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裏，有一筆八千萬的資金就在今天上午，轉給了滬上地產。

    李清文關掉電腦，去了趟總裁辦。

    錢助理：“周總還在滬上，副總有什麽事兒可以跟我講。”

    李清文：“沒什麽事兒。”

    正要離開，錢助理將她叫住，交給她一個周錫祥的指示：“關於去年秋招的這批實習生，周總的意思是，轉正名額隻保留五個。”

    “五個轉正？”李清文又向他確認了一遍。

    錢助理沒有說錯，周錫祥的確是這麽吩咐的，目前華宇銀行基礎的對私業務，大部分都可以被機器取締，對公業務部也不太需要多餘的人手。

    回到辦公室，林森正等著她簽署風控部幾個文件。

    自從收到最新的這筆工資，林森對李清文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他問道：“副總，中午想吃什麽。”

    這些天，李清文若是上午在公司，午飯都是林森去食堂或者外邊給她帶回來的。

    李清文看沒什麽問題，簽署完遞給林森：“等會兒我自己去食堂。”

    林森說：“靠近裏邊東南角的位置，新開了兩家鋪子，一家是幹鍋，幹鍋牛雜蒜台、還有烤魚，另一家是潮汕燴麵，味道鮮香，人排得比較多，得早點去。”

    李清文“嗯”了聲，看林森要走又將他叫住：“等等。”

    林森轉過身，等著聽吩咐。

    辦公室裏空寂了幾秒，李清文說：“去把姚總監叫過來。”

    “是。”

    不一會兒，姚倩敲開了副總辦公室的門。

    她怎麽也沒想到，到頭來李清文還是把她踩在了腳下，撚地死死的。

    這些天，尤其是前陣子，動不動拉會裝樣子擺譜，好像顯得很專業的樣子。

    不知道現在又把她找來幹什麽，她最近可沒拿著包下樓喝咖啡，早會已經改在辦公室進行了。

    “咚咚”

    “進來。”李清文抬眸看了姚倩一眼，“坐吧，想喝水自己倒。”

    姚倩也不跟她客氣：“不渴，副總有什麽事兒還請直說。”

    李清文把錢助理剛剛轉發過來的一封郵件，附件下載了下來，已經打印出來。

    “這是更新後的實習生考核表，你按照最新的考核方式和角度，對這批實習生做最後篩選，按照末位淘汰製留下四名實習生，給予轉正。”

    “四名？”姚倩直接破防，“到底什麽意思？”

    李清文將文件遞給姚倩：“這是公司為縮減人力成本做的決定，你不會以為，二十二名都會留下吧？”

    曆年來，因為實習生人數夠多，上百個，每年都能留下三十多個，去年總共就招了二十三個，其中一個主動毀約，也就剩了這麽二十二個苗子，現在居然還說要縮減到四名

    “這上麵不是寫的五名嗎？”姚倩翻看手中的文件，突然變得聰明，“你在保誰？”

    “大東的考核結果不用計入名次，你直接給我。”李清文說。

    姚倩恍然大悟，原來她要保的是那個給她開門的實習生。

    她笑著提醒道：“副總這麽理直氣壯，就不怕上麵再次追究下來嗎？”

    一個“再”字，仿佛一把鑰匙，再次開啟了塵封的記憶因為給表妹走後門而差點被華宇趕出去的記憶。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李清文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姚總監，麻煩你。”

    這是要拉著她一塊兒作奸犯科了。

    姚倩手裏握著空拳，敢怒不敢言，再一次嚐到任人拿捏的滋味。

    “還有事兒嗎？你要是不敢，那我得好好想想，誰更有資格做HR總監了。”李清文隨隨便便扔出一句威脅。

    這是姚倩的痛點，是她的關節。

    誰都知道如何拿捏姚倩，早在她把**寫在臉上的時候，就注定了未來的命運。

    副總辦公室的門被大力地摔上，外邊的一圈職員整齊地抬眸，看HR總監暴走的一幕。

    剛步入職場，就要遭遇職業道路上的第一次大洗牌，這是社會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李清文坐在椅子上轉著，目光無焦點地落在桌麵上，想起自己來華宇的第一年，也麵臨著同樣的困境。

    實習生們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沒想到躲過了去年年底的大裁員，沒躲過實習。

    有好幾個實習生，跑去人力資源組，問玥玥和大賓，有沒有其他辦法能留下，然後帶著失望離開了人力部門。

    大壯是第一個主動找姚倩談離職的，說是不打算參加最後的考核，姚倩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清文。

    李清文讓大壯來找她。

    “副總。”大壯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太敢看李清文。

    李清文說：“放鬆，以前我也帶過你們一陣，就是想了解下，你為什麽放棄最後的機會？”

    有這麽不想待在華宇嗎？

    李清文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在第二輪換崗的時候，主動提出去幹大堂經理。

    那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兒。

    是累了嗎？每天前麵對客戶，跑來跑去，一天下來兩條腿沒廢也發軟。

    大壯紅著臉說：“如果公司隻留4個人的話，那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沒希望的，所以就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李清文默了默，問他：“家裏做什麽的？”

    大壯說：“我爸自己做點兒生意。”

    這一點李清文的確在他身上看到了人際交往方麵的成熟。大概是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吧。

    李清文：“冒昧問你一下，當初為什麽會想要去幹大堂經理？”

    大壯：“內勤崗見不到領導，我想著能換個可以看到領導的崗位，就好了。”

    大壯人長得高大威猛，每天在大堂那兒一站，的確很容易被瞧見。

    李清文：“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

    大壯：“跟我爸做點小生意吧，在前台待久了，資訊掌握得也多，我發現裝存款機這塊的業務比較賺錢，裝一台就幾千，我想以後也幹這個。”

    李清文說：“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那就祝願你開辟新天地！”

    大壯起身離開，李清文輕歎了口氣，其實大壯很聰明，識時務，明知擠破腦袋也留不下來，的確是不如趁早撤出。

    而且他已經靠著過去的經驗積累，摸索出了一條新的財富之路，往後他的發展一定不會比他的父親差。

    大壯離開華宇後，取得了安裝資質，他用更少的安裝費用，成功靠著過去在華宇建立的人脈，跟華宇談成了合作，承包了黎城全範圍的取款機安裝工作。

    不過這已經是後話。

    眼下，另外的二十名實習生，還在為4個名額，搶得頭破血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