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山雨靜，人言草木輕。
    識得人中麵，脫的風下名。
    當扛著裂地刀的蘊星河向顧浩天走來時，那股如大地般厚重的感覺迎麵而來。
    在那道土黃色的鎧甲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膽寒的氣魄。
    就在下一瞬間，緩步前行的蘊星河突然爆發，幾個閃爍間就出現在他麵前，手中裂地刀斜砍而來。
    突然爆發的速度，猶如猛虎獵食，看似閑暇悠閑，卻在瞬間爆發。
    顧浩天當即提劍擋下，但那股力量來的如此突然，將劍強勢的撞在鎧甲胸口爆發出大片火花。
    而在眨眼間蘊星河又迅速退到遠處，提著刀悠閑走著，但顧浩天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他。
    沉重的壓力自四方而來，在他鬆懈時土黃色的身影再次出現裂地刀再次斬過他胸口。
    狂暴的力量在他體內宣泄，顧浩天半跪在地。
    然而麵對此景，蘊星河隻是在遠處斬出一道道刀氣，大地隨之開裂，無數地刺隨著裂縫蔓延。
    顧浩天先是擋下刀氣，接著插入一張晶卡將地刺擋下，可就在地刺停息時大地愈合，地刺如晶體破碎，狂亂的碎片撞擊在他身體上，鎧甲不時爆出火花。
    感受到自己不是對手，顧浩天憤怒的捶了一下地麵，漆黑魔氣升騰在他手中化作黑色晶卡。
    隨著晶卡破碎，顧浩天雙手捂頭開始痛苦扭動，但回應他的隻是一把愈加龐大的土黃色巨刃。
    一股能量爆發，顧浩天被砸入地底，魔氣在坑洞內蔓延，逐漸升騰在空中，猩紅目光在魔氣內閃動，直至落在蘊星河身上。
    “你真是惹怒我了，這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力量。”
    顧浩天掀開最大的底牌，也是夜天南給他的最強力量，魔氣開始收縮，鎧甲被染黑，一甩手披風飛揚，半步終鎧。
    蘊星河手中裂地刀消失，伸手往前一捏，黑白氣旋轉動，太極顯現擋下顧浩天的攻擊。
    “你有些著急了啊。”
    隨著蘊星河扭動太極圖，身後猛虎咆哮，一張土字光影帖化作機械風格穿過鎧甲。
    【陰極—裂地虎皇】
    幼小的老虎化作山君，鎮壓大地，鎧甲猙獰像是一隻成熟的老虎。
    蘊星河原地扭了扭拳頭一張機械風格的光影帖被他扔出。
    顧浩天感覺一道土黃色光芒出現於是立馬扭頭躲過。
    這時蘊星河也突然暴起往天空衝去。
    所有心思都在蘊星河身上的顧浩天沒有察覺他背後展開了一張光影帖。
    隨著裂地刀擊中顧浩天背後，蘊星河一掌拍在他胸口，兩股力量同時爆發顧浩天被一腳踢入地麵。
    大地開裂，顧浩天憤怒抬頭，卻看見一把巨刃在蘊星河手中逐漸出現。
    【裂地刀—怒土】
    虎頭吐出寬闊刀身，一道裂紋橫在刀身中央，往刀尖處蔓延。
    那虎頭也不再是幼虎模樣，而是成熟的凶虎，隻一眼，那股凶悍的感覺爬滿全身。
    可蘊星河卻沒有貿然進攻，地虎鎧甲講究的是完美攻擊，在強大爆發力的加持下，他的每一擊都極其恐怖。
    顧浩天握緊了手中的劍，漆黑魔氣糾纏，一閃身就出現在蘊星河背後，提劍就砍。
    一道虛影出現，蘊星河消失在原地，抓住顧浩天攻擊的間隔，裂地刀斬過顧浩天胸口。
    左手一掌拍出再次將顧浩天擊退。
    狂亂而又顛倒，顧浩天體會到了何為無力的感覺，純粹數值上的碾壓，讓他反抗不了分毫。
    下一秒他又要衝出卻被同樣的一腳踢倒，接著便是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敏捷的身法讓顧浩天的攻擊顯得很滑稽，那種拳打棉花的感覺讓他心生煩躁，招式也愈加雜亂起來。
    直到再次被裂地刀劈入地底，憤怒在心中積蓄，力量在內心膨脹，黑色的魔氣侵入鎧甲，狂暴的力量掀飛一切。
    領域收縮回體表，鎧甲微微發光，一閃身出現在天空之上，劍氣宣泄在整片大地。
    蘊星河立足於地麵，一張劈字光影帖被他扔出落在刀身，大地之上浮現無數氣息盡入刀內。
    【裂地劈—十方俱滅斬】
    一道龐大無比的刀芒斬過，漫天劍氣紛紛炸開化作光點消失，顧浩天手中斷獄劍一震脫手飛出。
    看著地麵那道土黃色的鎧甲，顧浩天狀若癲狂，漆黑魔氣化作猩紅，如同風暴席卷。
    一道法相出現在他身後，那是夜天南，來自五階的力量，化作猩紅光球出現在手中，顧浩天一捏整片空間開始晃動，逐漸破碎。
    見此蘊星河左手一抬雙指間出現一張土字光影帖，見蘊星河還打算反抗，顧浩天不免譏諷道：“我承認你確定勝我許多，但來自五階的力量看你如何抵擋。”
    “猩紅狂潮。”
    風暴炸開，漫天猩紅如海浪湧動，將這處空間拍打的四分五裂。
    蘊星河不再多言手中光影帖扔出，落入地麵。
    隨著土字光影帖融入大地，整片空間瞬間恢複如初，並被加固了十倍有餘。
    接著蘊星河再次喚出一張土字光影帖，一把拍入鎧甲，力量開始膨脹，足足有十倍之多。
    感覺到蘊星河的變化，顧浩天不可置信，直到蘊星河扔出一張劈字光影帖出現在他身上。
    大地的厚重，地脈翻湧的憤怒，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鼓動，在向他表達怒火。
    整個身軀被禁錮無法行動，顧浩天心中驚駭卻在下一秒果斷燃燒生命之火，隻不過這火焰是黑色的，伴隨虛幻的黑色火焰出現，他抬手抓向身後法相，隨著五階的力量入體，身軀微動間震開四周空間。
    他想要逃離，因為他感受到了死亡，但他知道他不能逃，也逃不掉，於是抱著必死之誌，全身力量匯聚於一點，往蘊星河衝來。
    “給我死吧無為！”
    但蘊星河不急不忙，雙指再次夾起一張土字光影帖拍入鎧甲。
    再次翻了十倍的力量，相當於之前的百倍。
    刹那間，蘊星河抬手一揮，顧浩天體表的鎧甲消失，生命之火熄滅，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道刀芒中消逝。
    陰極與陽極是不同的側重，陽極生陰，陰極生陽。
    作為陰極的裂地虎皇，加持的是數值，以最剛猛的方式來戰鬥，因為數值太高所以顯得很陰。
    隨著顧浩天的意識被抽出，蘊星河將他與剛剛死亡的洪沐恩扔進了自己的乾坤境中，他們兩人都屬於站在了這片世界的高處，能了解的一定很多。
    在解除鎧甲合體後，蘊星河手中重新出現命主劍，接著虛構出了顧浩天，隨著這片空間消失，出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蘊星河持劍斬過顧浩天的一幕。
    冰冷殺機出現，隨著蘊星河轉頭舉劍對準風靈羽與南宮玉，兩人對視一眼後立馬選擇離開。
    蘊星河閉眼，白芒將他包裹，被分開的摩崖石刻重新閉合。
    這時在神界之內的眾人才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常妃月。
    “恭喜啊，女帝。”夜天南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常妃月道：“同喜。”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赤煉神尊打了個哈哈才揭過去。
    雖然事情已經結束，但幾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包括輝光教皇也是如此，雖然他對洪沐恩的死亡沒有表示，但顯然他需要一個說法。
    哪怕先前已經默認在裏麵死了也不能追究，但無賴是玄黃界的常態。
    幾人怎麽商議暫且不提，隨著蘊星河再次出現，摩崖石刻縮小化作劍匣出現在他手中，接著常妃雪出現帶走了他。
    房間內，常妃月的神界籠罩了這片地方，蘊星河將淨世仙尊的支配概念具象化拿出。
    常妃雪抬手收下，轉而注視著蘊星河。
    “你還是無為嗎？”
    蘊星河笑了笑：“怎麽不是呢？”
    皺著的眉頭沒有舒展，反而變得更加懷疑起來。
    “那我們之間的約定呢？”
    蘊星河有些疑惑起來：“什麽約定？”
    常妃雪眼神一暗：“沒什麽，你剛剛出來應該有些累，以後再說吧。”
    常妃雪說完起身打算離開，她懷疑蘊星河已經被奪舍，所以進行了試探，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是蘊星河故意為之。
    “淨世仙尊。”在離去之前常妃雪突然說道，但蘊星河沒有絲毫反應。
    可常妃雪卻突然出現在蘊星河麵前，一柄雪白的長劍自袖口彈出，對準了蘊星河的脖頸。
    “你敢動本帝的人，做好再死一次的打算了嗎？”
    蘊星河正準備離開，可本體突然出現，接著他抬頭看著常妃雪，麵對突然變幻氣勢的蘊星河，常妃雪又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究竟想做什麽。”常妃雪手中長劍消失，語氣帶著說不明的意味。
    她察覺到了一些東西，但不是很確定。
    “我要做的事你如果參與進來將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常妃雪嗤笑了一聲：“嗬，就這？”
    “你以為本帝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嗎？我本就走在一條萬劫不複的道路。”
    “你的出現隻不過是本帝所發現的一絲機會。”
    常妃雪突然靠近，雙眼死死的盯著蘊星河。
    “這樣說你懂了嗎？無—為！”
    麵對常妃雪那凶悍的氣勢，蘊星河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
    “如果你認為自己能賭上生命，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真相，可一旦知道你就沒了選擇。”
    蘊星河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森然。
    常妃雪無視掉蘊星河的殺意：“你盡管說就是，本帝不怕死亡，隻是缺少機會。”
    看著常妃雪所做出的選擇，蘊星河同她講述起了魔族的由來，以及聯盟。
    “我需要證據證明。”常妃雪這樣說道。
    於是蘊星河拿出了顧浩天的意識。
    記憶被抽出，過往展現，常妃雪沒了最後一絲憂慮。
    “按照你說的，既然六階被稱為世界，為什麽魔族當時沒有掌握宇宙？”
    麵對常妃雪的這個問題，蘊星河解釋道：“魔族當時為什麽沒能成宇宙之主，隻是因為天道已經蘇醒。”
    雖然蘊星河給了解釋，但常妃雪卻疑惑更多了起來，畢竟這關乎於她自身的實力。
    “那天道沒有蘇醒時，魔族為什麽沒有成功。”
    究其細節，蘊星河再次答道：“因為不是這個宇宙的人。”
    常妃雪不太明白：“就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
    “就像人的免疫係統會攻擊外來病毒一樣，魔族對於當時的宇宙來說就是病毒，所以怎麽可能讓他掌控宇宙，甚至免疫係統為了消滅病毒讓人類死亡都可以。”
    “隻不過世事無絕對，隻要能騙過免疫係統也可以。”
    聞言常妃雪陷入深思，她當然相信蘊星河所說的話，那籠罩在她頭頂上的“天”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她們被限製在這片境界，無人能突破道始境，哪怕被譽為玄黃界主宰的無上上界之主“玄天帝”也是如此。
    他們已經達到了自身所能達到的極限。
    要想更進一步除了突破極限外就隻有來自天道的饋贈。
    但他們頭頂的天已經不是以往的天了。
    輕歎一口氣後，常妃雪說道：“無為，你們應該有突破六階的辦法吧，比如突破自身極限。”
    正如借用外物突破極境和自己突破是不同的，區別就在於外物突破是上限固定的，自己突破卻不是。
    所以常妃雪野心很大她想要的話是登階之法，也就是能達到道始境的破極之法。
    麵對常妃雪所需求的東西，蘊星河拋出了誘餌：“自然，天賦大概可以分為三類：肉體，精神，意識。”
    “天賦由天賜予，自然有極限，哪怕是最頂級的天賦也不會超過他所誕生的世界，於是人們為了突破自身極限，便歸納創造出功法，期望可以突破自身限製。”
    “但同樣的，功法也有極限，尤其是借用別人的功法，局限更大。”
    “這時人們該如何？”
    常妃雪道：“很簡單，自創功法。”
    對於她這種境界的人來說，早就自創出了最適合自己的功法，完全與自身相契合。
    蘊星河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既然人類在麵臨自己極限後會創造工具，那天道自然也是如此。”
    常妃雪頓時疑惑道：“那天道創造了什麽工具？”
    蘊星河指了指自己說道：“當然是人類啊。”
    蘊星河說這句話的時候有股意氣風發的感覺，在常妃雪眼中極具魅力。
    人與人之間也是如此，自信的人往往更吸引人，因為那代表著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