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愛惜地撫摸著玉淨瓶："靈明石猴六耳獼猴，通臂猿猴赤尻馬猴。有了這混世四猴的本源，我等實力會更強。"
    “潑猴，要怪隻能怪你，你若不前來阻攔我等，也不至於失去性命。”
    "慎言！"張有人急忙打斷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事關係重大，離去再說。"
    二人化作兩道流光消失在天際，隻留下滿目瘡痍的大地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雷霆氣息。
    然而這一幕，菩提全然不知。
    他的目光一直投放在眼前光幕上，看著上麵眾人飛往大唐各地。
    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行至終南山腳下，天色已晚，便尋了一處客棧歇腳。
    客棧名為清虛居，門前掛著兩盞昏黃的燈籠，在夜風中微微搖晃，照得門匾上的字忽明忽暗。
    二人推門而入，掌櫃的是個幹瘦老者，正伏在櫃台上打盹，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打量著他們。
    “兩位道長，住店？”
    太上老君點頭：“可有清淨的上房？”
    掌櫃的翻了翻賬簿，搖頭道：“不巧，今日香客眾多，客房已滿。”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一間也無？”
    掌櫃的猶豫了下，低聲道：“倒還有一間，隻是……”
    “隻是什麽？”
    “那屋子不幹淨鬧鬼。”掌櫃的壓低聲音，眼神閃爍，“已經死七八個道士了，都是夜裏莫名暴斃，死狀淒慘，七竅流血，像是被什麽東西活活吸幹了精氣。”
    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對視一眼，顯然來了興趣。
    “哦？”元始天尊淡淡道，“還有這事？”
    掌櫃的咽了口唾沫，聲音更低了：“那屋子……夜裏會傳出誦經聲，可進去一看，卻空無一人。住進去的道士，要麽瘋癲，要麽橫死，連屍首都幹枯如柴，像是被什麽東西……吃空了。”
    “兩位道長，那屋子鬧鬼，你們還是別去居住，你們打不過的。”
    “我曾找過無數道士驅鬼，但無一成功，反而還被厲鬼殺害。”
    “你們要是再出什麽事，我這小店呀，可就開不下去了。”
    掌櫃的是凡夫俗子，他自然不知眼前二人乃是堂堂聖人。
    更加不知兩人在道家的地位有多高。
    莫說區區小鬼，就算冥界妖魔鬼怪一起出動又如何？
    太上老君撫須一笑：“無妨，貧道修行多年，倒想看看是什麽邪祟作亂。”
    掌櫃的瞪大眼睛：“道長，那屋子真的邪門，前幾日還有個終南觀的道長住進去，第二天就……”
    “就怎麽了？”
    “就隻剩下一張人皮了！”掌櫃的聲音發顫，“血肉全無，像是被什麽東西……啃食殆盡！”
    元始天尊大手一捋胡須：“區區邪祟，也敢在貧道麵前作亂？你怕是不知道我兄弟二人身份。”
    “這髒東西見到我二人，怕是要跪下喊爺爺。”
    掌櫃的見二人執意要住，隻得歎了口氣，取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
    戰戰兢兢地遞過去：“後院東廂，最後一間……兩位道長，若夜裏聽到什麽動靜，千萬別開門！”
    “還有，若半夜厲鬼出現，你等可念道家九字真言驅趕。”
    太上老君接過鑰匙，淡然一笑：“多謝提醒。”
    掌櫃的又補充：“對了，若見到一個獨眼道姑……千萬別跟她說話。”
    “獨眼道姑？”元始天尊目光一凝。
    “是終南觀新來的玄陰子……”掌櫃的壓低聲音，“自從她來了，這附近就怪事不斷。”
    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對視一眼，既然碰見了，索性揮揮手解決此事。
    二人穿過幽暗的走廊，來到後院。
    夜風嗚咽，枯樹搖曳，東廂房的門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符紙，但早已破損，隱約可見鎮煞二字。
    元始天尊抬手一揮，符紙無風自燃，化作灰燼飄散。
    “裝神弄鬼，符紙都畫錯了。”他冷哼，推門而入。
    屋內陰冷潮濕，燭火搖曳，映照出牆上斑駁的痕跡。
    床榻鋪著發黴的被褥，桌案上擺著一盞油燈，燈芯卻泛著詭異的綠色火光。
    太上老君目光掃過房間，忽然停在牆上，那裏掛著一幅《太上老君騎牛圖》，可畫中的老君……竟沒有臉。
    元始天尊冷笑：“邪祟伎倆，師兄，這是在羞辱你嗎？”
    他抬手一揮，畫中老君的麵容瞬間恢複如常。
    然而此時，油燈的火苗驟然暴漲，綠光大盛，映照出牆上密密麻麻的血字。
    然而二人卻毫不在意。
    “師兄，你我作為聖人，沒想到今日還要欺負小鬼。”
    元始天尊坐在床榻上：“傳出去了，怕是你我二人臉麵將要丟盡。”
    “無妨。”太上老君大手一揮：“這小鬼不來也就罷了。”
    “若敢來，今晚我二人怕是不用出手，就可將其嚇死。”
    吃完粗茶淡飯，不久後二人躺在床榻休息。
    伴隨著時辰的推移，夜幕已深。
    終南山籠罩在暮色之中。
    客棧後院的枯樹上，一隻烏鴉突然驚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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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影婆娑間，一個青麵小鬼扒在窗台，獠牙間滴落腥臭的涎水。
    它猩紅的眼睛透過窗紙破洞，死死盯著屋內兩位打坐的道人。
    "嘿嘿，好純淨的道家精氣。"小鬼舔著尖爪，"若是報給姥姥，定能得賞。"
    它壓根不知麵前的二人是誰，若是知道，怕是當場嚇死。
    小鬼縮回陰影，化作一縷黑煙飄向終南觀方向。
    經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留下一條蜿蜒的死亡軌跡。
    與此同時，屋內油燈的綠焰突然躥高三寸。
    太上老君閉目養神，嘴角卻微微上揚："師弟，剛才有客人來了，但又走了。"
    元始天尊拂塵輕擺，掃去床榻灰塵："區區小鬼，也敢窺視聖人。"
    "且陪它們玩玩。"太上老君袖中八卦爐虛影一閃而逝，"我倒要看看，是什麽邪祟敢在終南山下作亂。"
    幾乎同時，終南觀地宮內。
    青麵小鬼跪伏在一口青銅棺前："姥姥，清虛居來了兩個道士，精氣純淨得很。"
    棺蓋緩緩滑開，一隻蒼白的手探出。
    指尖染著猩紅血跡，手腕上卻布滿縫合痕跡，像是被重新拚接的肢體。
    "做得好。"棺中傳來沙啞女聲，"正好差兩個道士的精血。"
    小鬼抬頭，棺中坐起一位獨眼道姑，左眼戴著黑綢眼罩，右眼泛著幽綠鬼火。
    她道袍下隱約可見腐爛的皮肉，脖頸處有一圈明顯的接縫，赫然是張人皮拚湊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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