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鹿悠茗看著兒子難得一見的呆滯表情，再也忍不住，扶著料理台笑得花枝亂顫。
    傅安也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爽朗的笑聲，指著兒子臉上的奶油。
    “阿辭，你這造型……挺別致啊！”
    柚柚看著哥哥臉上的“新麵具”，也忘了舔自己的奶油，大眼睛瞪得溜圓，然後也跟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指著傅硯辭。
    “哥哥，白胡子！像聖誕老爺爺！”
    傅硯辭僵硬地抬手，指尖觸碰到臉上冰涼黏膩的奶油。
    他低頭，看著指尖那抹刺眼的白色。
    再抬眼，看向笑得毫無形象的母親，幸災樂禍的父親，還有那個指著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罪魁禍首”妹妹……
    鏡片上沾了一點奶油，視野有點模糊。
    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臉上那冰涼的觸感和空氣中彌漫的歡樂。
    他沉默著。
    幾秒鍾後，在鹿悠茗快要笑岔氣，傅安樂不可支，柚柚還在好奇地研究“白胡子哥哥”的注視下，傅硯辭麵無表情地推了推沾著奶油的眼鏡。
    然後，他帶著一種“既然你們先動手”的認命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破罐子破摔”，伸出那隻沾滿奶油的手，朝著離他最近，笑得最囂張的鹿悠茗的臉頰，精準地抹了過去。
    “啊！”
    鹿悠茗驚叫一聲，笑聲戛然而止，臉上也多了兩道奶油印子。
    “噗！”
    傅安的笑聲卡在喉嚨裏，看著妻子中招。
    “呀！”
    柚柚興奮地拍著小手，以為哥哥在玩新遊戲。
    廚房徹底淪陷。
    奶油大戰正式爆發！
    鹿悠茗笑著反擊傅硯辭，傅安試圖加入“戰局”卻笨拙地差點滑倒。
    柚柚咯咯笑著用小手指沾著碗裏的奶油到處亂抹，連自己的小黃鴨廚師帽上都沾了粉紅色。
    麵粉，糖霜，各色奶油在空中飛舞，尖叫的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
    李媽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手裏還拿著剛熨好的餐巾。
    她沒看著先生笨拙卻努力融入的窘迫，夫人難得開懷大笑的明媚，大少爺被抹了奶油後那無奈又縱容的眼神，還有小小姐像隻快樂小花貓，在奶油堆裏打滾的純真笑靨。
    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好久沒見到這種樣子了——
    李媽：嗯？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詞？總感覺有點熟悉
    管家：你說的，那可都是我的詞啊！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響，昂貴的水晶吊燈熄滅了最後一絲光亮。
    就連窗外修剪整齊的灌木叢都凝固在月光裏，投下沉默的剪影。
    空氣裏隻剩下中央空調係統極其低微的嗡鳴。
    三樓走廊盡頭，一扇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
    傅嘉佳赤著腳，踩在冰涼柔軟的地毯上，小小的身體因為激動和一種病態的亢奮而微微顫抖。
    她身上隻穿著一套皺巴巴的粉色睡衣，襯得她蒼白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詭異。
    黑眼圈濃重地掛在眼下，眼白裏麵布滿了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