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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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素瑤盤膝而坐,麵色蒼白如紙,唇角滲出紫黑血痕,氣息如遊絲,身軀微顫,仿佛風一吹便要飄散。
聞人婉琴望著徐長卿掌中宛如耀日的大日真火,忍不住輕捂檀口。
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火焰中蘊藏的毀滅力量——身為外樓境初期的她,恐怕僅僅沾染一絲,便是身隕道消的結局。
“徐道友……這火焰是……?”
徐長卿望著痛苦掙紮的雲素瑤,眉頭緊鎖,眸中滿是憂慮。
“先救小師姐。”
聞人婉琴點頭:“我來穩她魂魄,你以真火逼毒。切記,火勢不可有分毫外泄!”說罷,她盤坐於雲素瑤身後,雙手結印,靈力如清泉般緩緩注入,護其神魂不散。
徐長卿深吸一口氣,將極陽真火緩緩送入雲素瑤丹田。刹那間,少女體內紫氣炸起,寒毒如活物般瘋狂掙紮!
“呃啊!”雲素瑤痛苦嘶喊,身軀劇烈抽搐,十指深深嵌入掌心。徐長卿麵色凝重,控火的手掌也不禁顫抖,他知這焚魂之痛有多可怖。
“她魂魄要碎了!”聞人婉琴額頭冷汗直流,強行催動魂力,為其穩神定魄。
“小師姐,你再堅持一下!”極陽真火如毒蛇穿行經絡,一寸寸逼出寒毒,每一寸都需徐長卿魂力微控,稍有差池,便是寒毒爆體或怒火焚身的下場。
時間一息息過去,二人皆氣息紊亂,真元枯竭。徐長卿口鼻溢血,卻不敢停下半分。
“還有三縷寒毒!”聞人婉琴咬牙切齒,臉上筋脈暴突,聲音仿佛從喉間擠出,“再不逼出,她必死無疑!”
她似下了某種決意,猛然吐出一口本命精血,原本慘白的俏臉更加透明幾分。凝指成印,將最後一絲魂力強行注入雲素瑤神魂。
極陽真火仿佛得到增幅,驀地破開陰寒封鎖,化作金龍,咆哮著貫穿其全身!
一聲聲淒厲慘叫後,雲素瑤體內黑氣炸散,寒毒盡出,整個人如枯枝般倒在徐長卿懷中。
她氣息尚存,魂魄受創,需靜養百日方能痊愈。
徐長卿渾身虛脫,癱坐地上,唇角淌下血絲,低頭看著懷中迷昏的少女,雖眉眼盡是倦意,但依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徐長卿疲憊的雙眸中泛起一抹溫柔。
“傻丫頭,以後莫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他知聞人婉琴的偷襲雖突兀,但即便真中魂寒毒,有極陽真火護體的他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更不會如此岌岌可危。
聞人婉琴此時滿臉蒼白,發絲淩亂,強撐片刻後踉蹌倒地。她勉強抬眼看向徐長卿,聲音微弱如絲:“幸……不辱命。”
徐長卿望著她,眼中多了一絲感激:“多謝道友,方才那縷精血,恐怕已令你修為倒退不少。”
“此事本因我而起,些許修為,不足掛齒……不過現在這副模樣,怕是不能同徐道友你共同殺敵了。”
“無妨。”徐長卿將雲素瑤安置妥當,緩緩起身,望向戰場。
“乾坤宗不在,這筆賬便由八宗聯盟其餘人來承擔吧...”聲音極輕,卻殺意凜然。
“照顧好她。”
青雲印記朵朵乍現,隨後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戰場深處掠去。
腳踩平步青雲的徐長卿,將戰場盡收眼底,每當掃到一處屍橫遍野的落雲弟子後,臉色便更沉一分。
戰火、鮮血與痛苦。
這就是戰場。
一個絲毫不講人性的地方。
“呦呦呦,這不是落雲宗的道子大人嗎?躲了這麽久終於舍得親臨戰場了?”
徐長卿望向眼前的斷臂男子,麵無表情。
“哦?怪不得一直躲在戰場後方不敢應戰,原來你竟還未突破外樓境,虧得我夜寒梟將你當做生死大敵...”
“滾。”
望著眼前男子冰冷的麵孔,夜寒梟忍不住譏諷道:“小小通天境,口氣還不小...”
譏笑未盡,一道寒芒已至咽喉。
“呃...”
收劍歸鞘,徐長卿踏著青雲而去,頭也沒回的向著戰場另一方趕去。
於他身後,赫然矗立著一道無頭屍體。
那高高飛起的頭顱仍張著嘴,似是尚有話未盡。
但他,再無機會。
戰場一方,有名賊眉鼠眼的男弟子此時正被數十名八宗聯盟弟子圍困,本是通天境後期的他,本該是戰場中的佼佼者,可八宗聯盟大軍專挑那些有些名氣的親傳弟子圍殺,含恨死於這般的落雲弟子已是不下數十之多。
“媽的,十名通天境後期,真瞧得起你爺爺我,大力你醒醒,跟這幫孫子拚了!”這名險些被嚇哭的落雲宗親傳赫然便是諸塵,而他身旁被圍攻昏迷不醒的李大力已是遍體鱗傷,無再戰之力。
李大力艱難睜開那沉重的眼皮,望著依舊守護在他身旁的諸塵,他沙啞的傻笑了一聲。
“諸小哥,你自己逃命去,不用管俺...”
“滾犢子!老子諸塵出了名的講義氣,豈能棄你?傳出去老子還怎麽混?”話未落,一道劍氣已斬落他半邊肩頭,血灑當場,疼得齜牙咧嘴的他怒吼著反擊,將敵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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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可是未來的諸家家主!”
“嘿嘿嘿...”見李大力仍在傻笑,諸塵忍不住大罵一聲:“倒是給老子爬起來啊!”
“真...真不行了...”
又是幾人的的攻勢襲來,諸塵殘破的浮塵碎片灑落一地,很快便被打的胸口塌陷,口鼻湧血,本就醜陋的臉龐如今說是為豬頭也不為過。
左臂垂落,早已骨斷筋折,但他還是攙扶著李大力,兩人背靠殘壁,退無可退。
“媽的,老子還是處男...”想著想著,他竟不爭氣的哭了起來,不知是因麵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在遺憾些什麽。
“落雲宗,諸塵,記住,殺你者是...”
話音未完,這名八宗聯盟弟子便已人頭飛起,鮮血噴濺。
隻見風中,一襲白衫破空而至,腳步未停,劍光連閃。
在一聲聲劍鳴中,那道身影悍然紮入數十名八宗聯盟弟子之中。
他踏著血霧而來,每一步落下,必有一人倒斃。
劍光所至,肢斷骨飛,凡阻攔者,不分境界、不分宗門,皆死。
“快撤——!!”
有人驚呼,卻成了臨死前的絕響。
徐長卿未語,未怒,未吼,唯有殺。
望著那道血影,諸塵驚疑之後,露出了殘缺的牙齒。
“大力,咱倆活下來了,是徐兄,是徐兄來救我們了!”
一劍斷腰,兩劍梟首,三劍破魂,四劍洞心。
那是一種高於戰鬥的殺戮,是術法與劍道的極致運用,是冷靜得令人發指的精準碾壓。徐長卿每一次出手都仿佛早已推演千萬遍,利落無情,點到即殺,從不多餘。
劍法,千山萬水。
劍光化作萬千虹影,似天河倒懸,從九霄垂落。既有橫斷山河之勢,亦有潤物無聲之意。
“放肆,敢殺我鎮魔府弟子!”
八宗聯盟援軍前來,領頭的通天圓滿弟子帶著滿腔怒火,但迎來的,是一掌拍落。
極陽真火轟然墜地,猶如煉獄降臨,刹那間將這條軍隊焚毀,連地麵都被燒穿,化作焦黑深坑。
火光中,徐長卿麵無表情,一步步踏入敵陣最深處。
而此時,同一場景於燕飛羽這邊進行著。
二人的殺戮,傳遍整個戰場。
甚至諸多八宗聯盟弟子遠遠見到二人便開始落荒而逃,不敢靠近這兩名殺神分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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