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
    楊元奇看著一身道袍的林靈素無力吐槽，習慣了她女裝的美，現在怎麽感覺都是別扭。
    楊元奇說：“別人化個妝容越發的漂亮，你這個……實在看不出……不是說女扮男裝也難以掩飾的嘛。”
    林靈素得意的說：“一個是膚色，一個是喉結，有這兩個其實大家不會再去多想。”
    楊元奇：“誒……你就這麽和我南下啊。”一想想這路程這麽長，楊元奇還是希望自己一路能賞心悅目點。
    林靈素：“隻能這樣呢，卸妝很麻煩的。不能路上是林黛，到了開封就成林靈素吧。”
    楊元奇問：“張小娘在開封呢，有沒有種追著故人遊故地的感覺。”
    林靈素臉上全是欣喜“這才叫緣分！”
    林靈素說“黃鸝妹妹還有幾天才到，我去趟登台寨，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楊元奇道“不了，我去月寨，還得找下李叔。我們在月寨匯合南下吧。”
    林靈素說“好！”
    ……
    明月寨雖然還是明寨和月寨兩個寨子，隻是中間這段路程稀稀落落也有了人家，假以時日，說不得還真會成為明月寨。
    楊元奇聽聞過這裏的情況，真正目睹還是唏噓不已。他在鹽州和清寨之間往返，很少走這段路。從房子的外觀到路上的行人，這裏確實有點民族融合的意味。是否漢族成為主流，楊元奇很難確定，關於這點，他倒不擔心，人追求美好生活的內在特性，會讓漢族文化慢慢成為主流，拋開戰爭，文明有其發展特性。生產力更為先進的文明往往會成為帶動者。
    楊元奇去到李家已是夜晚，這是個很大的院子，和清寨楊家後院頗多異曲同工之處，楊元奇很有熟悉感，這是李清照的影子。
    李格非見著楊元奇異常詫異，他身邊竟然沒女子，這是個稀奇事。
    楊元奇非常鄭重的行禮，李格非問“怎麽這麽客氣？”
    楊元奇道：“李叔，滄海桑田，明月寨變化太大，你卻見老了！”楊元奇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情感，他甚至在想，曆史的大宋怎麽會毀掉？李格非這類人不算少見啊。
    李格非怔然，轉瞬懂了，說道“你是太久沒來明月寨，要論，清寨變化更大。不過是你時常回去，感悟就少了些。”怎麽聽這話都有自謙的意味。
    李格非說：“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是大家的。這裏的百姓真的很好，他們知足，懂感恩！”
    楊元奇道：“他們所求真的不多，不過一個安寧的環境。”這是邊境百姓最大的渴求，要求真的很低。
    李格非歎：“你可得保持初心。”這話隱然有一個意思，李格非認為鹽定路屬楊家也沒什麽不好，他們珍惜這塊土地，所以才會輕徭薄賦，認真投入，渴望這裏發展。至於私心，誰沒有？！
    李格非問：“你要去開封？”童貫的這個舉薦大家現在都已知曉。
    楊元奇道：“中樞有這個意思，不去一趟不好。”
    李格非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對於開封那個朝堂，他沒一點好感。他大半好友都死在貶謫的。潘易嶺和他是在定邊，那些遠赴嶺南的幾乎都相繼去世。蘇轍的離世更是讓他備受打擊，蜀中一派再無起複可能。或許算來算去倒是他和潘易嶺勉強能牽個頭。
    李格非說：“要不，讓清照也陪你去吧。”
    楊元奇道：“她和孟真人去了白池，還是不要長途奔波。楊李還小，沒必要折騰。”
    李格非頷首，清寨生活方便，親戚朋友眾多，楊李固然不用擔心會有委屈，這麽點大離開母親也不好。
    李格非說：“在我這裏吃飯吧，李迒和垣莉南下，你既然到了就代替清照陪陪她母親。”
    楊元奇應下，這不必客氣。
    ……
    楊元奇在月寨待了三天，除去第一天陪著李格非走了趟治理司和治安分司、學司等地，在家閉門謝客。他不喜出門前呼後應，和李格非的時候兩個人都是靜悄悄。在家中更是徹底放空自己，這是他難得一個人待著。他都覺得偶爾獨自一人也很好，他並不孤獨，隻是好久沒有獨處。
    林靈素和黃鸝回來，看到的就是坐著發呆的楊元奇。
    黃鸝眉頭微微一皺“他小時候經常癔症，現在卻再未有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林靈素拉住黃鸝“我們去收拾好，讓他一個人再靜靜。”腦袋裏裝的東西太多了，偶爾清空一下，精氣神能更好恢複。
    ……
    晚間。
    楊元奇回過神來，發現旁邊林靈素和黃鸝在旁邊等著他。
    楊元奇問“啊！我這是神遊物外了多久？”
    黃鸝說“差不多一天了。”
    林靈素說“神遊物外？你也太給自己貼金了吧，不過睜著眼睡著而已。”
    楊元奇尷尬了，他確實沒在想事情，就是睡著了而已。
    林靈素說“今晚好好睡吧，早上我找你呼吸吐納。”
    楊元奇腦袋急轉“有點事找你們兩個說。”內心主意很正。
    林靈素冷冷道：“沒空！”她才不上當呢，沒羞沒躁！
    ……
    早晨，楊元奇醒得很早，睡了一天一夜的人怎麽會不早醒，黃鸝身材嬌小又經不得他折騰。
    林靈素依約來尋他，伺候他起來後，真的拉他去呼吸吐納。
    楊元奇暈了“你來真的啊？”
    林靈素道“身體和心靈都需要靜養，你偏偏啥也不顧，還縱欲過度。也就這幾天算是好好休息。呼吸吐納之術一旦你熟練，任何時候都能用。還是有些效果，而且能定神。”
    楊元奇一聽來神了：“這個是不是就是所謂道家之氣？”
    林靈素點頭“也算是，不過最基礎的那種。你都過而立，也修不出什麽來，養養精神卻是有效。”
    楊元奇：“那不來了，我床上運動一晚睡得很死。”
    林靈素無語：“你不是一向對我的祝由術有興趣，你說催眠，這個詞似乎更貼切，首先就得呼吸吐納之術達到一定高度。”先給他個大棗，看他學不學？
    楊元奇不得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