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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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兒卻下意識以為蘇塵是要跟那青年要治療費,默默將那金項鏈收了起來。
老宋將手裏掉落的糕點塞嘴裏,仔細看了看那青年。
“蘇道長,這小夥子看著估計也就二十上下?”
蘇塵頷首。
“那我感覺估計是家裏人惹事了。”
說著他下意識往隔壁看了看。
沒看到失憶老頭,他又將視線收回,再度落在閉眼的青年身上。
還在閉眼的青年倏地睜開眼,老宋嚇一跳。
回過神,他懊惱自己年紀越大承受能力越低,一驚一乍的。
青年看到老宋蘇塵他們,茫然了瞬,下意識往四周看去。
他的眉頭漸漸擰緊,眼神裏帶著警惕。
“這裏是哪裏?”
小柳兒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看他。
“哥哥,這裏是魔都,南門老街。”
“哥哥你是哪裏人啊?為什麽會被人打被人砍呀?”
青年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麽,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腦門,沒摸到黏膩的血,忙又朝後背探去。
小柳兒好奇看著他:“哥哥,你在找什麽嗎?”
金項鏈是他主動給的。
不能現在要回去吧?
“傷,我明明……”青年對上蘇塵小柳兒他們的目光,滿臉不解,“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老宋撇撇嘴:“不對勁就對了,你也就走了狗屎運,被我們小柳兒撿回來,蘇道長不嫌棄你,還給你治療。”
“也不知道在外麵流浪多久了,頭上那點傷自己都愈合了,就是疤是真的難看,之前你那一縷縷的長發遮著還好,現在頭發剪短,太醜了。”
青年聞言再度抬起手摸了摸腦袋。
這回細細感受,果然在頭頂到左後腦有一條約莫一指粗的傷口,頭發全無。
他的臉變了變:“我腦袋都被人開瓢了,怎麽會沒死?”
“那誰知道呢?也許你幸運,命大唄。”
“幸運?”青年扯了扯嘴角,眼神裏滿是自嘲。
很快,他收斂了表情,摸索了下全身。
“別摸了,都說你是被小柳兒撿回來的,全身上下除了之前給小柳兒的金項鏈之外,也就剩一身破爛衣服和頭發,喏,頭發在那邊,衣服你要的話,後院去撿,反正,什麽都沒有。”
青年擰眉:“金項鏈?”
“對啊。”老宋示意小柳兒取出給他看,小柳兒有些不情不願。
“小夥子,這金項鏈你撿的吧?”老宋問,“不然就你這樣,根本存不住寶貝啊,說不定自己就當垃圾扔了。”
蘇塵聞言輕咳了聲。
可不就是?
那金項鏈人是直接當食物吃下去的,回頭看到狗在扒拉,也跟著,又扒拉出來……
青年和老宋忙看向蘇塵。
蘇塵示意青年坐下。
“你現在都記起來了吧?”
青年點頭,視線落在邊上的招牌上,眯眼:“你是算命的大師?還是這個伯伯?”
老宋忙擺手:“我可沒那本事。”
“沒忘記就行。”蘇塵摸出一小遝錢遞給他,在青年錯愕的目光裏,淡淡道,“凡事還是要徐徐圖之,不可冒進。”
青年愣了愣。
“這是借你的路費,記得還。”
“哦,好,謝謝。”
青年呆呆拿起錢,站起身就要走,又覺得不對勁,扭頭看蘇塵:“真是你把我治好的?我現在不是在做夢?”
“這裏……不會是陰曹地府吧?”
說著他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老宋看智障一般看著他:“這傻子~”
掐自己有個屁用?
“嘶~”青年倒吸了口氣,很快又捏了捏臉,“疼的,應該是真的,應該是真的。”
眼見他走遠,小柳兒的下巴磕在桌麵上。
“蘇道長,我感覺哥哥好蠢。”
蘇塵揉了揉她腦袋:“沒事,小柳兒你聰明啊。”
事情解決,蘇塵陪著徐佳華吃了一陣子的點心,等蛋糕來了,又讓徐佳華一一品嚐。
她現在是紙人狀態,吃多少都沒關係,回頭食物殘渣處理掉就行。饒是如此,這麽大吃大喝一陣,臨走前徐佳華還是去了一趟廁所。
他們離開,老宋打算把那些垃圾拿去倒,一轉身,就看到失憶老頭麵色嚴肅地靠在隔壁屋的門邊。
“謔,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不?”
失憶老頭點點頭:“死,好像也不錯。”
老宋:“!!!”
“誒誒誒,我不就是稍微埋怨一嘴嘛,你活到這年紀了,不至於承受能力這麽弱吧?別尋死啊,不然回頭我可沒辦法跟小柳兒她小姨交代。”
失憶老頭的目光逐漸有了聚焦。
他看著老宋,視線往下,落在畚鬥裏髒臭的長發還有破舊的衣服上,許久,才收回視線,轉身進去。
“不是,你真別尋死啊!”
老宋吼了聲,眼見小柳兒噠噠噠跑進去,這才鬆了口氣。
蘇塵帶著徐佳華去超市逛了一圈,成功拎了三個大購物袋出來。
倆人回了一趟別墅,再回魔都,去了外灘。
“這裏好熱鬧~”徐佳華迎著江風張開雙臂,享受地緩緩閉上眼。
“嗯,其實魔都好像沒什麽好玩的,也就這邊上一排建築有點看頭,”蘇塵抱著小阿雲,見徐佳華將雙臂放下,問她,“喝過咖啡嗎?”
徐佳華搖頭。
她突然又笑了起來,笑得蘇塵一臉莫名。
“虧欠我的是他,不是你。”
徐佳華勸著:“你不用覺得對不住我,想方設法補償我。”
“當然,雖然距離投胎隻有四五年,但能在這品嚐之前沒吃過的食物,我挺樂意的。”
蘇塵沉吟片刻,問她:“你覺得我真不是他是嗎?”
徐佳華眉頭擰起。
她不解地上下打量了蘇塵許久,而後笑開。
“不然呢?”
“你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他要是有你這本事,當初日子就不會過成那樣了。”
頓了頓,徐佳華再度觀察了下蘇塵:“你會說這話,是不是知道了點什麽?”
蘇塵笑著搖搖頭。
“就是感覺跟家裏人相處久了,好像不知不覺代入他的角色,有點不像我自己了。”
徐佳華恍然點頭:“正常。”
“我沒嫁人前,其實性格還有點潑辣,嗯,他們這麽說的。”
“自從我嫁人,來到陌生的村裏,陌生的家,潑辣不起來了,再後來生了紅紅,他天天不著家,我就更不像我了,成天隻有幹活照顧孩子。”
她雙手按在欄杆上,撐了撐,身子前後搖擺了幾下。
“人好像每個時間段,都是另一個全新的自己。”
“因為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