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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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宗荒廢了許久,很多地方雜草叢生,便於隱匿藏身。
楚瑀順著右邊的道路走,很快趕上了之前進來的鬼修。
他們全都由一個身形矮小的伶人帶領著,那伶人看得出成年人的樣貌,卻穿著孩童衣著,梳著兩個小辮,十分惹人注目。
雖然他長得不高,但不可小覷的是,這伶人也是個鬼宗。
他領著一隊鬼修來到清流宗主殿最底層的一處石門,石門緩緩打開,裏麵立即湧出直衝天際的血腥之氣。
“這道門通往極樂之城。” 伶人鬼一副小孩裝扮,聲音卻異常粗獷,他說話的時候所有鬼修都認真聆聽,不敢造次。
“修行靠個人,能不能在極樂之城中渡過聚形期,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要是有人起了衝突自相殘殺,那也不是戲法師大人該管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隻要渡過聚形期,你們可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鬼修了,到時候得了哪位鬼王甚至鬼皇的青睞,你們未來的修行之路可就穩了。”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所有鬼修聽完紛紛忍不住激動起來,隨著為首那位踏入石門之中,身後的鬼修都不帶猶豫跟在其後,可是他們所有人進入石門裏之後,瞬間就被石門裏的血氣掩蓋,再也察覺不到各自的氣息。
楚瑀猜想,極樂之城就是平原郡,可這些小鬼要去平原郡怎麽可能從清流宗正殿進去呢?
還不等她多想,那矮小的伶人鬼便轉身回頭,去接下一批人。
楚瑀立馬離開了此處,她拿緊了令牌往左邊走去。
雖然她很好奇石門裏麵有什麽,但裏麵那股血腥之氣實在是熟悉,好像和上次那個把自己擄過來的鬼修身上散發的氣息一模一樣。
當時楚瑀猜測那位應該受了傷,所以才有這麽濃重的血氣,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些小鬼估計是被當做養料給那位療傷去了。
不能細想,畢竟右邊帶路的那位矮小伶人也隻是鬼宗,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門口那倆伶人可能是覺得小矮子打不過自己,害怕出亂子,便引自己往左邊走。
左邊肯定有更恐怖的東西,說不定是連鬼王都會害怕的東西,如果直接來個鬼皇想把她當做小零食送給他們老大,自己恐怕還真的難以脫身。
楚瑀幾乎都想到點子上了,她小心翼翼在左邊的道路上躲躲藏藏,生怕真遇到一個來接她的“人”。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平原郡早已被她鬧翻天了。
每個地方都是惹了就跑,她惹完事都不帶猶豫的,風風火火趕往下一個地方繼續惹事,從不回頭看一眼自己究竟闖出多大的禍。
她在這邊小心翼翼躲著鬼皇,殊不知兩位鬼皇早已不在清流宗,他們一個忙著當警探在城中用血雨尋找遺失的界石,另一個忙著當居委會主任調解鬼王們的鄰裏糾紛。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悄咪咪的,偷感很重的在清流宗裏陰暗的穿梭。
識海裏的詛咒依然糾纏成一團圍繞在神魂身邊,楚瑀不斷淨化著這些詛咒的力量,依然不見詛咒有所減少。
不過,之前為了抵抗鬼嬰,丹田裏的玄氣消耗巨大,此刻卻因著詛咒力量充盈不少,這對楚瑀來說,可能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了。
另外,她也有所發現,那就是清流宗裏沒有一絲一毫跟鬼嬰神龕有關的氣息,那個神龕似乎隻在柳府有,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她不至於在這裏遇到那極度危險的鬼嬰。
壞消息是,清流宗坐鎮的那位可能也害怕鬼嬰,也可能比鬼嬰強,但楚瑀覺得前者可能性更高,如果他比鬼嬰強,不至於連一個雕像都不敢放在身邊。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意味著楚瑀接下來除了要去招惹清流宗那位以外,還早已得罪了另一位更恐怖的存在。
躲著走了半天不見有人來接自己,楚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她躲躲藏藏的穿梭於清流宗各處,發現很多戲班子的成員,但他們實力都不強,感知不到楚瑀的存在。
走了大半個清流宗,楚瑀在腦海裏記清了宗門的地形,她大致做出了判斷。
正殿裏有層層守衛,門後不斷在輸送小鬼,應該有很重要的人,她估計裏麵住的正是戲法師本人。
如果戲法師受傷了,那他正在用小鬼當養料來療傷,如果他沒受傷,估計就是吞吃小鬼來修煉。
後山隱秘處有結界封鎖,那個清源殿裏傳出強悍的玄氣波動,楚瑀估計裏麵可能就有清流宗的人,說不定掌門或者柳芸嫿都在裏麵。
這兩處地方對於楚瑀來說都極度危險,而且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報還很少,大部分都隻是推測,她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楚瑀準備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值得她探索的地方,她得想個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讓人幫她把界門打開。
還沒等她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天上就傳來一道非常恐怖的氣息,一個遮天蔽日的紅衣身影帶著身後血滴,飛速從平原郡的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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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瑀連忙躲進一間小屋裏,氣息全斂,不過那身影根本不是衝自己來的,她似乎也沒察覺到自己,直直衝入正殿之中,遺留在身後的血腥之氣久久不散。
……
血衣連忙來到正殿,她知道出大事了,連傳音都不敢用,隻敢親自來告知戲法師。
“主子,” 血衣麵對平靜的血池,心中沒個底,隻能自顧自說道:“神龕碎了,雕像碎了,界石沒了。”
她不敢說柳府出現一條條恐怖的裂縫,似乎就是那些裂縫擊碎了鬼嬰雕像,但一些看著沒什麽特別的裂縫怎麽可能擊碎鬼嬰雕像呢?
或者說好端端的柳府出現那麽多裂縫,還沒人察覺,本就夠奇怪了。
平靜的血池開始抖動,血液在不斷沸騰。
血衣不敢隱瞞,她隻能閉著眼,支支吾吾的繼續說道:“我用血雨去找了,界石……沒找到。”
想象之中的暴怒並沒有襲來,血池依然在翻滾,在這詭異的平靜之下,血衣哪怕不用呼吸,也感覺到有些窒息。
霎那間,全體戲班子成員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他們立即動身,一部分前往平原郡收起那些低境界鬼修,看守在界門外的那兩個伶人鬼也把從界門之中出來的鬼修一網打盡,全都運送進正殿底部的血池之中。
血衣知道主子正在抓緊恢複傷勢,她連忙傳音通知詭書:
“詭書,把那幾位鬼王帶來。”
四個鬼王原本不是他們戲班的人,反而是平原郡被傳送過來以後,陸陸續續趕來投奔戲法師的,主子對於壯大戲班勢力的行為從不排斥,他也有實力這麽幹,要是有心懷不軌的,充當養料就行了。
隻不過這些個鬼王一個比一個奇怪,千麵書生是感受到這邊有活人氣息,故意奔著活人而來,他還尤其喜歡活人女子,十分變態,但他是最容易聽戲法師吩咐做事的,也是最早向主子投誠的一個,主子便主動把他留了下來。
守陵人是個奇葩,平時也不見他吞噬健康活人,相反,他喜歡給那些魂魄不穩的將死之人修建陵墓,在他們死之前將陵墓修好,然後把人活埋至死。
某些程度上,他和詭書性格很像,詭書整日忙著搜尋各種故事,立誌寫出最精彩的戲文,而守陵人則立誌修出最完美的陵墓。
他在城中搭了個辦白事的鋪子,大肆宣揚自己是修墓室的天才,可以免費幫人修建待遇堪比帝王的陵墓,剛開始那幾天,城中活人都覺得他晦氣,意識到他是鬼以後一個個嚇得連門都不敢出。
守陵人沒有生意,整日怨氣衝天,又覺得強行殺人無趣,近日幹脆組建了個送葬班子,似乎是想主動為自己創造修墓室的機會,開啟殯葬一條龍服務,也不知道他的送葬班子有沒有抓到活人,他的生意開張沒有,但小鬼倒是被他殺了不少。
繡花鞋實力最強,已經是半步鬼皇,她行蹤詭秘,跟戲班子的成員格格不入,但勝在安分不鬧事,別人不找她她就不去找人,她的神秘感吸引了詭書,詭書好奇她的生前的故事,便提出將她留了下來。
樹中女最奇怪,她太過特殊,跟其他鬼修有很大區別,她殘忍,暴戾,仿佛不會害怕一般,連主子這麽強的鬼修都敢攻擊,也不說自己曾經的事,別人問她話,她永遠隻會回答那幾句。
血衣本想弄死她,誰知她跑進柳府跟神龕待在一起後就再也不出來,主子也忌憚神龕,但樹中女隻是像一棵樹一樣守在神龕旁邊,主子覺得有這樣的瘋子守著神龕正好,不會破壞神龕不說,還能震懾很多心懷不軌的人,便沒管她。
不過,無論這幾個鬼王有何特別,既然享受了主子幾個月的庇護,關鍵時候就該為主子付出才是。
鬼王是很不錯的養料。
血衣看著下方那些弱小的鬼修,她知道這些低階修為的鬼修對於恢複主子的傷勢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便想方設法吸引那些無知的小鬼前來。
思及此,她不由得想到,如果加上四個鬼王還不夠主子療傷,那怎麽辦?
不知何時,血衣漸漸將目光投向了後山的清源殿,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再加上兩個靈皇,應該足夠了吧?
還不等血衣動身前往,詭書的傳音就來了:
“血衣,守陵人真是太奇怪了,他拖著重傷的軀體在柳府撿神龕碎片,嘴裏一直念著修房子,誰說話他都不聽,好像瘋了一樣。”
“樹中女出奇的不攻擊守陵人了,她似乎跟著一起尋找鬼嬰雕像的碎片,但她雙臂全是樹枝,根本撿不起來,這場麵真的太奇怪了。”
“繡花鞋我找不到了,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我懷疑千麵書生已經被她吞掉了,她很可能已經突破成為鬼皇。”
聽完這一切的變故,震驚的血衣說不出話來。
繡花鞋暫時找不到,千麵書生九死一生,守陵人和樹中女跟瘋了一樣找鬼嬰碎片,跟鬼嬰沾邊的事,料想詭書也不敢輕易動他倆。
“血衣,讓詭書回來,” 這時,血池之中的戲法師發話了:
“你們倆,去把後山那兩個靈皇宰了給我送過來,暫時不用管股奇怪的力量了,來日方長,隻要活著,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戲法師才傷了一天,就出了這麽多亂子,他覺得一切的不對勁,都是從柳芸嫿要求他把那女子帶入鬼蜮開始的,那女子定是導致這一切的變數。
柳芸嫿與何掌門以那股力量為籌碼,利用他做了很多事,這次還直接驚動鬼嬰,逼的他落入此等絕境,此刻他恨不得把後山上那兩個靈皇碎屍萬段。
戲法師變過最強大的戲法就是瞞天過海,他從人族眼皮子底下,帶走了一座城,此刻他的完美戲法卻被人破壞了,他十分不爽。
“既然界石不見了,外加雕像破壞,那位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私自動用他的力量了,他馬上就會到的。”
“我需要馬上恢複傷勢,隨後趕緊撤離,不能再拖了,否則我們整個戲班都活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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