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州。
    宗澤聽聞張小娘把銀子的事落得差不多，興奮不已，雖然比他的想法要收縮不少，但這確實是個開始。
    宗澤說：“對鹽州這是大事，那天回來我也好好想了想，既然對整個鹽州有利，那這事就該發動鹽州民眾。我擬好了條陳，鹽州就地招募人手參與，可以按出力選擇要銀子還是要部分田地，這就能省下大筆銀子。包括調來的技術人員，一樣報酬也可以選擇田畝。現在是劉大工什麽時候到，還有其他人手嗎？”
    張小娘說：“劉大工的事已經落定，清寨李清照去找治理司和匠司要來了人，就是其他技術人員匠司隻會再派一個人。後麵得看定安學府的反饋。我想從那裏的匠學調集人員。”李清照為了這事求她老爹放人，李格非雖然不情願，但女兒辦正事，他怎麽都得支持一下。
    宗澤道：“兩個也行，到時候大家多跑跑就是。”
    張小娘笑著說：“你也不用著急，原則上學司潘易嶺、丁都賽、安娘等人都沒有異議，隻是想以後定為永例，有些細節就得大家商談確定。”
    宗澤哈哈說：“那就好那就好，我讓押司和衙役趕緊在鹽州招人，也能改善一些人的處境。”
    ……
    劉大工兩人沒有直接來鹽州，而是取道清風寨。學司讓他去趟定安學堂，他將是學堂的兼職教授，對這批學生有考核責任，這一年他們學習得劉大工負責。另外，雖然學府覺得酬勞應該按實際和鹽州結算，學府收走一半，畢竟教授的薪水可不低，學府也得有收入，其他一半發給參與項目的學生。
    等劉大工帶著十多個學府學生出現在鹽州，宗澤帶著鹽州的一幹人等出迎，鹽州水利建設開始啟動。史載：關於鹽州水利發展，有言始於楊元奇任職時代，由通判宗澤主持。是時，清風寨匠司派出大匠劉大工，定安學府派出數十名學生，銀子由孟家錢莊墊付，更有楊元奇側室張小娘居中盤桓。這更像楊家一個完整的係統的工程。隻是在楊家記錄中，清風寨水庫才是第一個，這更多照顧清風寨眾人的情懷。清風寨水庫隻是一個項目，真正開始以係統論該屬鹽州水利項目。）
    ……
    範正國和郭忠孝商議市場管理事宜，郭忠孝得提刑司在鹽州治安和範正國治理司有重疊，他們得履清各自的職責。
    範正國掛的是鹽州吏員，實際運行是按治理司的架構。
    範正國希望郭忠孝的提刑司主監督，郭忠孝更想深入介入治安管理。
    範正國說：“郭大人，提刑司可以出一些治安管理章程，和小楊大人商議確認後，鹽州照此辦理，你們一旁監督。這樣雙方界限清晰。”
    郭忠孝也有此意，他要確認的是：“提刑司任何時候都能介入進來，監察鹽州的治安等相關事宜。”
    範正國不同意的就是這點：“任何時候？任何人？郭大人，提刑司不是鹽州的上級。”朝堂這方麵因為製衡本就模糊，路對州府都沒有上級一說，倒是經略司這個機構設置一定程度加強了集權，但沒有哪個地方提刑司能隨意介入府州衙門的管理。
    郭忠孝說：“那就任何時候有案子之類，提刑司都能介入。”
    範正國想了想：“這個可以有。”
    郭忠孝問了下一個更麻煩的事：“白池應該列入。”
    範正國搖頭：“鹽州府衙對白池都不具有管理職責，隻是在人口等方麵做個統籌記錄。提刑司如何介入，那裏雖然不是趙靈兒公主封地，事實上主營鹽事，人員九成與鹽事相關。那裏自成體係。”實際能管白池的是天波府，不是鹽州。
    郭忠孝說：“律法在哪裏都一樣，沒有說王爺公主府邸就不受約束，何況鹽司的一個產鹽地。鹽州可以不管白池的生產、經營和賦稅，卻怎麽可以不管治安呢。白池人口得報備鹽州不也是因為律法管理所致？”
    範正國語塞，郭忠孝這話並非沒有道理。
    範正國想了想：“所謂律法，大家都得遵從，但執行的人是不同的。那裏出了問題，責任追究當是鹽司，戶部刑部，甚至宗人府都行，如何能是地方提刑司。”
    郭忠孝說：“遠在開封，隻是追責？日常管理呢？”
    範正國道：“這個我不管，提刑司起碼能得到鹽司的授權才行。鹽事最多的問題是監守自盜，治安多和此有關，這更該是戶部左司庫鹽司相關來管。”
    郭忠孝清楚這事爭下去鹽州不會同意，白池也是。這事他要辦成就得上折子中樞，讓開封授權。
    郭忠孝猶豫不決，這太容易引起爭端。
    範正國也想到了這裏，說：“現在我們不論公事，我叫你姐夫。你要上這個折子起碼得和經略使楊興武大人溝通，要不，這就是逾越。”
    郭忠孝認真思索，他是鹽定路憲台，不是鹽州憲台。這事的確得先取得楊興武同意，要不他這個折子指向是鹽州，事實更該參與這場爭論的是楊興武。
    郭忠孝一歎：“我去趟定邊吧。”
    範正國說：“何不等一段時日？我去和小楊大人溝通，那邊治安情況按季度會有給天波府報備，讓他先抄一份給你。你要覺得有問題，再去和楊大人討論。”
    郭忠孝一想，如此也好。
    ……
    楊元奇對範正國這個提請爽快應下，還說道：“提刑司郭忠孝郭大人人品我信得過，不僅抄報提刑司一份，允提刑司憲台郭忠孝隨意進出白池，但不涉賬目查證，白池賬目不對鹽定路開放。”楊興武那是另外一回事，他是楊家的家族，天波楊府主人的老爹！
    範正國趕緊謝過，這其實是楊家的讓步，楊元奇完全可以不同意此事，讓郭忠孝去和楊興武打官司去。
    楊元奇最後說道：“有機會讓張小娘去拜訪一下你姐姐。”
    範正國點頭又搖頭：“不行！我姐姐拜訪張小娘夫人才對。”張小娘於範家有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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