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教會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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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的風,好像突然間停滯了一下,而天上的陽光,似乎更璀璨的照了下來,所有的觀眾耳邊似乎都響起了清晰的神聖頌歌聲。
立時,本還喧囂的會場像被按下了消音鍵,尉遲穹端著茶杯的手都僵在半空,他扭頭去看會場入口處,充滿驚訝。
教會來了?
不知從哪個方向起,清越的吟唱漫延了過來——與此前眾明星的特色合唱不一樣,倒像是無數人用同一副腔調剖開了心肺,將\"哈利路亞\"從空中灑下來,再裹著某種神聖又冷冽的風,順著每個人的鼻腔直灌進天靈蓋。
哈利路亞是神教的聖歌神曲,效果一出,就讓所有觀眾都震撼了!
最先察覺異常的是入口處的安保劍手,他們如臨大敵,因為教會的到來,此前沒有報備過。這一陣吟唱產生了極強的判定效果,至少十五名劍手的劍都\"當啷\"墜地——不知何時,會場入口的青石板上,已漫過一片黑潮。
那是足有三百教會信徒的長長隊列,一排五人,整整六十排。
這些教徒裹著從頭垂到腳的黑衣法袍,袖口與領口繡著細若蚊足的金線,在光線裏泛著冷鐵般的光澤。
他們垂著頭,眼睫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腳步卻齊整得像是用同一把尺量過,每一步都碾得紅毯上發出極輕的\"沙沙\"聲,它像極了無數細沙順著脊椎往人骨頭裏鑽。
熱河唱詩班熟悉的人已經指出了他們的來曆。
為首的三個紅衣主教走在隊伍正前方。
中間那位年約五旬,法冠上的寶石在移動中折射出碎光,他抬眼時,瞳孔裏映著晃動的燭火,竟比燭火本身更灼人。
左側主教的手始終按在胸前的十字架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右側那位最是年輕,卻生著雙鷹隼般的眼睛,紅彤彤的妖異目光掃過人群時,手上無劍的安保劍手們出現了驚慌與恐懼。
而在這三團跳動的紅之間,最醒目的卻是那個穿月白紗裙的身影。
陳清兒熱河娛樂現在的天後一姐。
本已綴滿星星的發間,此刻額外別了枚素銀十字架,這似乎預示著她身份的轉變,這是神教執事級人員才能有的榮耀,不是一般信徒能佩戴的。
她走在隊伍最前端,與紅衣主教們並肩而行,卻比他們更慢半步——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看清,這抹月白是如何被黑潮托著,又被紅光烘著,一步步碾過會場青石板的。
吟唱聲越來越近了。
有人聞到了乳香混著鬆脂的氣味,那是熱河神殿特有的熏香,本該在三藩市的聖山才能聞到;有人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向地麵,連脊梁骨都在發酸。
金鑲玉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她分明看見,走在最前麵的陳清兒正看著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溫柔得像春夜的月,可那雙眼卻比教堂地下室的聖水更冷。
她們本來是舊相識,金鑲玉是陳清兒的金粉,但今天,兩人都知道,她們的親密關係到頭了。
金鑲玉低聲給許晉元介紹,中間的熱河大主教劉法圖,出身劉家;左邊的大主教李光壁,出身中京李家;右邊的大主教玄季,出身熱河平民。
當第一排教徒的黑袍臨近主席台300米時,天上的光又亮了一下。
可所有人都覺得,此刻的光比剛才更暗了,因為這些人帶給大家的壓力,好大。陳東城有些猶豫,但姬飛霜根本無懼,毅然走上前,伸手阻止:
“止步,神教非請自來,請遵守會場秩序。”
她的膽子明顯大多了,形意門弟子,沒有一個信教的。
陳東城也不信,但巴嘎拜日團與神教的日常合作很多,讓他很是了解,神教在熱河的信徒是多麽繁多,勢力又是極大,他摸不清楚這神教今日的意圖。
陳清兒冷冷看了姬飛霜一眼,她的聲音混在吟唱裏,清晰得像是直接響在每個人耳畔,她的秘技同步進階了:
\"願主的榮光,洗去你們的罪。\"
這是“神之密語”,具備神教神秘的判定能力,比一般音功秘技要強大的多。
姬飛霜冷笑一聲,神魂震動後,擺脫了判定,拔劍:
“裝神弄鬼!”
她話音未落,眼前的整片黑潮突然停住。三百人的呼吸在同一個瞬間凝滯,連空氣裏漂浮的塵埃都靜止了。
直到三個紅衣主教同時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成十字,這些黑衣信徒才重新動了——不是向前,而是朝主席台方向四麵八方漫開,將主席台、貴賓席、嘉賓席,乃至廣場周圍,都站滿了。
姬飛霜想動,但動不了,她知道這是什麽,看著麵前的教眾冷聲叱道:
“諸神靜寂,你們神教敢不把我江湖三鼎放在眼裏。”
八卦門、形意門、八極門在江湖流傳千年,其傳承與大夏文化緊密相連,合稱“三鼎”,雖然比不上武學聖地,但門人弟子在大夏全境的數量,遠超過神教。
隻是神教在抗擊妖魔詭異方麵異軍突起,有奇效,得到大夏與魔族的共同承認後,發展信徒甚快。總的來講,兩邊以前衝突並不大。
諸神靜寂,正是神教用來束縛敵手,尤其是妖魔的一種力場類神秘武學,和心理學、神秘學,武學有關聯,屬於“神術”範疇。
這些教徒根本沒有人搭理姬飛霜,顯然,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來砸場子的。風吹的更猛,陽光更明媚,但全場觀眾都被神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住了。
這是一股極為神秘、威嚴但似乎又很溫和的氣勢。
不知誰先低呼了一聲。
不知是誰的茶盞摔碎了。
不知是誰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隻有陳清兒還立在原地,月白的裙裾被渡口吹過來的風掀起一角,露出腳邊那雙紅色舞鞋,此刻正靜靜躺在神教聖徽的陰影裏,她輕輕跨步,走到姬飛霜麵前,推開長劍,很聖潔的樣子:
“小姑娘,收起你的劍,神會赦免你的無知。”
姬飛霜小臉漲的通紅,她感覺這是一種侮辱,但顯然她又拿這個超級女明星沒有辦法,她內心在喊:“我需要援助!”
在援助還沒有到來前,吟唱聲又起了。
這一次,不再是\"哈利路亞\"。
而是更古老、更晦澀的經文。每個音節都像重錘,敲在人的天靈蓋上,敲在人的心髒上,敲在人所有不敢示人的秘密上。
直到那聲音漫過最後一個人,漫過法台,漫過大青石碑,漫向更遼闊的河岸與天際——
整個蒲阪津的人似乎都聽見了。
那是神將臨世的聲音。
也是,某種更龐大、更冰冷的東西,正從熱河河水的盡頭,一路掠過河麵,緩緩碾壓過來。
“《天父降臨》,許軍主,神教受熱河諸世家邀請,特來為此盛會賀,熱河神女陳清兒,請你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