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引擎聲越來越小，車燈的光芒也迅速消失在土路的另一個方向。
    仿佛沒有出現過。
    短暫的希望之後，是更深的絕望。
    車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傅嘉佳所有的掙紮和嗚咽，在那遠去的引擎聲中，瞬間停止了。
    她像一具被瞬間抽空了靈魂的破布娃娃，癱軟在地上，空洞的眼睛望著車頂模糊的黑暗，最後一絲光亮徹底熄滅了。
    冰冷的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混入臉上的汙穢。
    完了……沒有人來救她……沒有人……
    “媽的……就是過路的……”王平癱坐下去，聲音裏充滿了劫後餘生般的虛脫和更大的絕望。
    “操！”劉強猛地爆發了。
    他猛地轉身，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那個剛剛還在瘋狂掙紮的傅嘉佳！
    都是這個掃把星！
    要不是因為她，他們怎麽可能綁錯？
    要不是她剛才亂叫亂動，剛剛差點就引來注意了！
    “小雜種！你他媽還敢叫？！還敢動？！老子讓你叫！讓你動！”
    他一步上前，粗暴地將傅嘉佳從地上拽起來，用足了十分的力氣，劈頭蓋臉地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啪！”
    “喪門星！晦氣東西！老子打死你！讓你害老子！讓你嚎！”
    劉強一邊打一邊罵，下手極其狠毒，完全不顧對方隻是個孩子。
    王平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卻不敢上前阻攔暴怒中的劉強。
    “強，強哥……再打就出人命了！”
    王平看傅嘉佳，隻覺得越看越眼熟。
    劉強喘著粗氣停了手，朝她身上啐了一口。
    “再他媽敢出一點聲，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他惡狠狠地丟下一句，像扔垃圾一樣將她甩回角落。
    劉強癱在駕駛座上，眼皮耷拉著，嘴裏叼著的煙早已熄滅，隻剩一截冰冷的煙蒂。
    一夜暴富的美夢碎了，劉可卿那條毒蛇徹底斬斷了線，連過路的車都對他們這坨“垃圾”避之不及。
    一種窮途末路的麻木感，混合著對傅嘉佳施暴後的短暫虛脫，讓他像一灘爛泥。
    王平蜷在副駕，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座椅縫裏。
    每一次風聲鶴唳都讓他渾身一哆嗦，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有聲音撕破這片該死的安靜。
    他偷偷瞄了一眼後座角落。
    那個小身影一動不動，隻有偶爾極其細微的抽搐，證明那堆“破爛”還喘著氣。
    他嗓子眼發幹，胃裏一陣陣發冷。
    就在這個時候，一束白光，猛地從車後窗穿了進來。
    “呃！”
    王平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嚇得猛地一縮脖子，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停了一秒。
    劉強也被這刺目的光芒激得猛地睜開眼，瞳孔在強光下急劇收縮。
    他下意識地抬手擋在眼前，喉嚨裏發出一聲受驚野獸般的低吼。
    “操！什麽東西？！”
    “強……強哥！”
    王平的尖叫聲變了調，充滿了滅頂的恐懼，手指顫抖地指向車外後視鏡，聲音劈叉，“燈！好多燈！是……是警車！完了！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