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境的研究也有在做，但失敗概率很大。”陳源道，“這也是那宋誌剛沒有選擇去做的原因，因為失敗的代價不小。”
    “會死麽？”淩峰反問道。
    “那倒不至於。”陳源搖頭，“隻是失敗，會讓小世界受損。”
    淩峰歎了一口氣，難怪宋誌剛放棄了自己斷肢重生的希望，反而是想將自己的積蓄留給自己兒子，讓兒子完成他的遺憾。
    因為如果花了這麽多錢還失敗了，那就是得不償失。
    宋誌剛這樣的戰士，退役後留在了城內看管英靈莊園，這是一份閑職，不過以他的戰功和實力，對於普通人而言收入必然不低。
    淩空境哪怕退胳膊少腿，他也是淩空境。
    不是混沌境這種層次能夠比較的。
    可如果宋誌剛小世界有損，境界掉落，那他和他家人的生活必然受到嚴重影響。
    這就是宋誌剛的顧慮。
    “像宋誌剛這樣的，川蜀市還有大幾千，整個天夏國，怕是人數能上十萬。”
    淩峰心裏很不是滋味。
    鄭鴻基也是老兵退役才謀了一個中等學院護道高手的職位，他跟宋誌剛的處境幾乎是一樣的。
    而自己父親淩常勝，也是因為小世界有損實力退回到了四星界者，才在天臨星館裏當了二十年的教練。
    所以對於宋誌剛，淩峰第一時間就產生了共情。
    “淩峰，這種事沒辦法。”陳源勸道，“你遇上了，你就幫一幫人家，但想要讓成千上萬人斷肢重生，壓根不現實。以藍星現在的科技，還做不到這一點。”
    淩峰沒說話。
    他直接從意識空間裏問弑：“銀河軍團那些戰士如果受傷嚴重，丟失了身體的一部分，他們還能斷肢重生嗎？”
    “可以。”弑當即回答，但還沒等淩峰高興起來，弑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但是你們藍星人類跟他們不一樣，你們從混沌境開始，肉身之中就帶著小世界的能量。為什麽難修複，是因為你們修複的難度並不是跟星辰境掛鉤的，而是最起碼跟黑洞級掛鉤。”
    “為什麽？”
    “因為宇宙中擁有小世界的，最弱也是黑洞級。而且隻有最頂尖最天才的那一批黑洞級才做得到，大部分擁有小世界的都是星雲級強者。”弑開口道，“修複一個星雲境強者的身體，那付出的代價能小嗎！雖然你們是低配版的星雲境，但難度也遠比同階星辰境要大很多很多。”
    弑的一番話語，終於讓淩峰明白過來。
    淩空境之所以難，是因為不光要修複肉身，還要修複殘肢之中蘊含的小世界力量。
    所以一旦失敗，就會損傷小世界。
    淩峰苦笑不已，看來隻有得到光明係衍生的“新生”之力，才有可能完成這一切了。
    淩峰帶著兩人一路上了陵園的最高處。
    他們沒有騰空飛上去，而是一步步走了上去。
    這是對於逝者和英靈的敬重。
    這一路上，淩峰能夠清晰感知到每一塊墓碑上，似乎都有一部分的靈魂力量。
    這是他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而上了陵園最高處之後，淩峰可以看到這裏建著不少小亭子。
    每一個小亭子裏都有一塊墓碑，上麵都放著花圈和水果，顯然近期都有人過來供奉。
    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為了川蜀市而戰死的至強者。
    其中，也有星弈研究所那位“金峰來”前輩。
    “金前輩的墓碑在那！”陳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
    淩峰三人來到亭子麵前，墓碑上赫然刻著金峰來的名字。
    “金前輩一生未婚，所有精力都獻給了天夏國的研究項目。”陳源輕歎道，“星弈研究所能有如今這個地位，他起碼有三成的功勞。他當年研究的金峰造物，也幫助了很多界者擊殺異獸，保衛了一方人民。可惜了，他隕落之後，他的金峰造物就沉溺在了曆史之中，無法再現。”
    這就是研究者的悲哀。
    金峰來當年未能成功培養出自己的接班人，所以才導致了金峰造物失去了傳承。
    這也怪當初的獸潮來得突兀，讓他們沒有絲毫準備，金峰來以一人之力護住了半個川蜀市的人民。
    他的犧牲，讓人惋惜不已。
    淩峰望著眼前的目標，那燙金文字鐫刻的碑文，仿佛在訴說著金峰來當年的輝煌戰績。
    “或許再來一次，前輩他老人家也不會後悔吧。”陳源輕輕歎息。
    “這一點，你可以當麵問問他老人家。”淩峰笑著回答，他伸出手，黑暗力量在掌心湧現。
    陳源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三人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這裏的。
    說實話，他對看到金峰來的英靈，充滿了期待。
    那是時隔十五年的回眸，是見到先烈的感動。
    陳源下意識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見到金峰來英靈的時候不太體麵。
    “開始了。”
    淩峰深吸一口氣。
    他背後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黑暗光輪，這光輪映照著的，仿佛是那暗夜小世界。
    與此同時，黑暗神劍虛影浮現在光輪內，淩峰閉上雙眼，再睜開的時候，他的眼白被黑暗完全吞噬。
    黑暗衍生死亡，死亡誕生亡靈。
    亡靈意誌不滅，靈魂終究共鳴。
    淩峰的黑暗力量逐漸擴散。
    刹那間，黑暗籠罩了這座小小的亭子。
    陳源和風天雷兩人凝神屏氣，他們不由回憶起了第一次江南市大劫的場景。
    風天雷那時候在閉關，他是時候回看影像資料才得知亡靈讚歌出現的事情的。
    而陳源當初還是巔峰淩空境，亡靈讚歌出現的那一天，血月當空。
    黑暗氣息湧現，布滿了整個江南市。
    那副場景，跟如今被黑暗籠罩的小小亭子，居然有不少相似之處。
    淩峰則是在催動黑暗力量尋找靈魂共鳴之處。
    隻要能找到靈魂共鳴的辦法，亡靈讚歌便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他甚至還能讀取到金峰來前輩的一些記憶碎片。
    淩峰的黑暗力量愈發濃鬱，但隨著時間過去，就連風天雷和陳源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已經過去了十分鍾。”陳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英靈怎麽還沒出來？”
    照理來說，隻要成功的話，英靈會浮現在他們麵前。
    但眼下，淩峰顯然沒能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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