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覺得小師弟變帥了啊，還真是男大十八變...”
    台下的計少華撇了撇嘴，折扇搖擺間輕笑道：“不過，大師兄我才是落雲宗第一美男！”
    周圍之人鄙夷的眼神沒有絲毫吝嗇。
    隨即皆是將目光投向了演武台上那道已然脫胎換骨，如今氣宇軒昂的男子。
    此時他有股說不出的煊赫，道不明的仙風。
    一直未曾言語的鎮魔府五大府主之一，九截真人輕咦了一聲，發出了所有大修士們共同的疑惑：“此子為何剛突破便有四寸通天宮？”
    “外顯通天宮起碼也要通天境中期才會做到，千百年來我鎮魔府也未曾出現過如此奇才...”
    景陽真人雖未曾發聲但目光閃爍著，心中已有了答案——那便是此子的底蘊過深。
    於凝丹境鑄造了深厚的基底，再配合上遠超常人的靈力儲存方才做到這一步。
    聞得醉道人哈哈大笑，猛灌下一口烈酒口中嘟囔道：
    “這下有好戲看了。”
    徐長卿褪下破損的道袍，換上了自己乾坤袋內小師姐為他準備的百件道袍之一，他記得每次自己將道袍穿破，小師姐都會鼓起小嘴教訓他，索性直接備了百件。
    深吸了口氣，看向了同樣在打量自己的燕飛羽，他突然道：
    “燕師兄沒事可以多笑笑嘛。”
    “譬如當下，突破後的我因能與燕師兄一較高下而心生愉悅，故而一笑會更為開懷。”
    徐長卿咧嘴道。
    燕飛羽愣了下，旋即投出了疑問的眼神。
    徐長卿領悟：“傷心的時候也要笑一笑，興許會少一些難過呢。”
    對方的笑容很溫暖，渾身上下透露著積極與樂觀，燕飛羽的雙眸劃過了短暫的恍惚，他依稀記得曾經的一幕。
    “燕師弟，你看那便是新入內門的小師弟，他天賦可厲害的很呢！”
    “大師兄知你對他人不怎麽感興趣...”計少華輕笑：“但大師兄我有預感，用不了多久，小師弟便會成為我宗弟子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但這小子鬼點子多，老是到處跑，所以我不在的時候，還請燕師弟幫忙多多關照他啦！”
    說罷，計少華便消失於原地，留有燕飛羽靜靜眺望著與雲素瑤等人說笑的徐長卿。
    徐長卿不知，自那次二人偶然間差點相撞於一起之前，燕飛羽便早已關注了自己，所以才有了後邊發展的故事。
    正如當年聽聞計少華之言後，燕飛羽好奇且期待著。
    也同今日一般。
    再次拔出了如意劍，劍指前方，仿佛在說：“你準備好了嗎？”
    全力以赴是同為劍修能夠給予的最大尊重。
    徐長卿深深吐納一口，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曾經的彷徨與執著全部煙消雲散。
    它清澈、寧靜，像是一麵鏡子，照映人心。又像是一泓清泉，獨自流淌在山林間。
    他給予燕飛羽這般無聲提問了回答，朗聲道：
    “長卿準備好了！”
    忽有劍光起！
    流光耀在雙眸間！
    頓時一股屬於通天境修士的氣勢四溢，體內黑白相間的通天宮閃爍，驚得觀客們無不合不攏嘴。
    因為他們從徐長卿身上感應到一股不輸於任何通天境後期修士的壓迫！
    突感明朗的天空一暗。
    漆黑的夜色陡然奔湧而來，仿佛要終結一切。
    竟是燕飛羽主動出擊。
    這是他自七脈會武以來的第一次主動出劍！
    燕飛羽的速度快嗎？
    答案是肯定的。
    能夠稍微捕捉到其身形之人無不是落雲宗頂尖弟子中的頂尖，熟悉燕飛羽之人習以為常，但一下刻他們便露出了一抹震驚。
    因為在燕飛羽掠起的下一刻，數道劍光便已與夜幕相撞，整個空間都似是靜默了一瞬。
    而後便是金鐵交擊的鏘鳴，恐怖力量蕩開的波紋...直向四麵八方擴散！
    人們看到在那高穹之上，無數劍影閃爍，伴隨著道道青雲與黑影交錯，聲勢之大震撼人心。
    突破至通天的徐長卿憑借平步青雲竟可追上飛燕步！
    短短數十息，二人單論劍術上的比拚足足交鋒了數百回合。
    徐長卿一直堅信自己誌向之高，走遍天下千山萬水，嚐盡人間苦辣酸甜。
    可隨著修為的增長，相反他發現自己的劍法卻有些狹隘。
    所有的招式都是圍繞著“人”這一字進展，這跟年少時曾經目睹清寒真人的那一劍有著莫大的關係。
    與其說是模仿，不如說那是一種執念。
    當眼觀浩瀚磅礴得無法形容的道門之時，徐長卿心中有所領悟。
    他的劍法，不必拘束，可以變得宏大一些。
    就像燕師兄的苦海無涯一般。
    劍意通明的同時可以做到劍法宏偉。
    於是他便有了想法。
    扶搖與雙目平行，這是徐長卿的招牌動作，但此式卻不再是人字劍。
    他眼前仿佛看見，道道長河浩蕩東行，橫貫現世，又有群山峻嶺，蜿蜒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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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在落雲老祖的點撥下，他頓悟一種絕巔的劍勢，隻不過那不是自己真正所掌握的，而是一種結合了當時意與境所臨時施展的劍法。
    如今沒有落雲老祖的加持，也沒有當時的情形，徐長卿隻能盡量去模仿當時的意境。
    “一山更比一山高，此身隻向更高處。”
    “我心如山拔地起，雲海翻湧千萬裏！”
    這一路走來到底有多難，恐怕隻有徐長卿自己清楚，但他從未遲疑過，永遠往前走，永遠直麵艱難險阻，隻身走向更高處。
    於是...
    劍法，千山萬水，現！
    下一瞬太蒼劍仙掠起，自修煉太蒼衍劍訣起，這道唯有三層的地品道術殘篇徐長卿已是修煉至圓滿，此術不光可以增幅靈力，更是能令劍意提升至巔峰。
    此劍方出。
    如意劍在嘯鳴，這是一道喜悅的吟嘯！
    隻見無數劍鳴同時響起，似乎千萬把靈劍匯聚於燕飛羽周身，隨後化作了座漆黑大殿，當一道黑袍身影從中走出之時，在場劍修們隻感手中劍在顫抖。
    既像是在畏懼，又像是在臣服。
    燕飛羽化作了黒幽夜影，整個演武台仿佛墜入了那無盡的幽暗之中。
    這是服用神通果摘下的第四道神通。
    名為，神通：夜幽天子。
    燕飛羽頭戴平天冠。
    前後有兩頓垂旒，以魂玉為主，上穿漆黑長袍，下戴白羅大帶，上衣織以“夜幽冥紋”。
    瞧來氣勢如山，煞是威嚴莊重。
    還未徹底顯露，並使得全場弟子心底膽寒，宛如閻羅天子般，傲立台上。
    這般增幅下，夜幽神通恐怕會令燕飛羽的戰力拔高至不屬於通天境的戰力，但他具體多強，還需實戰證明。
    其實若不是與徐長卿對戰，燕飛羽根本不會施展。
    這撿來的神通他並不喜，可...
    說好的全力以赴。
    巔峰狀態下的徐長卿隻是微微正視了一眼後——
    沒有任何征兆，也幾乎沒有反應時間。
    一道黑亮的劍鋒已經迎麵！
    觀眾們驚呼，仿佛預見了徐長卿的落敗。
    矽步千裏加上夜幽神通，速度已超越通天境的範疇。
    嗡！
    目不轉睛注視著的下一瞬，卻令所有人倍感不可置信。
    隻見一道劍光轉瞬即逝，燕飛羽持劍不動。
    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身後徐長卿倒提一泓流光，同樣保持著揮劍的動作。
    在無數驚駭的目光中，燕飛羽胸口赫然多了一抹數寸深的血痕。
    霎時間，鮮血橫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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