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究竟是誰奪了我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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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之音在雙耳中緩緩消散,任也臉色略有些蒼白地回過了神。
    儲道爺怔了怔,立馬瞧著他問道:“你剛剛眉心生出帝字,那可有特殊的天道差事要求?”
    剛剛不光是任也聽到了天道的提醒,儲道爺等人也聽到了。此次九黎帝墳一“開府”,便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天下英豪皆可入山爭奪機緣,所以,其餘人雖未得到“血引印記”,但也在被邀之列。
    任也搖了搖頭:“沒有特殊差事。”
    “……那這個帝字是什麽意思呢?”儲道爺很愛思考,沉吟半晌道:“難道是等帝墳開了,天道才會宣布差事?”
    “嗯。”任也點頭附和。
    “你也是血引者?日後若想入墳,也要在前九十九位之列?”寅虎問。
    “沒錯。”任也臉色很難看,雙眸遙遙凝望著帝墳,神情有些恍惚道:“血引者相互攻殺,勝出者,可奪取對方的血引,令印記更加強大。九百九十九人,最終隻取獲得血引數量最高的九十九位。”
    “帝墳一開,血腥味就已飄滿人間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卻非常殘酷的競爭規則。”
    “……!”儲道爺雖然是修道的“出家人”,但聽到這話後,卻非常“入世”地回道:“九黎是一片戰亂之地,帝選傳人若想效仿先賢,一統山河,那自然是要有大氣魄,大手腕,大智慧的。若想終結亂世,掃平寰宇,也當需‘不擇手段,不講道義,不尊天地人倫’,斬天驕,滅王侯,自一片血海中殺出。罪在當代,鎮壓一世,才可換取明日的太平安生。”
    “與無數歲月的戰亂,白骨遍地的景象相比,這九百九十九人的相互殘殺,那又算得上是殘忍嗎?”
    “我倒覺得,這才是大帝的氣魄。若想君臨九天,便要有一身殺遍天下的硬骨頭。”
    他像個哲學家似的,一連說出了很多尖銳的見解,就像是他那根尖銳的“針”一樣,總能刺痛旁人的軟穴。
    “說得對。機緣都是要搶,要殺的。若想救老劉,則必然要二入帝墳。”任也目光堅定道:“誰要搞我,那就別怪我,拿他入山的籌碼了。”
    “走,回潮龍城!”
    眾人見他精神頭又回來了,便也都稍稍安心了,隻快步跟著他走向了拴馬樁。
    ……
    仙瀾宗的問道宮內,此刻一片安靜,氛圍壓抑到了極致。
    無塵道人端坐在蒲團寶座上,臉色淡然,白發蒼髯,瞧著非常平和。
    台下,左右兩側坐著六位蒼老到不成樣子的老者,他們同樣身著白衣,麵色平淡,且隱隱散發著無比強大的氣息。
    再往下,是宗門內的一眾五品仙師,以及各院掌院長老、執事。
    除此之外,大殿最中央,還站著四十多位宗門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弟子,而這其中就包括那位叫楚燼的青年。他今年二十六歲,卻已是四品之人,也是無塵道人的關門弟子。
    仙瀾宗掌五城,擁有著龐大的人口基數,這自然也會在這黎民人間中,吃盡人口紅利。那些幼年便展現出驚人天賦的人,也隻有加入仙瀾宗這一條道可走。
    所以,他們能雄霸此地,靠的是各種資源的強行侵占。資質平庸者,被強行開悟後,就要被重稅和家人為質子等手段奴役;而那些天賦絕倫者,則可入宗培養。
    如此反複,這仙瀾宗隻會越來越強大,對資源的掌控也會越來越遊刃有餘。外人想要顛覆此地的權柄,那簡直太難了,無異於癡人說夢。
    秘境傳承,隻會給你一條路走。這條路會發生什麽,會通向哪兒,都要靠神通者自身的摸索。而宗門傳承,則是可以讓你在這條路上,擁有散修難以企及的積累與底蘊。
    就比如,仙瀾宗擁有一本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問道心經》。此經法典籍可修神念感知,可擴充神通者的星核,令其變得比同階之人更大,星源之力更加雄厚。
    問道心經對於蓋世英才的評價是,十二歲開五脈者,便可作為下一代掌教培養。
    恰巧,楚燼在十一歲時,就五脈全開,被無塵道人選中,成為了門內首席弟子。
    他的神念感知,神通強悍的程度,也遠非同階之人可以比擬。
    這樣一位備受上天眷顧的人傑,本應該在帝墳開啟時,成為那顆最璀璨的種子,光耀宗門,殺出赫赫威名……但不承想,它來了,下了一場雨卻又走了。
    這讓等待了一月有餘的楚燼,內心十分崩潰且費解。
    為什麽啊?到底是為什麽啊?!
    他真的想不出,在這仙瀾五城的年輕一代中,還有誰可以奪取他的“資格”。
    寶座上。
    無塵道人一臉平和之色,幽幽開口道:“青瑤門剛剛傳信而來,門中李婉兒得到了血引印記,擁有了入墓的資格。其餘也有一些與我仙瀾宗交好的古門古派,也都在相互道喜……偏偏我世世代代守護刑山的仙瀾宗,卻沒有一人得到血引。”
    這話一出,令在場一眾長老弟子,全都羞愧垂首,不敢接話。
    “本座在道宮之上推演,此事,並非是我宗門內,尚無蓋世英才。而應是有一人,在赤芒湧動間,先一步,無意間,僥幸攔下了那道赤芒,奪去了楚燼的機緣。”
    眾人聽到這話後,卻都心思活泛者,心中暗道:“那赤芒明明割裂虛空而來,又在仙瀾五城之上下了一場赤雨,隨後才消散。這……這是先一步、無意間和僥幸嗎?看著也不像啊。”
    這些心思活泛者,心裏敢想,但嘴上卻不敢問,就很怕破滅了宗主強行挽尊的大計。
    “在五城中找一找吧,尤其要尋找近期進入五城的訪客。以本座掐算,本地英才應沒有資格搶下這份機緣。”
    無塵道人再次開口道:“一日內,找出截取機緣者,帶入我宗門之中。”
    “謹遵宗主法令。”
    一眾長老,弟子,紛紛行禮回應。
    就在這時,站在弟子前側的一位中年道人,在聽到無塵道人提到外人二字時,卻突然向前邁了一小步。
    他微微彎腰,抱拳道:“稟告宗主,我知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前些時日,有一位大澤鄉的神通者,引六名訪客進入潮龍城。恰巧,我雜役院的一位三品弟子,尋到大澤鄉,按照五城脫凡律法,準備為那六名訪客居住的東家長子開悟。卻不承想,我雜役院弟子說明來意後,那東家刁婦卻百般推脫,不願按照律法,令長子開悟……雙方發生口角後,我雜役院有一位弟子被打得星核崩裂,淪為廢人,那三品弟子也被打成了重傷……。”
    “嗯?這仙瀾五城內,竟有人敢動我宗門弟子?!”
    “狂妄!”
    “此事有損宗門顏麵,那潮龍城刑部是如何處置的?”
    “……!”
    先前講話的那位中年,是雜役院的執事道長,有資格入道宮議事,但平時也沒什麽說話的機會。但此刻,他將任也與龜丞相的矛盾講完後,卻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宗門許多長老憤怒開言,似乎不敢相信,在這仙瀾五城內,還能有頭這麽鐵的人,敢動他們的人。
    那雜役院的中年執事,見自己一席話,竟然能引得這麽多長老關注後,便立即添油加醋道:“稟告諸位仙師長老,此事最終鬧到了潮龍城的城主府上。卻不料到……龍城主……!”
    “那小城主怎麽了?快說!”
    “那……那龍城主似乎有意偏袒,此事……最終不了了之。”中年嘴角泛起得意的微笑,輕聲回應。
    “混賬!”
    一位脾氣火暴的五品仙師,頓時甩袖罵道:“依老夫看,宗門對仙瀾五城的約束與訓誡,就是太寬鬆了。那小城主整日養花弄草,生活奢靡至極,本就不是一位合格的城主人選。且今日還弄出了如此隆重的祭祖大殿,耀武揚威,彰顯地位,連我仙瀾宗的仙師也要過去作陪。”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
    “稟告宗主,老夫覺得應該借此事之由,更換城主,也算給黎民人間一個警告。讓那些玩弄權術的凡夫俗子知曉,誰才是這五城的天!”
    “是啊,是啊。”
    “老夫也讚成!”
    “……!”
    原本大家好好在聊著機緣的事,但此刻話題卻徹底跑偏,竟議論起了凡塵俗事。
    “安靜!”
    就在這時,坐在左側首席寶座上的一位老者,皺眉嗬斥了一句。
    大殿瞬間安靜。
    “刑山機緣,乃是重中之重的事兒。此刻,九黎之目光,又都在潮龍城,現在談什麽更換城主?胡鬧!”那老者手中把玩著一塊蟾蜍玉佩,氣息平穩地訓誡了幾句。
    眾人聽聞此言,便都不敢多嗶嗶了。
    無塵道人看向那雜役院的執事,輕聲詢問道:“你可知那龍城主為何要偏袒外來人啊?”
    “稟告宗主,我聽聞那位不想令長子開悟的刁婦,是城主府上的一位園娘,專門幫小城主伺候花花草草的,且有過功勞。所以,楊家的楊明堂才為他們說情,隻不過態度有些蠻橫,言語間也有威脅的意味。”
    “這麽說來,那外來人與龍玉清本是不相識的?”無塵道人又問。
    “是。”中年執事點頭。
    無塵道人問完之後,目光便從這位平庸的執事身上掠過。他活得太久了,人世間的那些肮髒和貓膩,又怎會瞞過他的眼睛?
    龍玉清想要偏袒自己人,那肯定是沒錯的,但根本犯不著用言語威脅仙瀾宗的弟子。所以此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下邊的門人狐假虎威,蠻橫慣了,跑到人家城主麵前去裝逼了,卻不承想,把人家惹急眼了,根本就沒給他們麵子。
    這種瑣碎小事兒,根本進不到無塵道人的心裏。
    他隻微微站起身,麵色祥和,非常出塵地吩咐道:“除了這六人外,其餘一些在兩月內來到潮龍城的訪客,都要請到我仙瀾宗來。本座願用一件絕世珍寶的機緣,換取那滴本就應該屬於我仙瀾宗的血引。”
    “切記,不論是麵對神通如何低微的人,也要言語客氣,彰顯我仙瀾宗的禮儀之道。”
    “謹遵宗主法令!”
    “去吧。”
    無塵道人大手一揮,轉身便要離去。
    “師尊!”
    就在這時,一直旁聽的楚燼,此刻卻彎腰上前,跪地大喊了一聲。
    無塵道人回過頭,目光清明地瞧著他:“講。”
    “稟告師尊。大帝的血引機緣,既有天下英才,都需出手搶奪的規則,那弟子被奪血引……也沒有什麽怨言可講。”楚燼聲音渾厚,話語簡潔道:“弟子再搶回來便是了。”
    “請師尊恩準,不論是誰拿到了仙瀾五宗的機緣,弟子都想與其公平一戰!若我勝了,那便做實了他搶奪機緣的事實,並非是我宗門無英才;若我戰敗了,那說明大帝機緣選對了人,我並非是此地鎮壓當代的蓋世英才。”
    “若戰敗,我將自廢星核,魂歸道宮,不會辱沒宗門之威!”
    “二十多年來,弟子一直在告誡自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我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來!”
    他麵色虔誠,聲音洪亮,在問道宮內久久回響。
    一眾仙師長老,都目瞪口呆地瞧著他,紛紛出言相勸。
    “楚燼啊,你還年輕,莫要以一時成敗論英雄啊。”
    “是啊,找到那人何須用你出手啊,宗門自會為你奪回血引的。你隻需戰其餘天驕便可。”
    “……!”
    一群長老仿佛在說,孩子,你還小,還沒有經曆過大道爭鋒的毒打,做人千萬不要把話說太滿,不要把自己架在一個下不來的位置上。
    豈料,楚燼卻堅持道:“請師尊恩準!”
    “有誌者事竟成。大道爭鋒,也需這點鋒芒。”無塵道人的身影隻略微一閃,便徹底消失在了道宮之中:“若他願意,你與他可在演武場公平一戰。”
    “謝師尊。”
    楚燼跪在地上,雙眸中的戰意無限升騰。
    ……
    深夜,亥時末。
    任也等人返回了潮龍城的城主府,並見到這裏依舊戒備森嚴,且那些來探望龍玉清的人都已離開了。
    整座城主府,除了值夜的兵丁,以及必須要在夜間做事的下人,其餘人馬都是能躲在屋裏,就絕對不會出來,生怕在這個敏感時期,被人當成了內應,或是觸了哪個大人物的眉頭。
    府內非常安靜,任也等人返回客卿院內,就沒有見過一個下人,從頭到尾就隻有鮑管家一人招待他們。
    將他們都送到院內後,鮑管家才邀請任也一起去東院見城主,說是對方想要當麵感謝。
    任也雖然有些疲憊,情緒也低落,但還是應允了下來,一塊跟著鮑管家走到了龍玉清的寢房內。
    入內,鮑管家便關上了門,獨自一人在外麵守候。
    室內挑燈通亮,任也見到龍玉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隻穿了一件貼身睡袍,且目光興奮地看著自己。
    這人有病吧?!
    他今天剛剛被刺殺,很僥幸逃過一劫,可為何此刻卻笑得像個癡漢一樣呢?
    任也心中甚是不解,輕聲問道:“龍兄,我又不是你娘子,你為什麽雙眼發光地瞧著我?”
    “我對娘子從來不發光,隻有按時辦差罷了。”龍玉清披著被子,依舊麵頰興奮地問道:“刑山顯異象,赤芒選傳人。這與你有關?!”
    “嗯?”
    任也愣了一下:“為何說與我有關啊?”
    “……嗬,我應付了那些前來探望的人,剛換了褲子,便詢問下人你在哪兒。他們卻說,你又返回刑山了。”龍玉清眯著眼睛:“那裏剛剛發生大戰,別人躲都來不及呢,你卻為何又要回去?而且你回去之後,這赤潮便出現了。”
    “上一次也是,你剛來沒多久,刑山也出現赤潮了。”
    “我猜測,此事肯定與你有關。”龍玉清露出了一副認死理的表情。
    任也閑庭信步地彎腰坐下,體態非常鬆弛地回道:“你想多了,那刑山赤潮與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回去,是為了尋我走散的朋友。找到他時,便見刑山浮現異象,我等也是很驚奇。”
    “我不信。”
    “……兄弟不騙兄弟,我說的都是實話。”任也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此事真的與我無關,不信你可以去問那龍家祖地旁的兵丁。我們到了那裏,就轉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
    龍玉清一聽到對方提到了人證後,臉上懷疑的表情才減弱了幾分,但心裏卻依舊有著諸多猜想。
    不過,他也不是一個非要刨根問底的人,隻微微點頭,岔開話題道:“子貴兄弟,今日你救了我一命,說吧,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
    “兄弟救兄弟,不求報答。”任也目光坦誠得像個忠義公子。
    “好,你不求報答,但本城主還是要謝的。”龍玉清掀開被子,起身就從床上跳下來了,並且走到廳房左側,指著幾個大箱子說道:“我早都讓人準備好了。”
    “真不用,你太客氣了……!”任也擺手時,雙眼卻盯著箱子,心裏猛猛地估算著,那裏究竟裝的是什麽。
    “嘩啦!”
    龍玉清直接掀開了第一個大箱子,裏麵頓時閃耀起一片誘人的星光。
    那是滿滿一大箱子星源,且數量也好估算,正好是一百萬。
    “真不用啊,真不用……!”
    任也起身阻擋。
    “嘩啦!”
    龍玉清再次掀開第二個箱子,依舊是一百萬星源。
    “你太客氣了……!”
    “嘩啦!”
    第三個箱子,又是一百萬。
    三個箱子過後,龍玉清又從懷裏拿出一塊鑲金的玉佩,上麵刻有一個“龍”字。
    “兄弟,這枚龍字令,整個潮龍城就三塊。一塊在我嶽丈那裏,兩塊在我這裏。”龍玉清神色激動道:“手持龍字令,代表的就是我整座潮龍城。此令在手,這九黎大陸的雍州內,與我城交好的一眾宗門,王朝、三教九流之門,都會給你三份薄麵的。入城不必受檢,不必交稅,會被奉為上賓。你日後若想遊曆九黎大陸,在雍州內,會方便很多的。”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龍字令客卿。有外人在,你尊我是城主;沒有外人,咱們就是生死兄弟。”
    “……這三百萬星源外加一枚龍字令,這份大禮太貴重了。”任也緩緩推脫。
    “不貴重。”
    龍玉清擺了擺手:“我與你不一樣,我躺在床榻上賞花,這整座城的星源就源源不斷地向我湧來。”
    “天生富貴命,我也沒什麽辦法。”
    他言語隨意地說著。
    任也聽到這話,心裏恨得直癢癢:“這狗日的太能裝逼了,最重要的是,他還真裝成了,說的都是事實。”
    “關鍵時刻,那些天天對我吹吹捧捧的人,全都躲到了台下,隻有你……拔劍而起,救我一命。”
    “這份情,我會記一輩子的。”
    “對不起龍兄,當時我也想跑,隻是沒跑掉。”任也內心有些愧疚地嘀咕了一句。
    “他娘的,厲鬼宗,老子絕對要徹底剿滅他們,把我二舅哥救回來。”一貫謹慎的龍玉清,此刻也有點發狠了:“不給厲鬼宗的那個魔女除掉,我日後睡覺都不踏實。”
    “可有眉目了?”任也問。
    “我大舅哥和嶽丈在查。”龍玉清搖頭道:“在找到厲鬼宗老巢之前,我一步都不會離開家門。”
    “也好。”任也微微點頭。
    二人正在說話間,鮑管家突然推門進來了,並言語急迫地呼喚道:“少爺,仙瀾宗的人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你!”
    “不是剛走嗎,怎麽又來了?”龍玉清有些疑惑。
    “老奴也不知。不過來的是一位五品仙師,明堂老爺,已經去府衙內見他了。”
    “好,我這便去。”龍玉清點頭後,才扭頭看著任也說道:“我去去便來,你先別走……今夜,我們一同入眠。”
    “靠,給這倆逼錢就要睡我啊?!”
    任也一臉懵逼。
    ……
    不多時。
    龍玉清來到了城主府旁的府衙內。
    靜謐的廳堂中,那位仙瀾宗的五品仙師,開口便直奔主題:“老夫來,是要尋找先前傷我門人弟子的那六位訪客,且今夜就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