懷柔與離間的法子,雒人也是沒上當。
整個象郡實際掌控在大秦手中的隻有不到一半,使得象郡的輿圖就跟個笑話一樣。
哪裏會想到,入了河道後隻是剛做出放火燒林的舉動,狡詐的雒人便如紅了眼的猛獸,不管不顧的主動出來死戰。
而隻要雒人稍稍有退卻的跡象,直接安排水軍隨意找個不太遠的地方上岸準備再次放火,雒人便隻得繼續出來死戰不敢退回去。
這個法子可謂是屢試不爽。
短短十餘天,打殺雒人近萬。
而屯軍的折損卻是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照這樣下去,上次大敗新屯軍的三萬雒人,估計都得死在這場水戰當中。
紅水支流間的沃土,約摸不必放火也將唾手可得。
不過雒人的賊首並不傻,不可能總是這樣不計折損的死戰。
折損萬人之數,就該是到底了。
再過兩日,便不會再打殺的這般容易,就看水軍遊弋的如何。
但就算再如何加緊遊弋也不能將河麵全鎖住。
雒人鐵了心的要撤走,攔不下太多。
不過有這樣的大勝已經夠了,且也試出雒人的命門在哪。
過後上岸再戰,同樣放火就好。
雒人出來死戰自然是最好,不出來慢慢燒過去也不錯。
琢磨到這,任囂抬手捋順著胡須,嗬嗬笑出了聲。
“將軍怕是高興不了多久。”
聽到任囂發笑,一直緊盯四處水麵的趙坦先是接了一句,隨後傳令十船為一隊的追敵,繼續道:“雒人已經開始有逃竄的。
恐怕明日就看不到這樣讓人舒心的場麵了。
打得實在有些狠,怕是過幾日這裏與其他幾處的雒人都要敗退。”
聽了趙坦的傳令與說辭,任囂知道這是要準備收尾了。
掃了掃雒人如同蜉蝣撼樹般在河麵上留下的一片狼藉,對陳坦點點頭道:“雒人又不是傻子,已經折損近萬,哪能還繼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瞥了一眼西邊的河岸,任囂冷冷一笑,繼續道:“可命門已經被咱們握住,上了西邊的河岸又能如何。
隻要咱們放火,他們就得出來。
不然就得繼續逃往更遠的山上。”
陳坦先是極為讚同的點點頭,接著語氣唏噓道:“屬下自入水軍以來,頭一次打這樣前所未有的水戰。
而且以往讓人極為頭疼的雒人,居然這麽輕鬆就被破了。”
頓了頓,陳坦忽的咧嘴笑了幾聲,語氣透著調侃道:“那位安國侯確實是了不得。
不過雒人落得這樣的下場,總有種惡人自有更惡之人待之的意思。
另外,也總算是明白為何會有這位用兵極為善變與擅劍走偏鋒的傳聞。
光是戰前的定策,就已經改了兩次。
倒如今,就連將軍您受到了拐帶,又給改了一次。”
說到這,目光飛快地又在河麵上掃視了一圈,陳坦收了笑意道:“安國侯帶屯軍自然是沒的說。
但平白給扔了這麽大的軍功過來,屬下這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到現在林中的火也才燒了幾十畝方圓。
雖然打得雒人是渾身舒爽,可畢竟改了定策。”
轉身看向任囂,陳坦沒把剩下的話說出來,隻是咧嘴笑了笑。
“鬧了半天這個更惡之人是這麽個意思。”
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坦應了一句,任囂猛得抬腿踹了過去,“到了現在還懷疑人家要借著戰事收拾你們?
你這是被紅水給蒙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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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沒過來,更沒安排短兵看著,戰事如何全憑咱們自己上計。
何況改了的定策也是我自己一人定的,改與不改的後果都隻在於我,你操什麽閑心?!”
“哎呀,屬下這不是想跟您這解惑,哪能被蒙了心。”
任囂踹得並不重,不過陳坦還是做出吃痛的樣子先解釋了一句。
見任囂沒了再踹的意思,陳坦嘿嘿憨笑兩聲繼續道:“將軍肚量大,能留在他底下做貳副。
可人家未必認為將軍是出於這個心思。
況且各營的袍澤與這位一共也沒見上幾次麵。
心裏哪能不忐忑。”
任囂瞥了一眼陳坦後,沉默了良久才長歎一聲道:“眼下打殺的舒爽,出了一口惡氣,不是因為我對定策的改動。
而是人家的謀劃不管怎麽去改,雒人根本就沒法破。
況且先前你又見過南海郡的種種。
難道你還以為人家跟咱們的心思一樣?
難道還不明白陛下為何讓他來嶺南?”
轉過身將後背倚靠在船樓的壁板上,任囂自嘲的笑了笑,“其實也怪不得你們心裏有這樣的心思。
我先前又何嚐與你們不是一個樣。
總覺得能在嶺南這等惡地打得百越之人退入山中,就已經是極為了不起。
換了誰來都不能打得更好。
可偏偏陛下與朝堂卻還是不滿意。
國尉沒個影蹤不說,對屯軍的犒賞也難盡人意。”
將目光再次投向陳坦,任囂再次喟然長歎,道:“可見了人家的行事與手段,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嶺南月餘,南海郡居然就與其他郡地變得相差不大。
而不容驚得人喘上口氣,山上的甌人就被人家給引下來。
接著讓人眼花繚亂的製策與因地而宜鼓搗出的物件,不但壓下一切變數不說,還能讓嶺南的財帛而豐沛。
再往後,就是眼下。
親眼見著結果,才明白人家為何要對紅水這裏的執意用兵。
仔細想想,何止是用兵上與人家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是方方麵麵都差著人家一大截。
而這樣的人都沒坐上國尉,憑什麽會輪到我去做。”
抬手拍了拍陳坦的肩頭,任囂收了唏噓的神色,淡淡的一笑,“被人羞辱的不像樣子還執意留在嶺南,肚量大的並非是我,而是人家。
且這樣安排,也是為了安撫你們。
樣樣都給你們想到了,還有什麽可亂琢磨的呢。
隻要恪盡職守,就無需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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