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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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嘉佳最後的力氣被徹底抽空了。
    她像一攤爛泥,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完了。
    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他們連裝,都懶得再裝了。
    她不敢抬頭。
    傅安的目光帶著審視和……再無掩飾的冰冷失望。
    那目光不再是看一個不懂事的頑童。
    傅嘉佳不敢再多想。
    對!
    她現在就隻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而已。
    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嗒、嗒、嗒。
    傅硯辭踩過滿地的狼藉,停在了傅嘉佳麵前。
    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傅嘉佳她猛地抬起頭,撞進傅硯辭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裏。
    傅硯辭微微俯下身,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現在,滿意了?”
    傅嘉佳瞳孔急驟收縮,身體猛地向後瑟縮了一下。
    “你針對柚柚,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見到她的那天起,你的眼神就不對。”
    傅嘉佳的呼吸猛地一窒,心髒狂跳,幾乎要衝破喉嚨。
    他知道?
    他怎麽會知道?!
    “誣陷她,拉踩她……”
    “還有今天,燙傷誣陷,辱罵李媽,栽贓偷竊……樁樁件件,目標明確,手段連貫。”
    他的視線牢牢鎖住傅嘉佳瞬間煞白的小臉,“一個三歲半的孩子——”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毫不掩飾的嘲諷,“哪來這麽深,這麽具體的恨意?”
    “除非……”
    傅硯辭的薄唇輕輕吐出最後幾個字,聲音輕得像歎息,卻重逾千鈞,狠狠砸在傅嘉佳。
    “你早就知道,她才是傅家親生的女兒?”
    “轟——!!!”
    傅嘉佳的腦子裏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開。
    所有的血液瞬間衝向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幹幹淨淨。
    他知道了!
    極致的恐懼瞬間衝垮了最後一絲理智的堤壩。
    前世身世被揭穿,被掃地出門的記憶洶湧襲來。
    巨大的恐慌和一種被徹底剝開偽裝的羞憤。
    “是又怎麽樣!!!”
    尖銳到破音的哭喊猛地撕裂了房間裏的死寂。
    傅嘉佳猛地從衣服堆裏彈起來,扭曲的小臉直直懟向傅硯辭,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聲音裏充滿了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怨恨。
    “我就是知道!我早就知道她才是親生的!那又怎麽樣?!她憑什麽搶走我的一切?!她憑什麽?!”
    那雙三角眼布滿了血絲,“我討厭她!我恨她!她就不該回來!她就是個強盜!小偷!搶走我爸爸媽媽的小偷!滾!讓她滾出去!”
    傅硯辭隻是微微側身,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毫無章法的衝撞。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了然於胸的冰冷審視,仿佛眼前這瘋狂的一幕,不過是印證了他早已篤定的猜測。
    他看著傅嘉佳因狂怒而扭曲的小臉,薄唇輕啟。
    “所以,你也很清楚。”
    傅硯辭扯了扯唇,吐出了三個字。
    “邢桂英。”
    傅嘉佳腦子裏那根名為“重生秘密”的弦,在極致的恐慌和憤怒下,繃到了極限,然後——
    “啪”地一聲,徹底斷裂。
    “她才不是我媽!”
    傅嘉佳神經質地薅著自己的頭發,“我媽是鹿悠茗,我媽是……邢,邢琳?不對!我媽就是鹿悠茗!!”
    門,其實並沒有完全關上。
    傅安僵立在門口。
    他搭在門框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駭人的青白,細微的顫抖卻清晰地傳遞出來。
    鹿悠茗抱著柚柚的手臂猛地一緊,勒得懵懂的小團子不舒服地哼唧了一聲。
    她像是被人迎麵狠狠打了一拳,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褪盡,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雙空洞漠然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巨大的驚駭和一片茫然的空白。
    邢琳?
    那是……誰?
    傅硯辭緩緩直起身,不再看傅嘉佳一眼,仿佛她隻是一團空氣。
    少年轉過身,邁開長腿,徑直走向門口,與僵硬如雕像的父母擦肩而過。
    他伸手輕柔地從鹿悠茗懷中抱過了小團子,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陰影裏,沒有留下一個字。
    屋子髒了,那就換個新的好了。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從傅嘉佳喉嚨裏迸發出來。
    她像一頭徹底被激怒的小獸,猛地轉身,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瘋狂地撲向自己房間裏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
    “滾!都滾!你們都是壞人!都欺負我!啊啊啊——!”
    她抓起床頭櫃上的台燈,狠狠砸向光潔的牆壁。
    玻璃瓶身瞬間碎裂。
    “騙子!都是騙子!憑什麽!憑什麽——!”
    她衝到床邊,一把扯下印著卡通公主的昂貴床罩,用盡吃奶的力氣撕扯。
    布料發出不堪重負的“嗤啦”聲,卻沒能撕開。
    她氣急敗壞地將整條床罩狠狠甩在地上,跳上去瘋狂地踩踏。
    “我的!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柚柚!都怪你!都怪你——!”
    門外。
    鹿悠茗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傅安臉色鐵青,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扇不斷震動的房門,眼神冰冷刺骨,再沒有絲毫屬於父親的溫度。
    他伸出手,輕輕地攬住妻子顫抖的肩膀,聲音低沉沙啞。
    “不許管她。”
    李媽心頭一凜,立刻躬身。
    “是,先生。”
    傅安不再停留,攬著失魂落魄的妻子轉身離開了走廊。
    深夜。
    書房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的月光,隻餘下書桌上那盞古董台燈散發出昏黃而凝重的光暈。
    昂貴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空氣彌漫著焦灼。
    傅安坐在寬大的皮椅裏,燈光在他深刻冷硬的五官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鹿悠茗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臉色蒼白,雙手緊緊交握著放在膝上,指尖用力到泛白。
    “邢琳……”
    鹿悠茗打破了書房的死寂。
    傅安抬起眼,看向書桌前垂手肅立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不起眼的深色夾克,麵容普通,唯有一雙眼睛,精光內斂。
    “陳默。”
    傅安開口,聲音低沉,“動用你所有能用的資源,所有能走的關係網。”
    他微微向前傾身,“給我查清楚邢琳這個,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