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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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蘇羽瑤沉默不語,英俊魔獸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充滿譏諷與得意的冷笑,他已然從蘇羽瑤瞬間泄露情緒的眼神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緊接著,他收起冷笑,換上一副看似溫和友善、實則暗藏狡黠心機的表情,開始誘惑蘇羽瑤:“你是一個聰明的人類,想必你也已經察覺到了,你必然是不可能再回到你原來的地方了。你們人類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聖族向來對各領域的大師極為尊崇,我們並不想把場麵弄得太過難看。所以,還希望你給你的丈夫寫封信,勸說他加入聖族。隻要他肯點頭答應,聖族必定會給予你們無比優厚的待遇,絕不會虧待你和你的丈夫!人類能給予你們的,聖族隻會給予得更加豐厚;人類無法給予你們的,聖族同樣能慷慨地滿足你們!你想想看,榮華富貴、修煉資源,應有盡有,何樂而不為呢?”
    蘇羽瑤依舊沉默著,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這些日子以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經曆,從宣地與她一同被擄來的煉器師們,如今都已被送入了沉境,此時在蘇羽瑤看來沉境就是一個吞噬一切的無底黑洞,所有人都是有去無回,隻有她一人被留在了魔族大營。蘇羽瑤心思細膩、聰慧過人,又怎會想不到魔族已經將她的身份背景調查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她和劉宏之間的羈絆都可能被魔族了如指掌。正如眼前這頭魔獸所言,魔族渴望得到劉宏,卻又不想與劉宏徹底撕破臉皮,鬧得魚死網破,畢竟劉宏的能力對於魔族來說太過重要,他們不願輕易與這樣一個潛在的強大助力為敵。所以他們才選擇了這種看似溫和實則陰險的懷柔手段,妄圖通過她來勸說劉宏叛變,為魔族所用,從而兵不血刃地達成他們的野心。
    眼瞅著蘇羽瑤始終緊閉雙唇,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英俊魔獸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與不耐煩,有些生氣地擺了擺手,語氣冰冷:“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寫一封家書勸降劉宏。否則,三天之後,我就隻能拿你的性命來要挾劉宏了!到那個時候,可就誰的麵子都不好看了!你應該清楚,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掙紮都是徒勞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羽瑤冷冷地斜睨了一眼麵前的魔獸,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決絕,完全就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在向魔獸宣告她絕不屈服的意誌。她始終一言不發,毅然決然地轉身朝著屋外走去。一直在屋外等候的魔族士兵,見蘇羽瑤出來,立刻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押回了用來軟禁她的房間。
    待蘇羽瑤離開後,英俊魔獸冷哼一聲,低聲自言自語道:“十位大圓滿的元帥都帶兵出征了,把那些麻煩得讓人頭疼的政務都一股腦兒地甩給了我。也罷,處理好這些政務,也算是為聖族的大業添磚加瓦了。倘若能夠得到劉宏手中的製符方法,我聖族低階戰士的戰鬥力,便可不輸於金丹期。到那時,還有誰能夠阻擋我聖族稱霸大陸的腳步?!整個大陸都將在我們聖族的鐵蹄下顫抖!”
    言畢,英俊魔獸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厚實的符籙。他緊緊盯著手中的符籙,眼神中流露出既驚歎又懊惱的神情,不由得嘖嘖稱奇:“這設計真是巧奪天工!如此精妙絕倫的製符技藝,每一道紋路都蘊含著天地間的至理。可惜我聖族中的智者,窮盡智慧竟沒有一人能夠破解其中的奧秘,逆向研究出製符的原理。人族,可真是藏龍臥虎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反複端詳著符籙,眼中滿是不甘與渴望。
    此時的蘇羽瑤,被押回那間牢籠般的軟禁房間。她心亂如麻,整個腦海中被塞入了一團被攪得亂七八糟的絲線,理不清,剪不斷。她躺在床上,腦海中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騰,完全無法靜下心來。體內被下的禁製,數道無形的枷鎖牢牢地封印了她的靈力,讓她想要修煉提升實力,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此刻的她,不僅身體被困於此,心靈也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恐懼、擔憂、無助等各種情緒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想睡,卻怎麽也睡不著,滿心的憂慮與恐懼在她的心頭爬來爬去,讓她痛苦不堪。
    蘇羽瑤在床上輾轉反側,身體與床鋪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腦海中交替浮現出各種念頭,走馬燈似的閃爍不停。一會兒,她設想著劉宏來營救她時的場景,劉宏天神下凡,身披九色神光,操縱漫天法寶,眼神堅定如鐵,衝破重重阻礙,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她飛奔而來。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湧起一絲希望的曙光,黑暗中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一會兒,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擔憂與自責之中,想著劉宏會不會因為種種原因不來救她。她深知劉宏對宗門有著深厚的情感,是他成長與歸屬的地方,自己才加入青雲宗不久,對宗門感情尚淺。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劉宏你什麽時候來救我啊!我好害怕……這無盡的黑暗讓我感到無比恐懼,我真的好想立刻見到你。”可是緊接著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她心中響起:“劉宏你還是別來救我了!我才加入青雲宗不久,對青雲宗還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離開便離開了,也無所謂。可你卻對宗門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我這麽愛你,又怎會讓你左右為難呢?我不能因為自己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不能讓你為了我背叛宗門,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蘇羽瑤越想越混亂,各種極端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交織碰撞,激烈交鋒。到最後,她甚至萌生出了就這樣一死了之的想法。她覺得,自己死了,便可以徹底斷了魔族的念想,也不會讓劉宏陷入兩難的痛苦境地。倘若劉宏此刻在蘇羽瑤身邊,聽到她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會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狠狠懲罰她。因為劉宏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在生死邊緣無數次掙紮徘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有活著,才有希望,隻要能活下去,這世上便沒有什麽困難是無法克服的。生命,是一切的基礎,隻有活下去,才能去追求幸福,去守護所愛的人。
    此刻劉宏一行十人正爭分奪秒地朝著魔族大營進發,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以極快的速度趕路,畢竟荊州大地地域寬廣,急速飛馳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行蹤被發現。然而隨著距離魔族大營越來越近,他們前進的步伐卻逐漸變得沉重起來,速度也越來越慢,原本劉宏是禦空飛行在空中趕路的,可到了後麵,不得不無奈地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行,要七扭八拐的躲避來往的魔修和魔族,當真是舉步維艱。
    這其中的緣由,實在是形勢所迫,隻見從沉境中如洶湧洪水般湧出的魔族軍隊,源源不斷地向四麵八方開拔,去補充在各地戰鬥中消耗的魔族底層軍隊。那場麵,可真是黑色的潮水在蔓延,所到之處,皆被魔族的陰影籠罩。天空中,時不時便能看見金丹期、元嬰期的魔族在空中往複穿梭。有的高階魔族是從魔族大營風馳電掣般趕往前線,去支援己方軍隊,所過之處,風雲變色;有的高階魔族則是從前線疲憊地返回魔族大營,帶回戰場上的各種情報,他們的臉上帶著征戰的疲憊,但眼神中卻依舊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劉宏心裏明白,走在地麵雖然會大大減慢趕路的速度,但相對而言,躲避那些低階魔族會容易一些。畢竟,在空中飛行,目標太過明顯,很容易被魔族的高階修士發現,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一旦被發現,他們將麵臨魔族的圍追堵截,營救行動也將徹底失敗。
    就這樣,劉宏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著。他們潛伏在黑暗中,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終於,當他們來到魔族大營防禦陣法巨大的防禦罩麵前的時候,距離英俊魔獸給蘇羽瑤設定的最後期限,僅僅隻剩下一天半的時間了。
    幸運的是,有了雅蘭的全力輔助,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突破這個防禦陣法雖然耗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但最終還是成功了。進入魔族大營之後,劉宏胸前佩戴的空間弦振探測器所反饋回來的情報,卻讓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中暗叫不好。此時的魔族大營中,竟然有著不下十位元嬰期老怪。雖然沒有達到大圓滿境界的超級怪物存在,但其中不乏中期和後期的強大存在。這些元嬰期的魔族大佬,每一個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緊緊地束縛著劉宏等人,讓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雖然通過各種手段,劉宏已然成功定位了蘇羽瑤的位置,知曉了軟禁她的房間所在之處。可令劉宏氣得牙根癢癢的是,蘇羽瑤的鄰居竟然是一名元嬰期後期的大能,正是那頭已然化作人形,長相英俊的魔獸。這無疑給此次的營救行動增添了巨大的難度,劉宏深知,接下來的營救之路,必將充滿了艱難險阻,每一步都可能踏入生死邊緣。但為了蘇羽瑤,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沒有絲毫退縮的念頭。
    此刻劉宏站在防禦罩內,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魔族大營內,建築都基本一樣,但卻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遠處的陣法核心處,時不時傳出詭異的光芒和低沉的咆哮聲,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周圍的建築在它的映襯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與此同時,蘇羽瑤在軟禁的房間裏,心情愈發沉重。她望著窗外被魔族統治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天空中烏雲密布,她知道,劉宏很可能正在趕來救她的路上,但她又擔心劉宏會因為自己陷入危險。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一方麵渴望見到劉宏,感受他的溫暖和力量;另一方麵又希望他能遠離這裏,平安無事。這種矛盾的心情緊緊地勒著她的心,讓她痛苦不堪。
    “劉宏,你千萬不要冒險啊!如果你因為我遭遇不測,我就算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我寧願自己深陷絕境,也不願你為我冒險……”蘇羽瑤輕聲呢喃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顯得如此無助和淒涼。
    在蘇羽瑤的思緒如脫韁野馬般肆意馳騁,被恐懼、擔憂與各種雜亂念頭充斥得近乎崩潰之時,劉宏正帶領著一行十人,以極致的謹慎向蘇羽瑤所在的房屋悄然潛行。他們雖然被複合陣法所籠罩,可每一步都輕如羽毛落地,卻又承載著千斤重擔,生怕哪怕一絲細微的聲響都會打破這片死寂,暴露他們的行蹤。
    此刻在彌漫著陰森寒意的房間裏,英俊魔獸正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政務。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瞬間,他的神情陡然一凜,原本舒展的眉頭如被無形的大手擰緊,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冰冷的毒蛇一般,順著他的脊梁悄然爬上心頭,讓他心中湧起強烈的警兆。可這警兆卻虛如煙霧,捉摸不定,他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這莫名的危機感究竟從何而來。
    “來人!”英俊魔獸終於按捺不住,猛地一聲大喝。這聲怒喝平地起驚雷,瞬間在房間內炸響,震得牆壁嗡嗡作響,連桌上的文書都被震得沙沙作響。
    幾乎在聲音落下的瞬間,一名身形魁梧的四臂魔人如疾風般推門而入。他動作幹脆利落,單膝跪地,雙手抱於胸前,上半身微微前傾,頭低伏著,以一種絕對恭敬的姿態靜靜等候著上首將軍的指令。房間內一時間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緊張的氣氛將兩人緊緊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