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林昭’笑眯眯道：“看自己臉色蒼白還挺有意思的。”
    他徹底從空間裂縫中走了出來，舒適地伸了個懶腰，還有心情觀察林昭腳底倒映的水鏡。
    “大家都很努力，很聰明，對吧？”
    林昭還沒說什麽，他倒是一副欣慰滿意的模樣。
    “我不是來取代你的，我是你，你是我，你應該很清楚，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鏡像林昭平和地說道。
    不對勁。
    林昭喉嚨動了動。
    即便是遊戲裏映照出玩家的鏡像，也沒有自我意識才對……
    但眼前的鏡像，眼神明亮透徹，坦然又聰慧，哪裏看得出是個‘假人’？
    鏡像林昭招了招手，喚來一方茶桌和椅子，他坐下來，跟自己家似的開始泡茶。
    “你可以叫我‘鏡’，或者‘冒牌貨’，隨便，都可以，我們之後估計也不會再見麵了。”
    鏡說道。
    他這般邀請的模樣，林昭有些狐疑，卻莫名覺得眼前之人並不會傷害自己。
    於是林昭猶豫片刻，坐到了鏡的對麵。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鏡說著，霧氣彌漫，緩緩升騰。
    他喃喃自語，“我們從哪說起來呢？喔，玩家。”
    他笑起來，“玩家、玩家，我們之前在遊戲裏嘛，對不對？”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隻有你來到這個世界。”
    鏡的手指撫過桌麵，“這裏的一草一木、每個人，每隻靈獸都如此真實……比起遊戲，反而更像是現實才對。”
    那些造型千奇百怪，性格也大相徑庭的靈獸擁有自己的意識，它們會害怕，會生氣，會笑，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情緒遠比遊戲引擎露出來的真實許多。
    這也是為什麽林昭能夠在遊戲裏擁有大片大片的倉庫，可以肆意捕獲大量靈獸，但在重生穿越以後卻始終謹慎地維持靈獸數量的原因。
    真實的禦獸師靈力有限是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裏的靈獸給他強烈的衝擊感——它們是獨立的個體。
    當林昭開始正視的時候，他便無法忽視靈獸們的情緒而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養育大量靈獸，情感的瓜分勢必會引來靈獸之間的衝突，也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它已經盯上了你。”
    鏡說道。
    雖然沒有明說，但兩個人顯然都心知肚明這個‘它’是誰。
    林昭沉默。
    鏡道：“你是命運之外的變數，它要成為真正的‘祂’，一定會選擇吞掉你，消化你，成為你。”
    “同樣的，你如果想要尋求真相，也隻能去想辦法獲取它的力量。”
    “這個過程裏，一定會出現一些你無法接受的後果。”
    鏡停頓了一下，沉默了一會。
    “所以，停下來吧。”
    他輕歎一聲，“停下來……一切來得及。”
    “它不會放過我。”
    林昭打斷他。
    “這是我想停下來就停下來的嗎？從始至終，我都是那個被動前進的人。”
    “我想活著，我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靈獸都好好活著。”
    “一直都是有誰在推動著這一切，不是嗎？”
    他眉眼之間浮現出些許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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