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夢神情古怪地看著蘇塵沉下心，一點點的打磨龍鳳玉璧。
    她捏著桃膠不斷用力。
    “蘇道長，你不想跟我打聽怎麽聯係清微？”
    蘇塵搖頭，手上的動作沒停。
    “他應該比我更著急。”
    “也對，”熙夢點點頭，“不著急的話，那家夥是不會親自上門的。”
    “說起來，清微好像這麽多年都沒怎麽變，還是老樣子，你再看看陳四眼……”
    熙夢頓了頓，擰眉：“不對啊，清微修了什麽厲害的駐顏術不成？他不老的啊？還是說，吃了什麽厲害的藥？”
    桃膠在她掌心被捏扁揉圓。
    “蘇道長，你說要是我能賣這種駐顏的藥……是不是比賣珠寶更賺錢？”
    蘇塵頷首：“應該是。”
    “不行，那我必須得去騷擾一下清微。”
    話音落下，熙夢就不見了身影。
    蘇塵頭也沒抬，嘴角微揚。
    江妮從港島帶回來的打磨工具果然好用。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打磨完畢。
    看著清透的玉璧，蘇塵對著太陽照了照，捧著回到攤位前，給加了陣法之後，手一翻。
    玉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頭骨。
    蘇塵再度上手摸了摸。
    眉頭微蹙。
    手感真的很熟悉，好像這頭骨他之前經常摸一樣。
    所以，有沒有可能……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
    蘇塵側頭。
    葛平安背著手，搖頭晃腦唱著曲兒走過來。
    見到他，更是笑容滿麵。
    “恭喜，生意談成了？”
    葛平安不由自主咧嘴，很快又將嘴合上，故作矜持地擺手：“小單，小單，沒賺多少。”
    小柳兒一聽到“賺”字，忙好奇望來。
    葛平安清了清嗓子，朝茶館裏瞄了眼。
    沒瞧見老宋的身影。
    “小柳兒，你爺爺呢？”
    沒老宋還顯擺個屁啊？
    “葛爺爺，爺爺有事去派出所一下。”
    “這麽一大早去派出所？人都沒上班吧？”
    小柳兒搖搖頭，又問：“葛爺爺，你賺了多少啊？”
    “不多不多，也就一百多。”
    “哇~”小柳兒噘嘴，“好多錢啊。”
    “葛爺爺你真厲害。”
    葛平安被誇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真叫我遇到了幾個做生意的老板，早上貨給發出去了，就是錢……要等小季回來再說。”
    “等錢拿到，爺爺給你買糖吃。”
    小柳兒連連點頭：“謝謝葛爺爺。”
    葛平安滿足了。
    對蘇塵笑笑，正打算再接再厲，去江邊再轉悠一圈，一輛自行車刷地停在攤前。
    熟麵孔。
    蘇塵看著坐下的少年自來熟地跟小柳兒要了個竹筒飯，無奈：“你又來算命？”
    少年點頭。
    他伸手在褲兜裏掏呀掏，掏出了一張十塊兩張五塊錢，又把竹筒飯的錢付了，這才道：“蘇道長你幫我算算我小姑什麽時候嫁人唄。”
    葛平安注意到少年的手上關節處一片紅。
    “小娃兒，你剛打架呢？”
    提起之前的“壯舉”，少年十分得意地挺胸：“不算打架，我們直接壓製。”
    蘇塵：“……”
    四個男孩兩個女孩一起撲上去。
    就是大肥豬都能被死死摁住。
    “沒出人命吧？”
    “沒有，我們專門打肚子踢手腳，應該腿骨折了，看他以後還敢欺負琴琴。”
    “所以跟你小姑有什麽關係？”
    少年聞言輕咳了聲，臉頰有些紅。
    他抓撓了下，借著小柳兒送來的熱騰騰的竹筒飯散出的白氣遮著，小聲道：“我偷了奶奶的錢，被小姑發現了。”
    葛平安瞪眼：“偷錢？”
    少年忙解釋：“琴琴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不是我們的嗎？按照約定，我們都不用出錢，可琴琴沒錢，總不能看著她真把小孩子生下來吧？別人的就算了，那個老畜生的，肯定不行。”
    “所以你就偷錢？”
    少年無奈：“還回去了~”
    “被我小姑抓個正著，她還押著我跟我奶奶道歉。”
    提起這事，少年就一陣憋屈。
    葛平安恍然：“你小姑這是為了你好，結果你還想讓她早點嫁人？你這有點恩將仇報啊。”
    少年理直氣壯：“怎麽就恩將仇報了？”
    “給琴琴打胎的錢是小姑拿的，我來算就是想報恩。”
    說著他再度抓了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蘇道長，我小姑人很好的，工作也不錯，就是那個……長得有點醜。”
    “她都二十六了還沒對象，我媽說再過幾年如果嫁不出去，她就成老姑婆了。”
    葛平安的神情緩和下來，下意識點點頭。
    知恩圖報，雖然是親小姑，這孩子還不算壞。
    蘇塵提醒：“你小姑的八字有嗎？”
    少年搖頭。
    “蘇道長，昨天不是不用八字嗎？”
    “那是特殊情況，你小姑的出生年月你記得嗎？”
    少年一邊吃竹筒飯一邊搖頭。
    葛平安斜眼。
    “小娃兒你來算命，什麽都沒準備，能算什麽啊？”
    少年幹笑：“要不我打個電話喊我奶奶來？我奶奶肯定知道。”
    “正好，我等的時候還能多吃一個竹筒飯。”
    蘇塵服氣。
    少年很快進了茶館，用裏頭的固定電話打回家。
    等他將第二個竹筒飯解決完，又跟葛平安閑聊了一陣，聽說他現在幫忙賣家具能賺錢，眼睛瞪大。
    “爺爺，那我能做嗎？”
    葛平安點頭：“當然可以，你是不是要賺錢還給你姑姑？”
    “為什麽要還給姑姑？小姑自己給我的，我為什麽要還？而且我都認錯了。”
    葛平安：“……”
    “我要賺錢買摩托車！”少年放下“豪言壯語”，“到時候那些漂亮姐姐肯定願意當我對象，我騎著車帶著她們衝衝衝，肯定拉風！”
    “就為了這？”葛平安表示不懂。
    “我還可以用摩托車賽車，”少年越說越激動，“聽說摩托車比賽要是能拿到名次，還有獎金拿。”
    “等我成了車神，就去學校門口溜一圈，羨慕死他們！”
    葛平安緩緩搖頭。
    現在的小娃娃，腦子裏成天就想著這些？真沒救了。
    蘇塵臉色淡淡。
    少年見他這樣，來了興致：“蘇道長，你覺得我能當車神嗎？我跟你說，我自行車就騎的很厲害，不信我給你騎著看看……”
    他跨上自行車，很快騎了一小圈，而後猛地停住，連帶著自行車跳了跳。
    葛平安差點沒給他嚇死。
    然後就見少年放開了一隻手，兩隻手……
    “誒誒誒，別，別摔……”
    少年抱著雙臂一扭身子，自行車又繞了一圈。
    小柳兒微微張著小嘴：“哇，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