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佳的表情突然變得迷茫。
    “一直都有……從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必須改變命運……我必須……”
    她的聲音逐漸低下去，然後突然又變得尖銳，“你們休想把我關起來！等我出去，我一定會完成計劃的！我一定會！”
    觀察室內，專家們的臉色都十分凝重。
    周林緩緩結束了催眠，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走出來，麵對臉色蒼白的傅安夫婦和一臉震驚的陳j官、專家們，聲音幹澀。
    “這……這無法用現有的科學理論完全解釋。可能是極端罕見的妄想症，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前世記憶係統，並以此驅動她的行為。也可能……是我們尚未理解的某種意識現象。但無論如何，這都證實了她內心扭曲和危險的根源，堅不可摧。”
    鄭教授補充了起來。
    “從精神病學角度，我們可以將其診斷為‘妄想性障礙’，但她的情況確實特殊。那種細節豐富、邏輯自洽的‘前世記憶’，以及對現實世界的完全重構，在如此年幼的患者身上是極為罕見的。”
    周林麵露沉重，“她活在自己認定的‘複仇’和‘守護’劇本裏，並且……毫不認為自己有錯。考慮到她對他人構成的明確威脅，以及治療阻抗極強的情況，我們建議……終身監護治療。”
    傅安閉了閉眼，他攬住幾乎站立不穩的鹿悠茗，對院長和專家們點了點頭。
    “我們同意。一切，就拜托你們了。”
    他們沒有再去看那個被醫護人員帶走的小小身影。
    那個身體裏住著一個瘋狂靈魂的孩子，將在這座白色的建築裏，度過她的餘生。
    在離開精神衛生中心的路上，鹿悠茗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為什麽會這樣……她還那麽小……”
    傅安緊緊摟著妻子，聲音低沉。
    “有些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許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傅硯辭牽著柚柚的手，輕聲對妹妹說，“一切都過去了，柚柚。我們回家了。”
    柚柚仰起小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左臉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幾乎與此同時，城郊某孤兒院。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蹲在院子角落裏，低著頭，用樹枝在地上胡亂劃拉著。
    他叫元寶，是邢桂英的兒子。
    自從母親被捕後，他就被送到了這裏。
    孤兒院的老師們對他還算友善，但這裏的資源有限，孩子們大多沉默寡言。
    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語氣不算壞，但也帶著慣常的疏離。
    “元寶，別劃了，過來吃飯了。”
    男孩抬起頭，臉上髒兮兮的，眼神怯懦，門牙缺了一塊，完全不像是之前作威作福的模樣。
    他很聰明，知道現在自己能依靠的隻有這些大人，鬧過幾次之後就開始裝作一副懂事的模樣。
    開始偽裝自己，以獲取更多的“好東西”。
    “阿姨……我媽媽……什麽時候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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