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陰陽建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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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陽子的道蘊囚籠:混沌建木之域
無垠的黃土世界,死寂而沉重。頭頂蒼天,腳下厚土,天地之間,唯有那株頂天立地的建木靈枝虛影,散發著古老、混沌、仿佛開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磅礴氣息。這虛影並非助力,反而像一座無形的神山,帶著沛然莫禦的排斥與碾壓之力,牢牢鎖定了玉陽子,仿佛要將他這個渺小的存在徹底壓入地脈,化為滋養建木的塵埃。
而在那虯結如龍、紮根虛空的巨大樹幹之下,那道由純粹坤元道則凝聚的身影,已然完全站起。它身形模糊,五官不清,卻有著山嶽般的輪廓,通體流轉著土黃色的厚重玄光。它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重壓,落在玉陽子身上,讓玉陽子感覺自己的骨骼都在呻吟,體內的生機與混沌道則都變得遲滯無比。
“建木之靈……或者說,此地坤元道蘊的化身?”玉陽子心中凜然,緊握手中的陰陽道扇。他能感覺到,這並非真正的生靈,而是雲笈玄靈調動此地道蘊,針對他建木靈枝與混沌生機之道所顯化的“考官”。想要破開此囚籠,必須直麵它!
“不能坐以待斃!”玉陽子眼神一凝,體內融合了浩元聖氣的風源之力與自身混沌道則轟然運轉,強行驅散那股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他手腕一抖,陰陽道扇“嘩啦”展開,扇麵之上,生死道則急速流轉,混沌氣流翻湧!
“陰陽兩儀訣——陰陽球!”
玉陽子沉喝一聲,將扇猛地向前一扇!並非扇出混沌氣流,而是將扇麵蘊含的生死之力、混沌之氣瞬間壓縮、凝聚!一個拳頭大小、色澤混沌、內部黑白二氣如遊魚般瘋狂旋轉追逐的能量球體驟然成型!這球體看似不大,卻蘊含著恐怖的分解與創生之力,內部陰陽二力在極致的壓縮下不斷碰撞湮滅,又不斷衍生新生,散發出極不穩定的毀滅波動!
嗖!
混沌陰陽球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流光,撕裂沉重的空間阻隔,帶著尖銳的破空厲嘯,直射向那建木之靈!
麵對這足以撕裂尋常金仙道軀的一擊,那由坤元道則凝聚的建木之靈,動作卻顯得異常“遲緩”。它沒有閃避,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緩緩抬起了它那由純粹玄黃道則構成的手臂。
就在混沌陰陽球即將擊中它胸膛的刹那——
建木之靈抬起的掌心,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點微光。那並非璀璨的光芒,而是如同大地深處最精純的靈脈精華,帶著最原始、最厚重的建木本源氣息!
嗡!
這一點微光出現的瞬間,玉陽子全力發出的混沌陰陽球,竟如同乳燕歸巢般,其狂暴的旋轉驟然停滯!球體表麵那瘋狂衝突的黑白二氣瞬間變得溫順,仿佛受到了母體的召喚!緊接著,在玉陽子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混沌陰陽球,竟被那點微光無聲無息地吸攝過去,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就這麽徹底消失在建木之靈的掌心!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卻又顯得無比自然,仿佛本該如此!
“什麽?!”玉陽子瞳孔驟縮,握著陰陽道扇的手猛地一緊!他這一擊雖為試探,但也蘊含了自身混沌生滅的真意,更有浩元聖氣加持,威能絕倫!可對方……竟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其化解、吸收了?仿佛那不是攻擊,而是送還給建木本源的養料?
建木之靈吸收了陰陽球,那模糊的麵容似乎轉向玉陽子。一個低沉、渾厚、仿佛由大地脈動發出的意念,直接穿透空間,轟入玉陽子的識海:
“徒具其形,未得其髓。混沌非無序,生機非散漫。建木撐天,非借外力,乃根植坤元,貫通清濁,自成寰宇!汝之混沌,駁雜不純;汝之生機,浮於表象!散!”
隨著那“散”字落下,建木之靈周身厚重的玄黃光芒驟然爆發!它腳下的黃土大地如同活了過來,無數條土黃色的道則鎖鏈破土而出,如同巨蟒般纏繞向玉陽子!同時,頭頂那龐大的建木虛影也轟然震動,無數片由純粹道則構成的“樹葉”簌簌落下,每一片樹葉都重如山嶽,帶著鎮壓萬物的恐怖威壓,朝著玉陽子當頭砸落!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建木本源的、沛然莫禦的同化之力洶湧而至,要將他體內的建木靈枝印記連同他的混沌生機道則,一同強行剝離、融入這片天地!
這不再是簡單的攻擊,而是全方位的、源自道之本源的碾壓與同化!建木之靈,或者說此地道蘊意誌,在輕易化解玉陽子的攻擊後,直接展現出了更高層級的、對建木與坤元法則的絕對掌控力!它要將玉陽子這個“不合格”的混沌生機修行者,徹底分解,反哺給這片囚籠世界!
“呃啊!” 玉陽子瞬間感覺如同背負了億萬鈞神山!護體道罡在坤元鎖鏈與道則樹葉的雙重碾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體內的建木靈枝印記瘋狂震顫,幾乎要離體而出!那同化之力更是無孔不入,侵蝕著他的道基,瓦解著他的意誌!
“根植坤元…自成寰宇……” 建木之靈的話語如同洪鍾大呂,在玉陽子瀕臨崩潰的識海中回蕩。在死亡的巨大壓力下,在浩元聖氣的護持下,他過往對混沌生機的感悟、在風藏府的蛻變、以及方才建木之靈那舉重若輕的一招,如同破碎的鏡片,在他混亂的思緒中瘋狂碰撞、重組!
駁雜不純…浮於表象…撐天非借力…自成寰宇!
自成寰宇!
自成寰宇!
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驟然照亮了玉陽子的心神!
“我明白了!” 玉陽子眼中爆發出決死的光芒!他不再試圖強行對抗那無處不在的碾壓與同化,反而猛地收束了所有護體道罡!將體內殘存的浩元聖氣、風源之力、以及自身苦修的混沌生機道則,毫無保留地、瘋狂地灌注進手中的陰陽道扇與背後的建木靈枝虛影之中!
“混沌非無序!生機即根本!建木之道,非外求,乃內蘊乾坤!” 玉陽子發出震天的咆哮,手中的陰陽道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沌神光,扇麵仿佛化作了一片真實的、正在開辟中的微縮混沌宇宙!而他背後的建木靈枝虛影,不再頂天立地試圖對抗,而是猛地收縮、凝實,其根係深深紮入他自身的道基之中,樹幹枝葉則與那展開的混沌扇麵宇宙融為一體!
“陰陽為基,建木為骨!吾身即道種——陰陽道種,開!”
轟!
玉陽子整個人,連同他手中的陰陽道扇和凝實的建木靈枝,瞬間化作了一顆人頭大小、通體流轉著混沌氣流、內部隱約可見一株微小建木撐起一片朦朧天地的奇異道種!
這顆道種出現的瞬間,一股截然不同的、內斂而磅礴的創世氣息轟然擴散!它不再試圖抵抗外界的坤元道則鎖鏈與鎮壓樹葉,反而如同一個微小的黑洞,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吞噬與同化之力!
那些纏繞而來的坤元鎖鏈,在觸及道種表麵的混沌氣流時,竟如同遇到了更本源的“母體”,其蘊含的坤元道則被迅速解析、剝離、然後……吞噬!那砸落的道則樹葉,其鎮壓之力也被道種內部那株微小建木撐起的朦朧天地所承載、所消弭!
那源自建木之靈的同化之力,此刻更像是為這顆剛剛萌芽的“陰陽道種”提供了最精純的養分!道種貪婪地吸收著這片天地精純的坤元道則與建木本源,其表麵的混沌氣流更加濃鬱,內部那株微小建木的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凝實、舒展!它竟然在反向吞噬這片道蘊囚籠的力量!
“嗯?” 一直淡漠如山的建木之靈,第一次發出了一個帶著清晰“情緒”的意念波動——那是純粹的驚訝!它那由坤元道則構成的身影第一次主動後退了一步,仿佛在避開那顆瘋狂吞噬的“道種”!
玉陽子賭對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不再執著於外在的建木形態,而是將自身對混沌生機的理解、將建木靈枝的印記、將陰陽道扇的威能、將浩元聖氣的滋養,全部內斂壓縮,以自身為土壤,孕育出一顆蘊含自身“道”與“法”的“種子”!這顆種子,不再依賴外界的“建木”投影,而是自成一片微小的“寰宇”,以自身為根,以混沌為基,以生機為引,反而擁有了吞噬、轉化外界同源道則的恐怖能力!這正是建木之靈所說的“根植坤元,自成寰宇”的真諦!
“破!” 道種形態的玉陽子,意誌凝聚到極致,發出一聲無聲的呐喊!那顆混沌道種猛地一漲,吞噬之力暴漲!纏繞其身的坤元鎖鏈寸寸斷裂、消融!砸落的道則樹葉紛紛崩解、化為精純道則被吞噬!整個黃土世界,以道種為中心,開始劇烈震蕩,空間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那龐大的建木虛影也變得明滅不定!
建木之靈的身影在震蕩中顯得更加模糊,它看著那顆瘋狂吞噬、不斷壯大的混沌道種,模糊的麵容上,似乎……流露出了一絲極其人性化的、帶著讚許與釋然的意味?
“善…道種已成…此關…過……”
它的意念尚未完全傳達,整個黃土世界連同建木之靈的身影,便在混沌道種那鯨吞般的吞噬下,如同崩塌的沙堡,寸寸瓦解,化為最精純的坤元與混沌道則洪流,被那顆懸浮在虛空中的混沌道種徹底吸納!
光芒斂去,道種消失,顯露出玉陽子略顯蒼白卻神光湛湛的本體。他手持陰陽道扇,背後的建木靈枝虛影凝實如真,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內蘊乾坤的厚重與生機。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脫離了那黃土世界,重新回到了原點孤燈照耀下的星輝小徑之上,隻是身邊再無他人。
他成功破開了自己的道蘊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