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證道台上的兩脈精英天才都打得無比凶狠，不到片刻的時間就有人出局，也有人戰死在台上，竟連主動喊認輸並跳離鬥台都來不及。
    之前聽楚芊芊書說這次證道會有認輸離場規則，還覺得這規則太婦人之仁，失去過往證道會百道爭鋒的風格，未必能激發每個人的潛能。
    結果卻和預料完全不同，雙方被分到一個台麵上，省去追逐尋找的時間，也沒了環境的利用，隻能最直接的鬥法。
    誰強誰弱一目了然，半點不能放鬆。
    而每一座靈犀證道台都籠罩了器陣護罩，可以確保鬥台的法術不會外泄，在裏麵的靈師沒有主動認輸，亦或者被對手打到失去意識，再沒有鬥法之力之前，護罩不會打開，裏麵的人便無法跳離鬥台，哪怕走到邊緣也會被器陣護罩擋住。
    正是如此，才有了第一個死在證道會的靈師——他被對手以法術封口，沒能開口認輸，發現離不開鬥台，對手的殺招已經來臨。
    外麵擬化他們名字的搗墨童則隨著那人的身死，失敗者融入勝利者的名字，搗墨童的字形都大了一圈。
    這一幕讓之前心存僥幸的靈師們又驚又僥幸，幸好證道會有請柬要求，否則自己這一去不是去揚名，而是給真正天才的名字添墨。
    “油煎花生、香炒瓜子、冰糖葫蘆、靈華齋特調青花露、風姨牌天壽汁、小胖家花樣喜糖……客人要來點嗎？好吃不便宜，卻絕對福超所值，別的地方都買不到的特產，不論是自己吃還是留著拿回去送禮轉賣都有麵兒又賺錢。”
    正被各個證道台上精彩凶殘鬥法吸引的林嵐嵐，忽然聽到這一道充滿市井氣息的吆喝聲，本來不打算理會，卻見她身邊的武道鳴有了動靜。
    她見武道鳴看向某個方向，便也望過去。
    隻見不遠處一個小胖子推著個四輪小箱車，熱情對周圍的靈師們推銷吃喝飲品，活靈活現得不像一隻怪談。
    沒錯。
    林嵐嵐認出來了，這又是一隻永夢鄉出了名的怪談。
    “傻子才會買它賣的東西，說不定吃完就倒黴噎死自己。”林嵐嵐小聲嘀咕道。
    武道鳴聽見了，眼神奇怪了一瞬。
    林嵐嵐注意到他的眼神，奇怪道：“師弟，它是小胖，喜糖聽起來是好東西，實則被騙了的人都要倒黴，你不會忘了吧？”
    武道鳴道：“我知道。”
    林嵐嵐稍微一想，就自認為明白了武道鳴奇怪反應的原因，說道：“師弟是由它想到了時午？說來三年了，你留在時午那裏的法器應該已打造好，正好可以趁這次找機會去尋它。”
    武道鳴張了張嘴，沒有告訴林嵐嵐他的法器……其實早就已經通過特殊的機緣拿到手，隻是那個機緣不方便告知他人，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瞞著。
    “咦？客人，有緣了，我記得你。”
    忽然，一個聲音加入到兩人的交流中。
    林嵐嵐一驚，見剛剛還在不遠處的小胖已經來到旁邊。
    它笑眯眯望著武道鳴，以一種宰熟的語氣對武道鳴熱情道：“好東西總是要留著自己人的，你瞧瞧有什麽喜歡的盡管買，對別人可都是限量的，如果不是看你順眼……”
    林嵐嵐：“……”
    這怪物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想來師弟也肯定不會信……
    隨即她就錯愕看著武道鳴拿出如意囊，將小胖箱車裏麵的產品都買了一遍。
    林嵐嵐對武道鳴的資產大概清楚，經過三年的積攢，現在就被小胖坑去了近半。
    “師弟你……”林嵐嵐以為武道鳴是不想惹麻煩才如此，想告訴他不必擔憂，要知道王座們還在上頭坐鎮。
    武道鳴把那些帶有前綴牌子的特產都收進如意囊，再將花生瓜子冰糖葫蘆之類的吃食分給身邊的師兄姐弟妹，說道：“靈華齋的零食做法和靈州有別，嚐嚐新味道。”
    他說完就可以先拿一包吃。
    周圍被分享的師兄弟姐妹們見他如此，就算是為了給他麵子也要嚐一嚐了。
    這一嚐發現味道確實不錯，花生瓜子香脆，冰糖葫蘆甜而不膩，還有被稱為薯片、米花等小食的味道也各不相同。
    重點是這些小食都是小罐的包裝，拿在手裏吃也方便，就算是一開始打算品嚐一口就收起來的人，不知不覺也拿著邊看證道會邊吃起來。
    一個小姑娘吃得快，沒一會兒就見了底，她手掏空後才反應過來，隨即看著手裏空了油紙包犯了下難，是丟掉還是先裝進如意囊裏？
    她並不算特別出色的精英弟子，如意囊也是攢了好一會才買到的，裏麵裝的都是自己珍惜的東西，有點不太願意裝垃圾。
    隻是丟地上的話，似乎又不太好？
    如果是普通的陰靈師的地盤，她還沒這種感覺，可腳下踩著的土地和點靈犀這種靈物融合在一起，便令她有種在玷汙靈物的怪異感。
    她還在猶豫時，忽見旁邊一位師兄已經將空了罐子丟地。
    罐子落地沒幾秒，一個接一個半透明的泡沫冒出來，將罐子包裹吞噬，一個大點的泡沫上還咕嚕咕嚕的冒出兩個小泡沫，仿佛一雙眼睛盯了那丟罐子的師兄一眼，也叫看得正著的小姑娘打了個激靈。
    雖然不知道這泡沫是什麽詭物，但是小姑娘本能覺得沒好事，趕緊把油紙包塞進如意囊。
    “師弟，你不上證道台嗎？”明明警惕著不要吃小胖賣的零食，可越吃越停不下來的林嵐嵐，想起來武道鳴也在宗門舉薦名單之中，有資格去證道台，“哪怕不能封侯，卻是百年揚名的機會。”
    武道鳴搖頭，道：“百年證道會其根本就是九次通天之子們的舞台，過去通天之子甚少也就罷了，這次……尤其是書癡侯那一屆，史無前例的出了四位通天之子，剩下的那些人也一個個都驚才絕豔，堪比前麵幾屆的通天之子，現象如古籍裏記載的豐年之兆，在這種人才輩出，群星爭鋒的時候，其他在過去時候能算天才的人物，到了真正天命所歸的人麵前，隻會被襯得黯然失色。”
    林嵐嵐聽得忘記了吃零食，臉上表情複雜，感慨良多。
    武道鳴早就看開了，並沒有嫉妒或者不甘，他屬於被宓八月那些人襯托得黯然失色的天才，然而這是跟宓八月他們比，若是和普通靈師們比呢，他一樣是令那些人嫉妒，感到上天不公平的存在。
    “可是，師弟同樣是這豐年群星中的星辰之一，哪怕無法和明月比肩，也能登頂高空，令人仰望。”林嵐嵐認真道。
    武道鳴一怔，恍然間想通了什麽，對林嵐嵐一笑，“師姐說的對。”
    他收起零食，往證道台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