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定路清寨。
    潘金蓮、扈三娘、陳妙常和李師師四個人在楊家別院議事，戒備非常森嚴。
    潘金蓮讓李師師把收到南洋的事大致說了下，說道“現在除去傳信的人，清寨就我們幾個知道，定邊、鹽州和白池還未收到消息。相公告假南下，消息也就遲滯兩三天。定邊老爺和二太太，鹽州大太太那裏要怎麽說？”
    李師師說“相公南下過於倉促，他們能肯定有疑慮的，就說船出了問題，有貨物損失就好。”
    陳妙常道“既然師師說相公以省親的名義下去的，我明天動身南下。”這個倒無需商量，戲份得做足。
    潘金蓮說“我遣人去白池告訴孟妹妹和清照妹妹了，讓清照也一起南下，妙常和清照對大海多少知道一些。而且……如果真有事，那邊得去人。”要是楊元幸真出事，不能指望那會子弟妹們還能理事，總得有人幫襯著先。
    扈三娘道“白鷺在鹽州，讓她陪著母親。我去趟定邊吧。”
    潘金蓮嗯“那就這樣，我和師師留在清寨，近期不再批準新的開支。”潘金蓮這是做最壞的打算，要是真的船隊出大事，別說杭州撐不住，鹽定路這邊也會傷筋動骨。
    楊家是將門，見慣生死。大家不希望出事，但真要出事，一起受著就好。
    ……
    這是清寨收到消息的第三天。
    李清照和陳妙常匯合後直接南下，她們走陸路到太原轉快舟去追張小娘。
    鹽州，陳氏知道事情的全貌，孟嬋和白鷺陪在身邊。
    陳氏說“白鷺，你也去定邊吧，我擔心你謝姨。”
    白鷺回“夫人，黃鸝已經從開封北返，過幾日就會到鹽定路，她會直接去定邊，這樣更好。我急急過去，謝姨倒更容易心生疑惑。”
    陳氏“……嗯，讓她快點吧。”
    孟嬋安慰道“夫人也不用太過擔心，海船南下準備充分，不過是路途遙遠，信息傳遞不變。”
    陳氏說“我就擔心元幸逞強！”這才是大家一直不敢說出來的憂慮。這一次南下南洋，準備充分也意味著資金龐大貨物充足，要是這趟打了水漂會把楊家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局麵打破，楊元幸要是死命保貨物，把人搭進去。
    陳氏道“你們啊！以後得告訴孩子們，沒有什麽比人重要！銀子沒了再賺就是！”
    孟嬋和白鷺都應聲。
    ……
    定邊。
    楊興武問扈三娘“元奇這麽急著南下，究竟什麽事？”
    扈三娘回“海貿遇上風浪會有折損，不過是銀子的事。隻是資金量太大，元奇得下去幫著處理。”
    楊興武說“你謝姨今天沒在這裏，我讓你夏姨陪著她出去了，你給我先交個底。”
    扈三娘硬著頭皮回“信函我也給老爺了，具體情況紙上也道不出全貌。”清寨隱住了北上張向這個人。
    楊興武道 “我沙場出身的人，什麽沒經曆過？撐得住！”
    扈三娘隻能說“船隊杳無音信，我們擔心元幸出事，這事沒確定前就沒有！”
    楊興武擺手讓她出去，情況不會好。
    ……
    陳妙常和李清照追上張小娘時候，已接近杭州。
    張小娘徘徊等了幾天，中間和杭州溝通過一兩次，得到的信息是讓她們直接先去杭州，至於探親這些到了杭州再說。
    ……
    杭州楊家院子。
    時間一晃就有十天，當南麵不再傳來消息，府中這幾天氣氛就異常沉悶。
    楊元奇每天生活極其規律，早起和幾個弟妹侄兒一起用餐，上午看書鍛煉，下午有時候還和楊林在演武場練槍。他必須表現出雲淡風輕，他清楚陳魚、雲藝菲和秋容三個弟妹表麵上沒事，內心已然惶恐，最怕的其實是未知。
    楊元奇和楊林從演武場走出來，旁邊小鳳仙和潘越正在等著。
    楊元奇問小鳳仙說“雲藝菲那裏怎麽樣？”
    小鳳仙歎道“藝菲把一些雜物放給我，關於海貿消息她盯得很嚴，她非常緊張了！” 雲藝菲是杭州楊家情報匯集的中心，消息是瞞不住她的，這種時候更不敢切斷她消息來源。
    楊元奇說“你多陪著她，另外，告訴她……有……有不好的消息秋容那裏遲滯一兩天。”秋容有孕已經顯懷。
    小鳳仙沉默，這十多天來楊元奇第一次說出這話，他的沉著也是“假裝”！
    潘越說道“已經有很多商家過來詢問了。”南方有大颶風風浪很大總會傳到杭州，要不是杭州楊家沒有動靜，可能都有商家上門。
    小鳳仙說“明州孟勵過來信函，他知道你到杭州了。他帶了句話給你，孟家和楊家的分潤這些，你自己看著辦，可以放一兩年。”
    楊元奇閉目沉思，一些權勢大的家族多少收到風聲了，孟勵知道，那諸如明州曹家應該也有所察覺，不過這些家族和楊家交好，再沒有確鑿信息前，大家都在等著，不過消息遲早會從各方泄露出去。
    楊元奇說“不要緊！他們知道我在杭州，會盡量封鎖自家消息渠道！”楊元奇既然到了，哪怕出事，楊家也會有個交道，這麽點小配合他們會有。當然，孟勵傳的話就是真有事，我家的你先放一放吧。
    楊林道“幾位夫人……她們非常緊張！”這是大家擔心的，楊元幸的夫人們可能撐不住。
    楊元奇“……”他能解決楊家所有的事，但這件事他卻是實在不知道能如何處理。
    這時候，有家丁跑進來“陳妙常、張小娘和李清照三位夫人的船快到了。”
    楊元奇說“嗯！”她們來了最好，得有人陪著他的弟妹，時間越久，她們越來越穩不住。
    楊元奇道“明天告訴所有人，楊元奇攜夫人南下省親。至於杭州事，不用找我。”
    潘越點頭，這個消息是得放出去了，這樣所有商家都會定下心來。至於楊家這趟航海會不會功成，大家再等等就是，何必因此事讓大家難堪彼此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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