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朱勔到來
    楊元奇離開月寨獨自回到定邊，扈三娘還得幫著治理司壓各寨好好談談。
    白鷺奇怪他怎麽這麽急回來，平時也沒見他這麽和老爺親近啊。
    楊元奇說：“白鷺，軍司孤兒寡母的事要盯緊點，實在有人不當事就拿下幾個人。”李格非的狀況側麵說明定邊並不富裕，那些沒了當家人的家就可想而知。
    楊元奇道：“這筆資金你和妙常商量，單獨拎出來，要師師安排人手進去。誰要是敢動我就動他，不管是誰。”
    白鷺應下，她這個相公怕是受了什麽刺激。
    ……
    楊興武聽聞楊元奇回來，把他喊了過去，張叔夜要回調開封。張叔夜在邊境履立功勳，又是開封世家，這個提拔不意外。隻是接任的通判叫朱勔。
    朱勔的父親叫朱衝，這兩個人實則是蔡京的人，蔡京貶謫杭州期間，他們父子通過童貫走了蔡京的門路，結識了這位貶謫的大佬，趙佶對他也是非常喜歡。朱勔非文職出身，更介於武將和弄臣之間，他這次從開封北來通判定邊，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楊興武說：“張大人不會等朱勔北上，他對這個人評價極低，隻是要我幫忙護一下張伯奮，這不過小事爾。就是朱勔這人極難纏。”楊興武更希望這個通判是典型的士大夫，畢竟這種邊境之地，士子審時度勢能坐一起講道理。
    楊元奇道：“攔是攔不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他要是恪守本份倒也使得，要是徒生事端，他會知道楊家也不是泥捏的。再說，一直說蔡京和仁多保忠有聯係，他可能也是來執行這件事的。”
    楊興武點頭，這種招降敵軍的事，蔡京總得派個自己人來操盤，難道全交給經略司給楊家做嫁衣。看來仁多保忠和蔡京談判有實質性進展。
    楊元奇說：“看他什麽時候到再說，不過軍隊得取消輪休集中了。”
    楊興武道：“我著定邊軍司發令吧，就說整飭軍務，盤點人員。”
    ……
    楊元奇去找張伯奮，張伯奮苦笑道：“我父親回調突然，我還想著能多點時間把軍務處理好穩定住呢。”
    楊元奇回：“你老爹那是提拔，定邊還敢虧待你不成？”張叔夜回調開封起居舍人，品次沒提，卻是京官，這就等於是提級。
    張伯奮說：“我父親更想在這邊境建一番功業。”
    楊元奇道：“別人還求不來京官，我怎麽看你這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伯奮回：“那楊家呢？”
    楊元奇怒懟：“那一樣嗎？！”
    張伯奮無語，楊家和張家的確不同。張家是開封世家，他伯父堂伯父幾個都是進士，可以說書香世家，怎麽看都不用在邊境廝混。張叔夜最大的不足和遺憾就是沒有踏過貢舉拿到進士。
    張伯奮不再多說，隻是提醒：“朱勔為人窮凶極惡，不顧他人，你們也小心點。”
    楊元奇謝過張伯奮，他家京城家大業大，他說朱勔這人不行，那這人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楊元奇說：“那我倒放心很多，起碼你會和楊家站在一處。”
    張伯奮哈哈大笑，他們之間是相互的，楊家會和他站一起。
    ……
    月寨。
    朱勔是走河東路太原線來到定邊，這條路最是寬闊進入定邊的第一站就是月寨。
    朱勔要身邊的小校找官驛歇息一天，他有要事在身，行色匆匆，接近目的地想打理自身，整理一下儀容明天再北上定邊。小校回來一臉的驚奇，這裏找不到驛站。
    小校回稟：“這裏沒有驛站和衙門之類的，隻聽聞大街中有個治理司，似乎充當朝廷職能。”
    朱勔奇了怪了，要知道他一路行來，西北地方窮困，驛站卻不少，這麽大一個鎮子人流都足夠開縣製，沒有衙門尚且說得過去，怎麽會驛站都沒有。怎麽又多了個治理司，朝堂可沒有這個衙門，這裏雖多有異族，漢族亦然不少啊。
    朱勔眉頭一皺，道：“那就去那個什麽治理司看看。”
    治理司一眼看去，卻是有幾分肅殺和威嚴之意。朱勔領著幾個人想進去，卻被門口兩人攔下。
    他身邊小校喝道：“大膽，朝堂新任定邊州通判朱勔朱大人來此，何故阻攔？”這隨從也是伶俐，得先把名號報上來，這裏畢竟處於邊境，多有山野之人，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門口兩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道：“是你宋人的官吧，你去稟報吧。”
    另外一人應下就往裏走。
    朱勔和隨從跟著想進去，剩下那人卻還是攔著。說道：“如果有冤屈，行商不法之事可去隔壁上告，旁邊有治理司接案人員。”
    朱勔大怒，感情剛才那人就是去上報的吧，不是帶路啊。
    小校看出朱勔的不耐，手握刀柄喝道：“讓開！這裏不是我大宋疆域？”
    這下攔著的人也猶豫，他是橫山族人，這裏是羈縻寨，但的確是大宋的土地。
    還好，這時候回去喊人的已經回來，同來的是一個獨臂漢子。
    獨臂漢子行了一禮：“這位大人，治理司右側有休息房間，可安排路過官員落腳休息，請大人移步。”
    朱勔和小校都看出這人應該是軍伍中人，邊境多有這類吏員到不稀奇。隻是他態度恭敬，內容卻極為失禮，既然喊了大人，何故還讓人移步，這宋朝官員不能進個勞麽子治理司。
    朱勔發怒道：“剛才我的小校已通報我是定邊通判，是我們走錯了路？這裏不是定邊？”
    獨臂漢子回：“恰恰因為大人所報官職讓人疑惑，定邊通判為張叔夜張大人，我在定邊也有過照麵，治理司並未收到通判大人有變更的消息。”
    朱勔愣了愣神，他還沒到定邊，也未拿印，這裏不知道說得過去。道理是在這裏，但這又不是道理。起碼對方認可極有可能是宋廷官員，哪怕他現在不是通判也不該拒之千裏之外呀。
    朱勔麵色一沉：“敢問這個治理司主事人是誰？”
    他沒必要和守門的人爭執，那才是落了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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