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麵前，紅紅阿修阿娟還有那幾個同學都張開手臂擋著。
    眼角瞥見蘇塵，紅紅眼圈一紅，帶著哭腔喊了聲。
    “爸爸！”
    阿娟阿修轉過頭，很快跟著委屈的跑過來。
    “小舅舅，他欺負我們！”
    “對，他偷東西塞姐姐袋子裏，還冤枉我們偷東西！”
    “他還打人，踢了我一腳。”
    ……
    青年看到蘇塵，眼神瑟縮了下。
    但很快，他又理直氣壯起來。
    “怎麽？家長來了啊？正好，”他指著阿秋，“你是怎麽教導孩子的？居然讓她這麽小年紀就偷東西？”
    蘇塵安撫地摸了摸幾個小家夥的腦袋，將阿秋拉過來拍了拍後背，問她：“嚇到沒？”
    阿秋點點頭：“小舅舅……”
    “別怕，這種人就是喜歡欺軟怕硬。”
    蘇塵見阿秋漸漸緩和過來，這才看向那青年，扯起嘴角。
    “你說我不會管教孩子啊？”
    青年眼神躲閃：“怎麽？我難道說錯了嗎？”
    “超市裏這麽多人都看見的，就是你家孩子偷的東西。”
    他的手指過去，很多人躲開。
    青年有瞬間的慌亂。
    剛才他栽贓阿秋的時候，明明有好幾個人都站在他這一邊的，怎麽……
    一個個都是慫包。
    他暗罵了聲，梗著脖子：“我告訴你，我可是跟著秦哥混的。”
    一聽說秦哥。
    周圍的人躲更遠了。
    蘇塵擰眉回想了下，搖頭：“不認識。”
    “你居然不認識秦哥，我告訴你，秦哥可是翠城一霸。”
    蘇塵依舊搖頭：“真不認識。”
    這回，沒等青年繼續說話，蘇塵淡淡開口：“但我估計能認識你爺爺奶奶。”
    青年愣了愣，很快嗤笑了起來。
    “我？”他指著自己，“我爺爺奶奶？”
    他哈哈大笑：“我爺爺奶奶早就死了。”
    “我知道，”蘇塵點頭，“但並不妨礙把他們喊回來再管教管教孫子吧。”
    青年錯愕：“什麽？”
    蘇塵沒回答他，而是迅速畫了個真言符彈過去。
    “姓名！”
    青年張口：“李強。”
    他眼神有瞬間的錯愕。
    “出生日期。”
    李強預感到了什麽，本能想抬起手捂嘴。
    晚了。
    他的嘴根本控製不住。
    非但將出生日期說出口，李強還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居然抬到一半，動不了了。
    蘇塵掐算了下，補全八字。
    很快寫了封表文送去陰司。
    再看向李強時，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水。
    “怎麽？天很熱嗎？出這麽多汗？”
    李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東西是你塞我外甥女袋子裏的嗎？”
    李強認命一般的閉上眼睛。
    他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卻並不妨礙說出真話：“是！”
    圍觀的人聞言立馬一陣指指點點。
    看向李強的目光很是鄙夷。
    李強脖子耳朵全紅了，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他根本就動不了，跑都沒辦法，更別說鑽地洞了。
    煎熬！
    太煎熬了！
    什麽時候結束啊？
    很快，他整張臉也紅了起來。
    緊接著有些自欺欺人地再度閉上眼。
    隻要沒看到，一切就沒發生過。
    可那些竊竊私語還是鑽進他耳朵裏。
    見李強羞憤不已，蘇塵問：“既然是你冤枉了人，不道歉嗎？”
    “什麽？”李強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但很快，他就悲憤咬牙。
    “我，我……”
    “你想一輩子動不了？”
    李強：“……”
    對上十來雙期待的眼睛，他一狠心。
    “對不起！”
    “哇！”紅紅一個同學歡呼了起來。
    他跟阿鵬擊了個掌：“耶，我們贏了耶！”
    阿鵬愣了愣，這才扯起嘴角：“耶！”
    轉頭看向蘇塵時，小孩的目光晶亮。
    眼見著紅紅阿秋他們也被感染，逐漸開心起來，蘇塵這才瞥了李強一眼，問紅紅他們：“你們結賬了嗎？”
    “還沒有~”
    “那繼續吧，不用管他。”
    收銀員聞言，這才回過神。
    一溜小孩全部結算完畢，李強塞阿秋袋子裏的一盒巧克力也被送到收銀員手裏。
    眼見蘇塵要帶著孩子們離開，收銀員有些著急了。
    “誒，”她喊住蘇塵，“這個人你不管了嗎？”
    蘇塵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向李強，笑了起來。
    “他又不是我孫子，我管什麽？”
    收銀員欲言又止。
    蘇塵：“放心吧，順利的話，他死去的爺爺奶奶會回來管教他的。”
    收銀員呆住。
    許久，才弱弱地發出疑惑：“……啊？”
    直到蘇塵帶著孩子離開超市半個多小時，李強才總算恢複了自由。
    彼時他再沒有之前的囂張，灰溜溜捂著臉離開。
    隻是才剛出超市沒多久，路過一條漆黑的小巷時，李強突然抖了抖，隻覺得刮在臉上的風陰冷地很。
    他心中一驚，想起蘇塵之前說的話，小聲喊了起來。
    “爺爺？”
    “奶奶？”
    周圍空無一人，更沒人回應。
    但風卻大了起來。
    那風好似能拐彎，十分刁鑽地侵入他衣服內側，讓脊梁骨都透著冰寒。
    冷！
    太冷了。
    李強嘴唇都開始發紫了。
    他再度環視一圈，加快腳步。
    走出去就好了，隻要走出去，這巷子不長的，還有十來米左右……撲通！
    送完同學再回家，紅紅他們迫不及待用空了的書包將零食裝進去。
    劉春花杵在那邊仔細看了看他們買的。
    “不是糖果就是果凍，阿修你還買個麵具？這多少錢？”
    得知是十幾塊，劉春花沒好氣：“這玩意兒是能吃，還是能喝？你就買兩塊麵包，去江下要走那麽長的路，是想餓死啊？”
    阿修抓了抓臉：“外婆，我還有瓜子。”
    “瓜子能頂飽啊？”
    劉春花看向蘇塵：“阿塵你怎麽不盯著點兒？看看，都亂來！”
    蘇塵笑：“沒事，餓肚子就餓肚子吧，反正第一次春遊沒經驗，很正常。”
    “受了罪，下一次就長教訓了。”
    劉春花無奈：“你就寵他們吧。”
    “對了，阿亮跟芳芳哩？”
    “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他倆晚飯也沒吃，不會出去吃了吧？”
    蘇塵搖頭：“不清楚，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超市了，可能回醫院了吧。”
    紅紅舉起小手：“阿亮哥哥遇到朋友，說要一起去吃飯。”
    “朋友？男的女的？年輕還是老的？”劉春花忙問。
    紅紅眨了眨眼：“男的，好像是阿亮哥哥的同學。”
    劉春花鬆了口氣。
    “男的就好，男的就好。”
    “可千萬別是那個張佳妮。”
    蘇塵幫著發筷子，聞言瞥了她一眼：“媽，你最近又遇上阿亮這女同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