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青楓不是說去去就回嗎，這會表演也結束了，宮主也出宮了，他怎麽還沒回來？”嶽亦丞左右張望，此刻妖宮中大多數人已經散去，卻遲遲不見龍青楓和紫玄回來的身影。

    “亦……亦丞……你頭上是什麽？”林染突然指著嶽亦丞的頭頂喊道，嶽亦丞不明所以抬頭看去，正處在他頭頂正上方的虛空突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是龍青楓！”龍青楓的符道不止一次在眾人麵前施展，也在很多次危急關頭救下大家，宋婉辭更是一眼認出，下一秒一道紅色的小身影從裂縫中掉落，嶽亦丞趕忙將其抱住。

    龍青楓已經事先將殷若婉胸口處的傷口止血，隻是此刻沒有得到直接救治看起虛弱不堪。

    “小宮主？她不是跟宮主一同出宮遊街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淩飛羽大吃一驚，“好像還受傷了？”

    “發生什麽事了？”殷秉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眾人轉頭看向他，正巧露出嶽亦丞懷中的殷若婉。

    殷秉當即麵色一變，快步上前將殷若婉接過：“怎麽回事，小宮主怎麽會出現在這？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來人！”

    隨時待命的醫者立即出現，殷秉抱著殷若婉便要離開，卻被宋婉辭一把抓住。

    “等等，小宮主是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也許是有什麽原因，我們也一起去。”宋婉辭抬頭，殷秉看著她，意外發現她眸光竟有幾分與龍青楓相似的令人討厭的機敏。

    他環顧四周，盡管現在多數妖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但在場仍舊有不少達官顯貴，若自己貿然拒絕，一定會引起這些人側目。

    他隻能點頭：“那你們一起來吧。”

    “這小宮主死活與我們何幹，我們為什麽要湊這個熱鬧啊？”淩飛羽一臉不解，但畢竟是宋婉辭主動提出在先，還是先跟上再說。

    “小宮主受傷一事有蹊蹺。”宋婉辭低聲回道，“她身上有青楓法力的氣息，他和紫玄定然是知道些什麽偷偷出宮了。殷若婉受傷，青楓第一時間送到我們手中而非醫藥館讓殷秉先知，一定有用意在其中。”

    “會不會是巧合？殷主管到底是凰室人，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會對小宮主下手吧？”

    “就因是凰室人，才更要留意。”宋婉辭側目看向淩飛羽，“與青楓相處的這些時日，我隻明白了一件事——永遠都不要質疑他做出的任何事，看似巧合的地方，定然也是他在提醒我們。何況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還得等小宮主醒了才能知道。”

    淩飛羽愣了愣，緩緩開口道：“婉辭，我感覺你現在越來越有點像青楓了，尤其在說話的時候。”

    “是嗎？”這種改變往往是潛移默化，宋婉辭自己自然不會有所察覺，但還是笑道，“許是近朱者赤吧。”

    ————

    “隻是小傷，用不上這上好的珍珠粉。”龍青楓笑著將琴人放置在自己麵前的藥瓶推了回去。

    “你還笑得出來，要不是琴人認出你的身份沒下死手，你可能都活不下來。”龍莫道看到龍青楓白衣下斑斑血跡莫名心疼，自劍門後，他還從未再見過龍青楓流過血，於是不動聲色將那藥瓶推回到龍青楓麵前，“趕緊塗上，這珍珠粉的藥效還是很不錯的。”

    龍青楓拿龍莫道沒轍，輕歎一聲將藥粉塗在自己的傷口處，珍珠粉是南海深處最難得的藥材之一，塗抹在傷口處幾乎是一秒見效。

    紫玄的情況倒是比龍青楓好多，最起碼衣服沒爛，身上也沒什麽傷口。

    “所以，你為什麽要阻撓？”琴人看龍青楓抹完藥，便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妖界的祭祀節，要是死人多不吉利啊，還是凰室中人。”

    “你知道我並不是想要聽這個答案。”

    龍青楓微微抬眸：“那麽鮫王呢，又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的從來不是我。”琴人如同汪洋大海的沉寂的眸中此刻也不再平靜，“你應當去問問殷向燭，殺死我鮫族多少個孩童，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有何不可？”

    “殷若婉是無辜的。”

    “凰室沒有一個是無辜的。”琴人打斷了龍青楓，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無論是前宮主還是現宮主，亦是那個小宮主，都一樣。你冒死救下那殷若婉，等同與我鮫人族作對。”

    “給我點時間。”琴人的情緒並沒有感染龍青楓，他仍舊是一如既往平靜地說道。

    “我會想辦法停止妖界的內亂，但需要時間。”龍青楓緩緩說道，“我現在能力有限，隻能為未來鋪路。”

    “你這是在我麵前許諾？”琴人輕笑。

    “是，你可以相信我，待數年後一定會有所改變。但還請鮫王答應，這數年來千萬不要再對凰室下死手。”

    “你方才阻撓了我近乎萬無一失的追殺，我憑什麽相信你沒有倒戈凰室？”琴人活在這世上千年之久，與無數人進行過談判，但像龍青楓這樣大言不慚空口談判的還是第一個。

    龍青楓微微一笑：“你要相信我是在救你。”

    “救我？”琴人皺眉。

    “一直以來凰室對鮫族的進攻沒有任何緣由，加上南海寶物，其餘妖族並不會輕易出手，但殷若婉一死，鮫族便算是真正落人口實，屆時眾妖族隻能隨凰室一同進攻，恐怕就是連這醉夢澤在妖界中也再無立足之地。”

    “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但我鮫人族從不怕事，無非是同歸於盡……”

    “小琴人真的想看那一天發生嗎，族人血染南海，鮫族徹底淪亡？”龍青楓輕笑，“何不等我說的數年後的契機，在此之前韜光養晦？”

    琴人看著龍青楓沉默良久，最終開口：“我該怎麽做？”

    似是奸計得逞一般，龍青楓笑得更加燦爛：“我數日前的三個條件仍舊作數，尤其是第三條，倘若小琴人之前還對此猶豫，那麽現在已經無路可選。小宮主已經受傷，妖宮的醫者也會馬上判斷出她身上的傷口來自鮫人，殷向燭更不會再輕易放過鮫族，若不去仙界躲避風頭，凰室的出兵會讓鮫族數十年都難以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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