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誠的話，老王直接愣在原地。
    他張了張嘴，本想辯駁些什麽，但在看到王誠的眼神後，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啊？”
    絡腮胡直接給聽愣了。
    合著老王就是他們玩家扮演的原型之一啊？
    “那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他想了想，忽然恍然，
    “老房子拆遷後改造成了公園，所以……你才會在那裏當保安？”
    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剛才老王在見到奶奶的鬼後，態度會顯得如此奇怪。
    難道說……奶奶沒有殺死他們，也正是因為老王的緣故？
    此時，王誠同樣在思考。
    老王在見到奶奶後的反應確實奇怪。
    從一開始他不敢想象奶奶真的殺了這麽多人，之後，他甚至幻想小說裏的內容是真的，鬼也能夠被喚醒人性。
    但現在想來……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所以那筆錢……”
    絡腮胡皺了皺眉頭，經曆了噩夢世界後，他對此無比了解，
    “拆遷款、奶奶的遺產，最後你們真的把錢都資助給了貧困的學生。”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老王身上。
    老王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
    “是的，一筆筆都給出去了，就像是奶奶他們一家人當初資助我們一樣。”
    他微微抬頭，聲音顫抖，
    “自從知道奶奶得了病之後，我們就知道，這是她僅剩下的願望。
    “兩位大師，你們能夠把知道的內情都跟我說說嗎？”
    王誠和絡腮胡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的身份自然沒必要和老王去解釋，但是當年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還沒等他們說話。
    “為什麽……那張遺書上明明都說了，這些錢都是留給你們的！但是你為什麽不把錢留下來？！”
    一旁，少年忽然大吼起來。
    他雙目微微泛紅，顯得怒不可遏。
    “這是我答應了奶奶的。”
    老王目光透露出一絲愧疚，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你答應？”
    少年冷笑起來，
    “你當時被打斷了腿，又去坐牢，你又怎麽知道其他三個人沒有偷偷留下錢？”話至此處，他猛然怒吼，“你看看……我們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
    此話一出，老王幾乎呆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麽向兒子解釋。
    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兒子如今的模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媽的，你小子的逆骨很大啊！”
    絡腮胡磨了磨牙，也沒有和他講道理的想法，
    “娘的，我們幾個說話，你這b娃插什麽嘴？”
    他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衣領，就把他拖到了客廳裏。
    繩子正好還沒被收起來，絡腮胡重新將少年捆住，再次吊了起來。
    老王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卻聽一旁的王誠道：
    “好了，是該回歸正題了，等我們把當年的事告訴你，你再把其他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接著，王誠緩緩訴說起來。
    噩夢世界的經曆都基於現實，或者說“曆史”。
    因此在真實度上並沒有問題，完美還原了當年的事情。
    王誠雖然隻是簡單的複述，但聽在老王耳朵裏，也確實有些過於奇幻。
    所幸他剛不久才見到過真的鬼魂，因此也就立刻相信了。
    盡管如此，在聽到是奶奶的惡鬼親手將自己的屍體做成菜，招待給吳燚和周曉麗時，他的臉色也是不禁變得煞白起來，也不知是什麽心情。
    說不對吳燚二人憤怒，乃至於仇恨，這是不可能的。
    老王受到過奶奶一家的資助，不管結局如何，但這都是恩情。
    然而……這善良的一家人卻都死在了親戚的貪欲之下！
    這種讓人憤怒、惡心之感是難以言喻的。
    被吊起來的少年，在此時也瞪大了眼睛。
    “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了，成為厲鬼後的奶奶是沒有人性可言的，我想你現在也是知道的。”
    絡腮胡抱胸站在旁邊，
    “所以你辭職的選擇是正確的。”
    頓了一下，他又問道，
    “所以，接下來你們這四個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來，上桌，邊吃邊說。”
    其實在之前的隻言片語中，王誠和絡腮胡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隻不過具體的事情自然還是要由當事人去說。
    這些事情或許一直埋藏在老王心中將近十年之久。
    三人在餐桌前坐下。
    隻有一個少年還被吊在一旁。
    場麵堪稱詭異。
    老王緩緩訴說起來。
    其實事情並不複雜。
    當初的這個案件畢竟惡劣，涉及到多人死亡，還有分屍、食屍等駭人聽聞的事。
    因此在多年前廣受關注。
    老王等幾個受資助的學生也成了眾矢之的。
    很多人都懷疑，是他們恩將仇報，為了錢財殺死了老人一家。
    在任何地方，正義感爆棚的人都是不缺的。
    即便是遺書上寫著錢財將留給他們，甚至他們準備將錢捐出去，但也有人找上門來，做出各種事情。
    在此期間，老王的腿受傷，隨後又入了獄。
    而其他三人也在將遺產的事處理完後，不得不離開了這座城市。
    “你是說，有人威脅到了你兒子的安全？”
    絡腮胡皺了皺眉，火氣直冒。
    老王搖搖頭，明顯不多談這事：
    “有些事情很難解釋，有人相信我們，也有人懷疑我們，最關鍵的是，這個案子始終結不了案，他們都說……除非是厲鬼報仇，否則這些人又怎麽會都死了……可現在，誰又真的相信有鬼？這樣的情況下，總會有人做出些過激的事情。”
    絡腮胡舉起杯子，和對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樣的事情，永遠都斷不了。”
    三人一邊吃喝一邊緩緩交談著。
    老王翻箱倒櫃，找出了當年那張遺書。
    遺書被保存的完好，但因年歲原因，此時已微微泛黃，和王誠所得到的那張竟如出一轍。
    “看來，這當真是兩個世界。”
    王誠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
    他轉頭看去，卻見被吊起來的少年低垂著頭，頭頂的黑霧已悄然消散。
    “把他放下來吧。”
    王誠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邪祟離開了。”
    “好。”
    老王眼中含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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