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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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聲惹得周圍人紛紛好奇回頭。
    謝景一頭璀璨的紅毛,被陽光照出一層若隱若現的薄金色,仿佛要燒了起來。
    在場眾人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尖叫的女生們自覺失態,悻悻地回過頭,互相壓抑著聲音交流。
    “好酷啊!”
    “他竟然染頭發了!”
    “關鍵是成績好,我暈了。”
    男生拿著謝景帽子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放到自己頭上也不是,重新蓋會謝景又有點不好意思。
    男生癟癟嘴,從震撼中回過神,幹巴巴地說道:“你是謝景嗎?”
    謝景:“……”
    謝景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戴上:“不是。”說完轉身就走,留下男生一個人在人流中呆滯成一尊被烤焦的雕像。
    男生半天回過身,摸到一條沒人的小道上,四處張望,偷偷摸摸的從兜裏摸出手機。背對著大路,把手機偷偷藏在肚子上,打開了一個叫“小菊花課堂開課了”的群。
    “草草草,我震驚了!!我日!”
    開學第一天,大家還沒從暑假裏收回心。不少人頂風作案,在包裏藏了手機帶到學校。小菊花課堂是他們一個私下的班級群,主要是一半和二班兩個班的人,不全,但是很多,像謝景這種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肯定不裏麵。
    男生一在群裏說話,立馬炸出來不少人。
    “?”
    “?”
    “怎麽了?”
    “#耳朵#”
    男生喘了一口氣:“謝景染了一個紅頭發。”
    “?”
    “??”
    “開學了,醒醒,不要再做白日夢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
    “真的,我剛剛在路上看見他了,戴著帽子,那個發色太好看了。”
    “我寧願相信開學考謝景靠咱班倒數第一。”
    “散了吧,我暑假作業還沒補完。”
    “馬上就到班裏了,你們自己看。”
    “竟然是真的!我朋友剛才在路上看見了。”
    “今天什麽日子?愚人節嗎?”
    “有圖!等一下。”
    說話的人很快拋了一張圖上來。
    拍攝的角度很刁鑽,在側麵,因為手機藏藏掖掖非常不清晰,隻能看到紅發少年沐浴在陽光裏,皮膚白的反光。
    所有人心裏,不約而同地“臥槽”了一聲。
    謝景到了教學樓裏就把帽子摘了,一路頂著別人欲言又止地震驚走到了班裏。
    一進門,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早早等待在門口,仿佛恭候多時,然後一路尾隨這謝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小群裏已經炸開鍋了。
    “我去,真的染了。”
    “學霸這麽剛嗎?”
    “啊啊啊,他好帥啊。”
    “土豆知道了嗎?謝景吃錯什麽藥了。”
    ……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還對這道驚雷一無所知。
    張憲斌眼裏今天和每年開學一樣風平浪靜。
    二中高一下學期分科,之後兩年半裏,不分班不換老師,老師和學生在一個教室裏攜手走過高中三年。
    高三一班作為校內頂尖水平,成績好、學生乖、好管理,張憲斌每年開學都是他們辦公室裏最省心的一個。
    但是今天,張憲斌坐在辦公桌前,都快把眉毛擰碎了。
    同事抱著一遝收上來的卷子,從麵前走過:“張老師,你怎麽了,你班出什麽事了。”
    張憲斌歎了一口氣:“校長給我們班安排了個轉學生。”
    “校長又從哪挖過來的寶貝,讓我看看。”同事擠到張憲斌的桌子前,低頭看桌子上檔案。
    “沈晏清,省外國語實驗中學轉來的,高二全市統一期末考試語文37,數學58,英語93,理綜……”同事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真是你們班的?校長給你的。”
    張憲斌歎氣:“這還不止,打群架勸退一次,記大過兩次,逃課記過一次,翻牆外出記過四次。這還不包括沒記上的。”
    “什麽背景啊?這麽混都沒從省實驗退學,轉來還能直接去你們班?”
    省實驗中學是整個重陽市最頂尖的中學,二中雖然比不上,但是尖子班非常有分量。
    二中雖然文理並重,但是選文科的學生非常少,這屆高三兩千五百多人,隻有不到六百人選文,高三一班都是從剩下將近兩千米學生裏廝殺出來的五十人。
    分班的時候,非常鐵麵無私,完全憑成績說話,裏麵的學生個個頭削的比針還尖。
    這種檔案空降一班,何等牛逼。
    “沈教授的孫子,校長大學時候,沈教授是他導師。”張憲斌勾手,示意同事湊近一點:“而且聽說要出錢翻新圖書館。”
    同事佩服的五體投地,真有錢可以為所欲為。
    連一班這種地方都不得不沾染上了銅臭味兒。
    同事試圖安慰:“這種混日子的,也不用管他就行了。”
    張憲斌又歎了一口氣,看著檔案就像是再看著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
    “咚咚咚。”
    “請進。”
    門口伸進來一個藍色的腦袋:“請問張憲斌老師在嗎?”
    “我就是,進來吧。”
    說曹操,曹操到。
    一班唯一的關係戶這不就到了嗎。
    說真的,已經比張憲斌想象的好太多了。
    張憲斌不是沒帶過混日子的刺兒頭,染發耳釘紋身,厭世臉,老子天下最牛逼的拽樣,說什麽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沈晏清轟轟烈烈地戰績,到辦公室門口竟然規規矩矩的穿著校服,白色的短袖,襯衫領口,扣子扣到下巴的最後一顆,配套的黑色長褲,運動鞋。
    忽略掉他奇怪的發色,可以說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進門的第一件事,彎腰鞠躬,說了句老師好。
    張憲斌回憶起他如此精彩輝煌的履曆,這個鞠躬實在是受的心驚膽戰。
    等沈晏清抬起頭,張萬斌注意到,他和檔案上的證件照長得不太像。
    眉宇間戾氣全收,眼角微垂,帶著一股天生的無辜感。
    張憲斌又偷偷看了了一眼學籍檔案,確認沒認錯:“是沈晏清同學吧?”
    沈晏清乖乖點頭:“是的,張老師,我來找你報道。”
    事出反常即為妖,張憲斌小心試探:“學校看過了嗎,感覺怎麽樣?”
    沈晏清如實回答:“很大,綠化很好,學習氛圍濃厚。”
    還能感受到學習氛圍?張憲斌感動的想掉眼淚。
    態度還算誠懇,張憲斌決定先行試探一下:“馬上開學了,新學期,新學年,有什麽計劃嗎?”
    沈晏清雙手握拳,眼神堅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上大學。”
    可以很有誌向。張憲斌信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咱們二中雖然比不上省實驗,但也算是一所重點了,一班是重點班,就不用說了,你基礎差,跟不上就找老師,有事就找我,都最後一年了,大家都在拚命,有什麽事兒咬咬牙就過去了,也不用非要計較,和誰過不去的。”
    言下之意,別動手,別打架。
    張憲斌不怕在班裏塞一個不良少年,但是怕不良少年在班裏挑事幹擾別人學習。
    就是沈晏清看起來確實和他的檔案不太相符,張憲斌覺琢磨著他搞不好真要改邪歸正。
    沈晏清態度也很誠懇:“好的老師,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不拖班級後退。”
    張憲斌滿意地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就準備帶著沈晏清去班裏。
    剛出辦公室門,張憲斌突然想起來:“咱們學校規定男生不讓染頭發,中午放學你出去把頭發染回來。”
    沈晏清靦腆地笑了笑,摸著後腦勺:“我媽讓我染的,她有重度狂躁症,我要是隨便換回來了,她會不高興的。”
    張憲斌:“……”
    你怎麽不說你天生藍發,天賦異稟呢。
    沈晏著清麵不改色的滿嘴跑火車本事,終於讓張憲斌窺探到他曾經一點在省實驗橫行霸道的影子。
    你和他講再多都沒用,他不會聽,也不會做,更不會怕。放在班裏的小太子,張憲斌也不多浪費口舌了。隻要沈晏清不搞事,就萬事大吉了。
    二中教學樓東西向平行並列三棟,一個級部一棟,中間隔著大花圃,互相沒有關聯,各個級部分開管理。
    現在的高三恰好在最後一棟,又名“騰飛園”,回形建築物,南北各一棟,兩邊由長廊連著。西邊長廊中間還接著一棟小型建築,裝著兩間階梯教室。
    一共五層,一層是教室辦公室,一班在北樓的二層,從樓梯口進去的第一間,正對著張憲斌一樓的辦公室。
    為了給尖子生營造好的學習環境,這一層五個教室隻放了三個班,文科小班,理科小班,兩個空教室,一個重點關照的問題班級。
    剛開學的上午比較鬆散,周圍走廊裏來來去去地過人,伴隨著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張憲斌帶著沈晏清從中間的花壇繞過去:“一班都是好孩子,很好相處,平時的重心都放在學習上……”
    張憲斌話音還沒落,一班門口一個影子閃過,接著就聽見一身大叫:“老張來了!”
    聲若洪鍾,中氣十足,嗓門真大。
    隔著一個樓層聽得,幾十米遠聽得一清二楚。
    樓上一陣排上倒海的動靜,接著徹底安靜了。
    在整個樓都比較吵鬧的壞境下,這塊寂靜的格格不入。
    剛說大家都是愛學習的好孩子,張憲斌臉上火辣辣的疼,剛開學就這麽鬧騰。
    一班雖然都是頂尖的學霸,但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大部分放個假就玩瘋了,沒幾個人能堅持一天十套練習題。一開學也是卷子作業滿天飛,“給我抄抄”此起彼伏。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大叫:“老張來了!”
    田幼甜從外麵衝進來,撞進自己的座位,飛速從桌肚裏抽出一本書:“就在樓下,馬上就上來了!”
    一班室內如龍卷風過境,湊在一起抄作業的人飛一般跑回自己的座位上,一把把沒寫完的作業塞回桌子裏,坐的一個塞一個的端正。
    張憲斌進來的時候,教室裏隻能聽到嘩嘩翻書的聲音,做題的做題,看書的看書。
    張憲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到講台上,敲敲黑板:“汪易加,下課了把暑假作業收上來。還有咱班來了個新同學。沈晏清,你上來自我介紹一下。”
    沈晏清從門口走進來。
    全班同學神色凝固三秒鍾,陷入了深深地困惑。
    最近是怎麽了,流行染發和膽大嗎,剛來了個紅的,又來了個藍的。
    下麵坐在一起的小女生神色激動,推推嚷嚷,礙於班主任在場隻能暫時憋著。
    沈晏清走上台,淡淡道:“沈晏清。”
    眾人翹首以盼。
    教室裏安靜了半分鍾。
    張憲斌:“沒了嗎?”
    沈晏清無辜地看著他:“沒了啊?”
    不然呢,也沒啥好說的,沈晏清一個關係戶,自我介紹的簡章能嚇死在座的每一位。況且沈晏清真情實感地覺得,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這種行為著實有點傻逼。
    就像猩猩一樣被圍觀。
    張憲斌幹笑兩聲:“那就先這樣,我看看你坐哪?”
    張憲斌目光在教室裏掃射一圈。
    “謝景!”
    謝景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聲暴喝吵醒,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看見張憲斌大步朝這邊走過來,顫抖的手指著謝景的頭發,氣快要說不出話。
    張憲斌深吸兩口氣:“你頭發怎麽回事!”
    謝景:“新染的。”
    張憲斌怒道:“誰讓你染頭發了!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謝景從桌子上站起來。
    和講台旁邊沈晏清的目光撞個正著。
    拘留所那個藍毛。
    沈晏清笑眯眯,用口型無聲地說:“喲,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