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檮杌爪子硬生生停在半空，狂暴的煞氣頓時收斂了幾分。
    女媧輕揮紅袖，一道柔光將遍體鱗傷的折神鱉和九幽獓護住。
    菩提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公檮杌低吼，將瑟瑟發抖的兩獸扔在地上："主人，這兩個狗東西，居然勾引咱娘子。"
    母檮杌優雅地踱步過來，九條尾巴輕輕擺動："它們一直糾纏，還叫我小娘子呢。"
    說著還故意蹭了蹭公檮杌。
    菩提白眉倒豎，開天斧碎片在袖中嗡嗡作響，顯示出他內心的震怒。
    "孽障！"一聲怒喝，震得兩獸耳膜生疼，"貧道之前還誇你們乖巧懂事，你們就如此給我長臉？"
    “作為猛獸，你們居然勾引人家娘子，實在是沒出息。”
    折神鱉龜殼哢哢作響："菩提前輩……貧道知錯了。"
    九幽獓也趴在地上裝可憐："人族爺爺，俺們也知道錯了。"
    "住口！"菩提大袖一揮，一個古樸的乾坤袋淩空展開，"犯了錯就要罰，今日若不嚴懲，難正門風！"
    女媧輕歎："確實該罰。"
    公檮杌冷哼一聲退到一旁，母檮杌則幸災樂禍地甩著尾巴。
    "進去思過百年！"菩提一聲令下，乾坤袋爆發出耀眼青光。
    "前輩饒命啊！"
    "人族爺爺饒了我！"
    就在口青光湧出的瞬間，兩道狼狽身影突然從袋中滾落而出，重重摔在眾人麵前。
    "哎喲！"
    "疼死本宮了！"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有人和王母，之前被菩提關進乾坤袋。
    張有人玉帝頭戴的冕旒歪斜，龍袍上沾滿了灰塵。
    王母發髻散亂，鳳釵斜插，哪還有半分天庭至尊的威儀？
    二人抬頭一看，正對上菩提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菩提老道，你什麽意思？”
    張有人往後倒退數步：“你是覺得我們活的太久了，打算放出來弄死嗎？”
    王母忽然注意到旁邊女媧，頓時很詫異。
    “女媧娘娘，你怎麽和菩提老道在一起？你們……”
    “鴻鈞老祖呢？他老人家何在？”
    由於在乾坤袋待了許久，二人完全不知外界情況。
    更加不知鴻鈞身死，也不知佛教陰謀。
    菩提沒有說話，眸子看向女媧。
    女媧歎息，揮手示意二人隨自己而來，很快三人走到遠處山崖。
    她開始訴說，將這段時間發生大事如實告知。
    這邊，菩提強行將折神鱉和九幽獓抓起，不顧兩獸求饒聲和吃痛聲。
    “貧道第一次看走眼，沒想到居然收了你們這兩頭好色的畜生。”
    他手指兩頭檮杌：“它們，是我斜月三星洞鎮山神獸，將來還會保護你們。”
    “可你們居然調戲它娘子，這頓打實在是該，一百年的閉門思過，一天不能少。”
    隨即，將兩獸強行塞進乾坤袋。
    山崖邊，雲海翻湧。
    張有人王母聽完女媧的講述，二人如遭雷擊，冕旒上的玉珠一聲散落一地。
    嘴唇顫抖，半晌才擠出一句："娘娘說的都是真的？"
    王母麵如死灰，手中玉如意斷成兩截："封神榜，西遊量劫全都是佛門的算計？"
    “甚至連鴻鈞老祖和西方二聖也獻祭天道，而隕落了？”
    “連文殊普賢兩位菩薩，也為了收拾那老魔，選擇自爆而死？”
    女媧輕歎，指尖劃出一道金光，顯化出三界眾生景象。
    凡間寺廟香火鼎盛，但每一縷香火中都纏繞著黑氣。
    佛教看似如常，卻隱約浮現黑色卍字印。
    就連地府輪回的魂魄，都被打上了淡淡的佛光烙印。
    "這……"張有人踉蹌後退，龍袍下的雙腿不住發抖，"寡人還以為……佛門大興是天意。"
    "天意？"女媧冷笑，袖中飛出補天石碎片，"龍鳳初劫時，佛門暗中挑唆三族廝殺，巫妖大戰，他們又篡改後土化輪回的功德，如今連人族氣運都要吞噬殆盡。"
    王母突然想起什麽，臉色慘白："難怪之前天庭仙官越來越愚鈍，連最簡單的降雨都能搞錯……"
    遠處，菩提走到鴻鈞和鎮元子墓旁。
    用手擦幹淨墓碑灰塵，用嘴輕輕吹了吹，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然後又立了四座新墓。
    是接引準提與文殊普賢四人的墓，二人不久前被灰衣老魔所殺。
    斜月三星洞後山總共六座墳墓，由於眾人沒有留下肉身，所以都是衣塚。
    墓裏埋葬了他們身前物品，菩提給他們立了功德碑。
    這一幕刺激到張有人，他突然跪地痛哭："寡人知錯了，當年不該聽信佛門讒言。"
    菩提轉身，目光如電射來："現在知道哭了？"
    女媧深吸一口氣："當務之急是斬斷佛門與人族的因果。"
    “張有人王母，你們也知道事情的因果了。”她指向長安方向，"你們看……"
    大唐疆域上空，無數黑色願力如同鎖鏈，將人族氣運捆縛著輸向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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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每座佛寺的經文中都藏著細如發絲的魔紋，隨著百姓誦經悄然侵蝕他們的魂魄。
    王母突然尖叫："我想起來了，金蟬子轉世前，如來曾賜下一部《大乘真經》。"
    "真經？"菩提冷笑，"那分明是篡改過的毒經，每念一句，都是在給魔佛獻祭魂魄。"
    張有人突然暴起，扯下腰間天帝印璽就要砸碎："寡人這就回去廢了那些禿驢的仙籍。"
    女媧紅袖一展，一道柔和的霞光將暴怒的張有人攔下。
    "你現在回去，不過是自投羅網，靈山上下早已被魔氣侵蝕，你拿什麽對抗？"
    王母顫抖著拉住張有人衣袖："玉帝三思，那些羅漢菩薩，怕是都已……"
    菩提緩步走來，衣袖輕拂間，鴻鈞墓前的落葉紛紛歸位。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二人："你們想清楚了？一旦站隊，就再無回頭之路。"
    張有人猛地扯下頭上歪斜的冕旒，狠狠摔在地上："寡人不，我張有人今日起與佛門勢不兩立。"
    他轉身對著菩提深深一拜，"還請前輩收留。"
    王母也鄭重地摘下鳳冠，素手輕揮間，一身華服化作簡樸道袍："瑤池願追隨娘娘，重振天道正統。"
    菩提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狼狽的二人："你們先在斜月三星洞養傷，待恢複些元氣再說。"
    他手指一點，兩道神光紛紛落在張有人和王母額頭。
    “之前封了你們一萬年法力，貧道現在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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