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安褚,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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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侯莫慌,胖球來也!”

    “鎮北軍所屬,列陣迎敵!”

    正當陳幸一夥人在統計繳獲之時,耳邊悶雷炸響,突兀傳來了一個脂肪壓迫聲帶的沉悶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地平線另一端,塵埃滾滾,黑霧濃濃。

    噠噠噠!

    數以千計的黑角馬闖入眾人視野,馬蹄聲如雷動,無數身影匯聚成一條玄色巨蟒橫立人間,這浩大的聲勢讓在場眾人的動作不由一停。

    費鳴更是深深咽了口唾沫,目光呆滯道。

    “少侯,不是說敵人都死光了嗎?”

    “這又是啥……難道還有那什麽周皇的伏兵?”

    此話一出,盧三象等人攥緊了軍刀,再次嚴陣以待。

    “該死,怎麽還沒完沒了了?周玄老兒究竟派出了多少人馬,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以他們目前的體力連走路都撐不了多久,更別說再與鐵甲重騎軍這樣的勁旅開戰,能做到的也隻有豁出性命,殺一個不虧本殺兩個賺。

    商河抬起雙手做了望狀,同時命令藍銀王樹去探路。

    很快發現了哪裏不對勁兒。

    “等等老盧,好像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最前麵那匹黑角馬馱著的胖子,有點像一個人?”

    “什麽人?”

    盧三象一愣,隨即瞪大了眼,臉上的凝重也煙消雲散。

    “呸,我當是誰,原來是這個瘟豬神!”

    下一秒,他便大喇喇朝著那群來勢洶洶的黑角馬,使勁兒揮了揮手,還吹了兩聲輕鬆的口哨。

    “你這混蛋胖球,侯爺叫你接我們……”

    “怎麽現在才來?”

    盧三象笑著責罵了一句,而胖球兩個字一出,眾人也瞬間明白了來者並非敵人,正是負責接送他們的安褚將軍。

    唯有陳幸安之若素,身為王境的他早已洞悉一切。

    隻是,他不僅觀察到了安褚一行人的動向,還發現這些鎮北軍將士們大多數都掛了彩,有的還灰頭土臉。

    他們顯然也遭受了周玄部曲的攔截,難怪會晚來一步。

    噠噠!

    一晃眼工夫,三千黑角馬禦靈軍團便紛至遝來,化零為整以後,統統陳列在了距離陳幸百米之處。

    “下馬!”

    嘩啦啦!

    隨著為首身穿烏青鎧甲的臃腫胖子一聲招呼,三千人竟整齊劃一翻身下馬,動作簡直就像被下達了機械指令,足以見得他們的軍紀有多嚴肅。

    不出意外,這便是陳鎮北麾下最精銳的部曲。

    也是安褚負責的特殊部曲……

    近衛玄甲軍。

    為了迎接自家兒子和這群遠征群島的功臣,陳鎮北不惜把身邊人派來,已經表明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鎮北侯近衛將軍安褚攜三千玄甲軍參見少侯!”

    “參見少侯!”

    話音未落,那胖球將軍安褚便帶頭單膝下跪,身材臃腫但動作異常靈活,態度更是畢恭畢敬。

    而三千玄甲軍烏壓壓跪倒一片,這震天動地的呼聲也讓氣勢一度膨脹到了極點。

    “這……”

    陳幸眉頭微皺,平日裏安褚將軍都是嬉笑怒罵,從來沒有個正經樣子,故而父親才會調侃他為胖球將軍。

    但現在……

    安褚一改常態,仿佛是做了虧心事等待著陳幸責罰。

    不出所料,安褚接下來的一番話正是表明來曆:“因末將無能,才在途中被敵軍拖延了時辰,險些害少侯與一眾將士於水火,望少侯降罪!”

    “望少侯降罪!”

    三千玄甲軍再度爆發出一陣嘶吼,隻是這一次,多出了一分慚愧,臉上也不怎麽光彩。

    見此情形,盧三象和商河這才明白為何安褚一板一眼,原來是在自責差點害了陳幸的性命。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假如陳幸沒有王境的通天修為,在淳於少這般成名已久的老將麵前恐怕難以堅持多久,注定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

    等到那個時候安褚再帶人姍姍來遲……

    見到的就隻有一堆殘骸枯骨了。

    “我知道了,安褚將軍。”

    “此事的確罪責在你,身為我父親派來接送的部曲,理應事無巨細、查明敵情,但因為你的疏漏,不僅三千玄甲軍遭遇敵襲、發生折損,連我等也險些落入敵手……”

    “生死未卜。”

    陳幸字字誅心,安褚也漸漸把頭埋得更低。

    一張豬臉憋得通紅無比,難看至極。

    他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謝罪,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刀柄。

    隻要陳幸一句話,安褚就會主動遞刀,絕不含糊。

    “安褚,你可知罪?”

    “末將領罪,是殺是剮,任由少侯處置。”

    隻見安褚抱拳半跪在那裏,額頭汗珠直冒,分明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盧三象眉頭緊皺,下意識想要為他求情。

    他寧願看到自己的同袍在戰場上犧牲,也不願這家夥死在陳幸手裏,這無疑是一種恥辱。

    “胖球,你這家夥……”

    “盧三炮!”

    關鍵時刻,還是商河腦袋清醒一把拉住了他,同時用眼神示意盧三象閉嘴。你這夯貨難道沒看出來?

    少侯從來沒想過要殺人嗎?

    這可是一個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

    盧三象一愣,撓了撓頭,不明白商河為什麽要衝自己擠眉弄眼,這都啥時候了還在胡鬧。

    “老商,你攔著我作甚……”

    “咱們快救人啊!”

    果然,就在安褚引頸受戮之際……

    “你罪孽深重,但這樣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況且,要是你死了,我們還怎麽與父親的大部隊會師?你難道想看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燕州亂撞嗎?”

    少侯?!

    此話一出,安褚立即抬起了那肥頭大耳,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幸,他是真的想過了自己的一萬種死法,並不是在以退為進。

    他作為陳鎮北的近衛將軍,兩人深厚關係不言而喻。

    於情於理,安褚都清楚陳幸對於陳鎮北的意義,乃至於對整個鎮北軍的士氣升降至關重要。

    一旦陳幸遭遇伏擊死去,屍首被淳於少所得……

    或者是故意給陳幸留一口氣,然後被秘密送往周玄手裏。

    都會落下一個威脅巨大的伏筆。

    屆時,陳幸將成為一枚周皇與陳鎮北對壘的關鍵棋子,甚至能影響到整個戰局的變化趨勢。

    想象一下,如果陳鎮北率領萬千鎮北軍兵臨上京城下,眼看就要入宮擒王,在這個時候,周玄突然把奄奄一息的陳幸帶了出來,作為條件讓陳鎮北退兵……

    那陳鎮北又該如何?

    如果舍棄自己兒子,大義滅親,那他就將成為眾矢之的,天下人口誅筆伐的小人,成為史書上為了權利不擇手段、陰險卑鄙的竊國者。

    但如果他接受周玄的提議,帶著陳幸離開上京城……

    那麽這數萬鎮北軍很大可能就會立即嘩變,即便不產生內訌,私下裏也會怨聲載道,讓陳鎮北不得人心。

    哪一種都能讓陳鎮北陣腳大亂,士氣大跌。

    原本危如累卵的周皇朝,也能趁此機會喘一口氣,反過頭來對付一盤散沙的鎮北軍。

    所以無論如何,陳幸都不能敗在淳於少手中。

    這也是為何安褚第一時間就想要以死謝罪,他是真的有可能成為整個鎮北軍乃至黎民百姓的罪人。

    隻是……

    安褚沒聽懂陳幸想表達的含義,實在是含糊其辭。

    “末將安褚愚蠢,還望少侯明說。”

    事已至此,安褚也沒什麽好掙紮的了,再度把頭像駱駝一樣額頭貼到了沙土上,卑微至極。

    陳幸微微頷首,目光不怒自威。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與三千玄甲軍各領一百軍棍,罰三月軍餉,並在我這裏定下一份賣身契約,隻有做到才能等價交換自己的性命。”

    賣身契約?

    安褚不明所以,盧三象、商河也是一頭霧水,小侯爺這又是要玩哪兒出?

    誰曾想,陳幸接下來的一席話讓所有人紛紛動容。

    眼圈通紅,腹腔共鳴。

    “殺一人,可活一月。”

    “殺十人,可活一年。”

    “若是殺上百人千人,我不僅會赦免你們的罪責,還會論功行賞,親自寫成功勞簿奉送給父親。”

    “可要是做不到,便立即問斬,我絕不會手軟。”

    陳幸一邊說著,一邊祭出了那把血色軍刃,無疑在表明著他的殺伐果斷,從不虛言。

    “安褚,你可答應?”

    怎料陳幸剛剛說完,麵前跪倒著的三千玄甲軍無不是熱淚盈眶,迸發出了呼天搶地的呐喊。

    “少侯命令,我等莫敢不從!”

    “好。”

    在陳幸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下。

    方才還士氣還跌落到穀底的三千玄甲軍,這一刻,鐵打的身軀再度亢奮起來,雙目更是血絲密布。

    他們一路從福壽洞天遠征到此,不就是為了覆滅周皇的殘暴統治嗎?

    本以為這次受罰,便再也無緣參與到這場盛大的狂歡之中,沒想到竟然還能以戴罪之身再次立功,而這一切的機會……

    都是陳幸所給。

    “少侯恩情,沒齒難忘。”

    “安褚願與三千玄甲軍為少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然而,麵對一群迫不及待要出戰的熱血將士,陳幸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你們為的不該是我,而是我父親,是你們背後饑寒交迫的妻兒,是這天下受苦受難的蒼生。”

    “今天我陳幸在此發誓,待到攻破上京城之日……”

    “必定代諸位兄弟斬下周玄老兒的頭顱!”

    “若是食言,天誅地滅。”

    話音未落,陳幸振臂高呼。

    將一把帶血的軍刀遙指天空。

    “殺,殺,殺!”

    不僅僅是安褚和三千玄甲軍,連盧三象他們也是內心洶湧澎湃,腹腔滿是怒焰無處發泄。

    想不到這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小少侯,竟能說出如此慷慨激昂、震撼人心之言。

    果真是……

    胸有平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少侯,末將鬥膽問一句。”

    “車騎將軍淳於少那逆賊何在?為何我等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他們半點身影?”“難不成您是使用了某種術法神通,空間轉移?”

    在安褚看來,以陳幸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與擁有兩隻道果境禦靈的淳於少相抗衡,定然是使用了什麽方法逃出生天。

    眾人實則仍處於致命危機之中。

    所以,他嗅到了一個立功的機會。

    與其等到日後和周玄的部曲作戰,倒不如現在就和淳於少拚命,早早還完那張賣身契。

    “哈哈,淳於少?”

    “淳於興將軍,還是你來回答他這個問題吧。”

    陳幸搖了搖頭,大手一揮指向了灰燼龍馬上端坐著的淳於興,這讓安褚更加不明所以。

    他作為淳於興的戰友,當然知曉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怎料就在下一秒,安褚差點驚爆眼球。

    “喏,你要的淳於少……”

    “他就在這裏,不過隻剩下一個腦袋用來當球踢。”

    就見淳於興指尖須彌戒指閃爍,一顆死不瞑目的大好頭顱被他高高抓在了手中,那與他眉眼有幾分相似的麵容,不正是周玄的得力幹將……

    車騎將軍淳於少?

    下一秒,淳於興嬉笑著把腦袋扔給了安褚,直接將這胖球將軍嚇了一哆嗦。

    差點沒接住!

    他當然不是害怕人頭,而是對這人頭的主人感到震驚。

    “這,這真的是淳於少!”

    “那位半步王境?他奶奶的,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該不會是給這家夥灌了**藥吧!”

    這當然是在說胡話,哪有王境會被**藥給迷倒的?

    一時間,安褚雙手都在發燙,豬腦袋暈乎乎的。

    鎮北軍眾人對視一笑,個個捧腹,目光卻充滿了對於陳幸的崇拜和信任。

    淳於興不忘開**代兩句:“悠著點,這可是小侯爺親手打下來的獵物,還想著到侯爺那裏請功呢,你可別給摸壞了。”

    “什麽?!小侯爺!”

    淳於興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安褚還沒清醒過來,就又給了下了一劑猛藥。

    在安褚的印象裏,陳幸不過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年輕尊者,在同齡人之間可稱翹楚,但萬萬還做不到玉龍榜上名列前茅。

    畢竟,那上麵統計的也包括了星空神域的大雍神朝。

    在始源大界出生的陳幸,無論資源還是血統都根本不可能與那群“神仙”的孩子們相比。

    可現在,安褚傻眼了。

    能將淳於少這位半步王境斬於馬下的,那就隻能是……

    “咕嚕。”

    安褚深深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身肥肉也隨著深呼吸的動作顛來顛去,看著十分喜感。

    他一陣大喘氣後,驚疑不定地環顧四周。

    還是問出了那個所有人心裏的疑問:“敢問小侯爺,那五千鐵甲重騎軍呢?他們又去了哪裏?”

    盡管安褚做好了心理準備,兩隻豬蹄子也抓緊大腿。

    但是當真正聽到那個答案的時候……

    “還能如何?”

    “當然是被小侯爺一把火給燒幹淨了,那群周皇的忠心走狗,留他們作甚!”

    撲通一聲!

    重達五百斤沉的某人腦袋一歪,兩眼一黑,直接從馬背上摔落下去,竟是不省人事了。

    “唏律律。”

    反倒是背著他的黑角馬一陣輕鬆暢快,不停地擤鼻子和鬆緩腿腳,仿佛在說:終於不用背著這個死胖子了,快累死你馬爺爺了。

    看到安褚昏厥過去,眾人再也繃不住了。

    頓時捧腹大笑,對他指指點點起來。

    “哈哈,這胖球……”

    “還是那個活寶啊!”

    ……

    半個時辰以後。

    三千玄甲軍環繞周遭,列陣護佑著正中央的一行人馬,可謂軍紀嚴明,不苟言笑。

    而那一行人的氣氛也頗為詭異。

    陳幸作為遠道而來的賓客,卻走在為首的位置,本是負責接送的安褚乖乖跟在他的一側,還不住打量著對方的背影,企圖從中看出些什麽。

    “怎麽了?安褚將軍,我這臉上可是有什麽淤青?”

    “沒,沒有……少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末將是情不自禁才多看兩眼,生怕以後沒機會了。”

    “你這話說的,像是我馬上要死了。”

    嘩啦!

    安褚手一哆嗦,猛地一拽韁繩,麾下那頭笨重的黑角馬直接來了個急刹車,險些再讓他摔下去。

    “末將豈敢,豈敢啊!”

    “哎喲!”

    關鍵時刻,還是陳幸微微側身,攙扶住了他肥壯的胳膊:“安褚將軍,總是跌下馬寓意可不好啊!”

    “勞煩少侯了,末將定會注意。”

    安褚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多嘴問幾句:“少侯,您真的榮登王境了?”

    “嗯。”

    “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是末將不信,是實在太不可思議、駭人聽聞了啊!”

    安褚如今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初的淳於少,他想破腦袋都沒明白陳幸是怎麽突破了王境。

    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蓋過了一群漢煌國的老怪物……

    此子,斷不可留!不對,是此子必成大器!

    背後盧三象等人看到安褚戰戰兢兢的模樣,也是個個在憋著壞笑,他們早已熟悉了陳幸身上發生的種種奇異。

    就好像這位少侯本就應是天命之子。

    隻見陳幸淺淺一笑,漫不經心道:“說來話長,長話短說,我無意間步入一處仙山,遇見了一位仙人。”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就這麽簡單。”

    安褚傻眼了:“就這麽簡單?”

    眼看陳幸點了點頭,安褚頓時忍不住了,激動地上來問東問西:“少侯,咱也卡在尊者境界許多年了,您看那位仙人老爺他還收徒弟不?我也能被摸腦袋,我也想要成王境啊!”

    “你?”

    “嗯嗯!”

    “不行,你吃不了那個苦。”

    “怎麽說?”

    安褚還不死心,連帶著黑角馬都鬥膽往前湊了湊,側耳傾聽。

    陳幸饒有興趣地看著滿臉求知欲的他,決定略施懲戒,給他個教訓。

    “其實也不難,隻需要辟穀一個月,什麽也不能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能得到仙人青睞。”

    “一,一點東西也不能吃?一粒米也不成?”

    “嗯。”

    得到了陳幸肯定的回答,安褚捏了捏自己的一肚子肥肉,瞬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蔫了吧唧。

    “罷了罷了,成不成王也就那樣。”

    “這天下那麽多美味珍饈,咱還沒吃夠呢,回去非得再多啃幾條小羊腿。”

    “哈哈!”眾人再次被安褚這憨憨模樣笑到,安褚仿佛這才明白,陳幸是在耍弄自己。

    “好了,言歸正傳。”

    陳幸望著漫無邊際的燕州沙漠,仿佛看到了千裏之外:“安褚將軍,咱們如今是要去哪兒?”

    “難道不是要和父親的大軍會師嗎?”

    安褚搖了搖頭,頓時正色起來:“少侯,既然侯爺定下了馱龍山,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兒,還有一份好東西在等著您。”

    哦?

    陳幸眼前一亮,能讓陳鎮北重點關照的絕非凡物。

    又是兩個時辰趕路,直到月明星稀,眾人才算離開了那片無根生長的荒漠。

    眼前出現了一片新綠,看得人心情平和。

    “稟告少侯,墨陽城往西兩百裏便是馱龍山,這馱龍山傳說乃是一頭名為霸下的龍種禦靈所化,矗立在這裏已有數千年之久。”

    “昨日末將與玄甲軍來的路上,便是途經此地,遭遇了周玄老賊的算計,唉……不提也罷!”

    看得出來,三千玄甲軍並未折損多少人手。

    但是能讓周玄那群殘兵敗將拖延這麽久,對於在北境無敵的鎮北軍而言,已經是一件丟人現眼的事了。

    “無妨,兄弟們都還在就好。”

    “安褚將軍,那巍峨聳立宛如神龜負碑的便是馱龍山了吧?”

    陳幸抬手一指,借著皎潔月光望見了遠處某座仙山。

    形狀果真如傳說一樣,山腰下圓圓整整像極了一頭巨龜匍匐在地,山腰往上則是懸崖峭壁,怪石聳立。

    安褚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少侯明見,咱們快些去吧,我留了一些人手以作接應,不知道是否還在。”

    “好。”

    很快,隨著三千玄甲軍步入馱龍山地界,黑暗裏窸窸窣窣之後,竟有約百名將士舉著火把現身,一看是陳幸立即納頭便拜。

    “我等恭迎少侯。”

    陳幸無奈一笑,這鎮北軍的將士哪裏都好,就是太客套了,自己還不得不享受他們的頂禮膜拜。

    否則就是壞了軍紀,要挨罰的。

    “諸位請起,一切全聽安褚將軍安排。”

    “少侯,請吧。”

    就見安褚抬起那隻肥壯手臂,緊接著,百餘名玄甲軍緩緩拉開了兩扇透明大門,這手段端是奇異。

    陳幸不用想,便知曉這是耗費靈力打造的禁咒。

    用來遮掩隱藏在馱龍山裏的秘密。

    “這是……”

    “一處秘境?”

    “不對,應該是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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