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州。
    楊元奇正和李師師哄著一群小孩子，李師師挺著肚子往嘴裏塞話梅。李清照就說孕期特喜歡吃這個，李師師覺得好方法自己得多學。
    杜鵑來報有個叫木道人的來訪，楊元奇眉頭一鎖，應該是林靈素了，怎麽來得這麽快？
    林靈素進到院子和楊元奇、李師師等相互行禮。
    所謂煙風道骨不染紅塵，還真有這類人。楊元奇實在沒見過如此俊俏出塵的男子，這類男子才最得女子欣賞吧。連旁邊李師師目光也有異彩。
    林靈素說：“神霄派木道人，陳留林靈素見過小楊大人！師師夫人？”
    李師師道：“我是李師師，見過木天師！”
    楊元奇說：“楊家元奇見過林道長。”
    林靈素眼中光芒一閃，他們這兩個稱呼意有所指，一個問候的是現在的真人，一個問候的是過去的林靈素。
    楊元奇先開口：“實在不好意思，是開封劉混康天師想找天師，張小娘剛好識得林道長，就以這種方式邀天師，看來劉天師所說有緣，當是如此。”結果擺在這裏，楊元奇承認那個劉混康有點道行。
    知道這個緣由，林靈素內心有點失落，她更希望是他們找她。
    楊元奇說：“我家小娘出去了，她是異常想見道長。”
    林靈素這才臉上一笑：“我和她好久未見，彼此更似姐弟。賢伉儷恩愛有加，我為她祈福，也慶幸她有此好歸宿。”
    楊元奇道：“你這個好久未見和後麵這話怎麽聽著都有衝突。”
    林靈素笑道：“我這幾年清風寨居住，塞外江南，名不虛傳。”
    楊元奇哦：“那就難怪，隻是林道長，姐姐就在旁邊卻緣慳一麵，這是何意？”
    林靈素說：“我是道士，出家之人。實在不想擾了紅塵人的雅意，也不希望當年舊人亂了自己的心神。”
    楊元奇被噎住，他這過於直率。
    聊著聊著，張小娘已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張小娘語音有點顫抖：“師弟……你……緣何經年未見消息”他們十年多未見，張小娘眼睛已有淚跡。
    林靈素沒想到張小娘會如此惦記，郝然說道：“師姐，我是出家之人，隻想斬紅塵，承衣缽，穩道心。”
    張小娘怒道：“那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是你師姐！”
    林靈素實在不好答這話，隻得說道：“師弟給師姐請罪就是！”
    張小娘抹了抹眼淚：“你來西北多久了？”
    林靈素回：“有幾年了，最近三年還住到清風寨。”
    張小娘淚又上來了，指著他說：“你……”
    林靈素這下亂了手腳，揖了一禮認真致歉，他到清風寨不找下張小娘實在說不過去。
    林靈素岔開話題：“師姐，劉混康道長在開封尋我就尋我，你何必插上這腳。”
    張小娘回：“那是我相公的事，我找你歸我找你。”
    林靈素回不上這話來。
    李師師在一旁道：“行了，你們師姐弟有的是時間聊，林天師不想去開封回絕就是。相公不過是代為尋覓而已。”
    張小娘也不管這個，隻是問詢他這十年的經曆，也述說她的自己的經曆。這怎麽都是在一起五六年姐弟關係，那個時候的他們很親密。
    ……
    幾日後，楊元奇聽杜鵑匯集過來的關於林靈素的消息。杜鵑道：“木道人這個身份並未隱藏，他傳教的路程很好查詢。隻是有些蹊蹺罷了，似乎……似乎跟著小娘夫人，又保持距離。”
    楊元奇一歎，又是為情所困？！
    林靈素在張小娘第一次嫁人後的確來過西北，不過也就洛陽鳳翔府一帶，後麵幾年卻是回到開封，雖然陳留沒他蹤跡，但那裏是淩霄派影響最大的地方，他要隱下身份並不難。而後來他去太原、定邊，最後住到清風寨，隱隱就有跟著張小娘的痕跡。最為明顯一點是，張小娘和楊元奇一起去過平夏城參戰，那段時間他趕著去了渭州。
    楊元奇說：“這份情報燒了吧，我自己想想要不要告知小娘。”
    杜鵑應下，楊元奇意思要瞞著小娘夫人了。
    ……
    楊元奇請林靈素單獨給自己算一卦，事關姻緣，這很楊元奇。
    書房。
    楊元奇和林靈素相對而坐。
    楊元奇說：“道長可否替我家張小娘卜上一卦？”
    林靈素道：“楊公子無需如此，有事直言相詢就是。算命其實並無定數，不過隱約道出點跡象。何況，難斷的是身邊的人，最難斷的就是自身。”
    楊元奇答：“按林道長，小娘是你身邊人咯。”
    林靈素笑道：“淩霄派人不多卻也不少，公子查證我一個小道，何苦？想來在公子心中自有答案。”
    林靈素眼睛盯著楊元奇，一片清澈。聲音突然很輕：“公子究竟想問什麽！”
    楊元奇感覺林靈素的眼睛有點像大海，深不可測，要把拉扯自己進去，林靈素的手輕撫茶盞，將杯中茶撫出一道道水波。
    楊元奇內心突然一凜，右手握緊，指尖在掌心刻下疼痛感，冷哼一聲閉上眼睛，滿頭大汗。
    林靈素也是一臉驚異的看向楊元奇。
    楊元奇回過神來，嘿嘿的道：“催眠？哦……祝由術！林道長好算計！”道家果然詭譎難清。
    林靈素臉上出現汗跡，雖然他準備不充分，但時機選擇非常好，順著楊元奇的話語問話，把對方拖入自己的領域，沒成想對方竟然有此道經驗。他亦然需平複心神。
    林靈素輕噓一口氣：“楊家將門竟然通此秘術？”
    楊元奇哼的道：“刀山血海中闖過來的人，心誌豈能如此被控。林道長，可能解釋否？”
    林靈素說：“這有什麽好解釋的，祝由術雖是小道，道家通這個不是正常。”
    楊元奇搖頭：“林道長不要避重就輕，我不管祝由術，我是問對我用這個的事。”
    林靈素說：“不是你問姻緣禍伏，我總要多知道點才好答你！”
    楊元奇：“你……”這事還真拿他沒轍，林靈素是淩霄派掌門人，這在官府是有記錄的，這人他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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