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娘和白鷺回來的時候，楊元奇恰好送林靈素出書房。
    張小娘問：“相公，你和我師弟說什麽呢？”
    楊元奇說：“讓他離你們遠點。”
    林靈素啞然失笑。
    張小娘愣了愣“哦”的回一句讓林靈素的笑凝結成可笑！
    白鷺趕緊說：“林道長，我家夫君就是開玩笑。是我們叨嘮道長了。”
    林靈素一臉不忿的離開。
    楊元奇很奇怪，他真的很在意張小娘。
    ……
    書房。
    楊元奇問張小娘：“你們年少時怎麽相處的？他對你感情異常深厚哩，卻是為何這麽久不見一麵。”
    張小娘說：“好像沒什麽特別呀，我認識他那個時候他才十三四歲，是有點粘我哩。後來長大了，或許男女有別，兩個人就有點若即若離。他喊我姐姐時候非常認真，似乎確定我就是他姐姐。後來，我結親了，他說要去西北和我道別，還很鄭重的跟我說，我這個姐姐幸福他就開心了。再後來就沒有見麵，直到這次，要謝謝相公呢。”
    楊元奇問：“你師父呢？”
    張小娘道：“他跟師父時間更久，卻似乎不是特別喜歡師父，總覺得有時候三個人一起，他對師父神色不好。”
    白鷺奇怪的問：“你不是說師父走的時候他哭過嗎，很傷心？”
    張小娘道：“是啊！所以我覺得錯怪他了呢。”
    楊元奇忍了忍還是問：“你們最親密的動作是什麽？”
    白鷺急了：“相公，小娘姐姐……”
    楊元奇說：“我知道！你小娘姐姐還嫁過人呢。”
    張小娘臉紅了紅：“他離開那次兩手拉著我的雙手，那會他手很柔有汗，我記得是因為他的手在抖！”
    張小娘說：“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幾天我和他走得太近？”
    楊元奇搖了搖頭！
    今夜無眠！
    ……
    清晨。
    林靈素來和張小娘、楊元奇辭行。
    張小娘問他要去哪裏？
    林靈素沉默良久說道：“我想去趟嶺南。”
    楊元奇和張小娘都有愣神，這是何故？
    張小娘問：“你要去那裏幹嘛？我不是和你說嶺南瘴氣很重，我們一大堆人過去準備充分，行程也是非常慢。”
    林靈素說：“就想看看你說的畏途是什麽？”張小娘和他這兩天的確說過嶺南，卻也沒在意畏途，她強調是惠州，那是她的相公牽著她的手的地方，雖然那更像是抓，但那種痛和幸福的交織，她一輩子都刻在心底。
    楊元奇內心一動，林靈素去過張小娘所有的地方，唯獨嶺南沒有。他從來不信純潔的紅顏知己，他的紅顏知己最後都成為了他的女人。但林靈素真的過於奇怪，他有太多的機會和張小娘走在一起。
    楊元奇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太監？隻有這樣才說得過去！這麽一想還真覺得如此，身形消瘦，皮膚雖然不白卻是細膩，聲音很清，喉結……該死的喉結雖然小卻的確有。
    楊元奇說：“我夫人也很憂心你，要是這段時間我有所怠慢，我給道長賠個罪。不會有人再叨嘮你。”算了，撤下跟著他的人吧。
    張小娘不知道楊元奇哪裏怠慢了他，隻是接著說：“師弟，他性子偶有自我，做錯什麽我也給你賠罪。這裏事情繁瑣，你實在不耐去清寨就好。那裏可是清淨很多。我那些妹妹……哦，我家夫人都有問及你哩。”
    林靈素說：“我曾在蘇府待過半年，我也想去看看你夫君和蘇老先生相忘於江湖的地方。”
    楊元奇內心又是一動：“蘇老先生葬在清寨後山，有些事所謂忘記不過是更加記得而已。”蘇迨一定知道林靈素，一個出色的人到哪裏都不會讓人遺忘。他怎麽忘記這茬，回頭問問蘇迨。
    林靈素說：“曾去那裏拜祭，楊公子尋得好地方。”
    楊元奇道：“不久是就是他的祭日，不凡晚走點。他雖然不在意此事，我那幾個叔叔卻是記得。”
    林靈素一聽覺得的確合適，也就不強求：“這麽看，是得多留兩月。”
    張小娘撫掌！
    ……
    書房，楊元奇認真看完蘇迨傳回來的消息。林靈素的確在蘇府做過半年書童，卻不甚合群，特立獨行。還是王朝雲擔心蘇府不寧惹出禍事，要他師父帶他離開，那時候他師傅就在開封。為長者晦，蘇迨隱約提及，他身體有點女性化，美女易尋，孌童難得！
    楊元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凝神回憶那天晚上他插過林靈素的胸部，應該不是女子胸部，隻是總覺得有點異樣。楊元奇慌了，觸電？不會真是他自己有其他傾向吧。
    楊元奇惱怒的走出後院，很巧，林靈素站在外間看著月光。
    林靈素似乎聽到後麵的動靜：“楊公子步履聽著輕盈，落地卻非常沉重，紅塵有擾？”
    楊元奇冷哼：“別給我來你們這套。我是不是該說道長夜觀天象心有所思？”
    林靈素笑：“是有所思！”
    麻痹，這貨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楊元奇說：“不如相忘於江湖，這話不該出自你口。”
    全句“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這在道家是老莊的思想，與其相互糾葛，不如把兩者都忘掉而把他們的作為都歸於事物的本來規律。
    士子文人喜中間這兩句，作為道教天師一級的人物林靈素卻不能如此曲解詞義。
    林靈素說：“楊公子對道教了解不淺呀？”
    楊元奇道：“這真沒有，隻是蘇老頭子罵我不學無術，其中就有這句！”
    林靈素歎：“你先生對你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