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虛靈的身軀爆炸之後，涼烽的力量也已經到了極限。
    真龍戰甲快速縮小，最後重新變回了陶瓷戰甲被涼烽收了起來。
    涼烽站在廢墟中間，望著眼前殘破不堪的城市，以及被葬身於廢墟下的無數條生命，他的內心百感交集。
    可他什麽也做不了。
    從那法則虛靈出現的時候，涼烽就已經有所猜測。
    或許這就是冥司所說的侵入冥界並對冥界造成巨大破壞的力量。
    不過涼烽有點不能理解的是，那頭法則虛靈不過是由法則構成。
    按理來說，冥司代表著冥界意誌，那麽以他所擁有的力量的層級，想要摧毀這麽一頭法則虛靈，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才對。
    可冥司為何要把自己也卷入到這裏麵，強行讓自己體驗了一番最為殘酷的生離死別。
    作為事件的親曆者，涼烽有著最為直觀的感受。
    此刻的他仍然沉浸在韓霜親友們死亡的悲痛之中，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這時，涼烽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他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男子朝他走來。
    涼烽記得這個男子，正是以前韓霜出車禍後的那名主治醫生。
    也正是這個醫生對韓霜的治療和開導，讓韓霜的意識徹底占據主導，以至於涼烽的意識隻能被死死壓製在內心最深處。
    看到這個醫生完好無損、一塵不染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涼烽的眼神變得冷冽，用質問的語氣說道，
    “你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卻還是選擇袖手旁觀！幾十萬人死於非命，這下你滿意了！？”
    醫生的麵容和身形緩緩發生改變，逐漸變成了冥司那絕美的模樣。
    冥司聽著涼烽的話，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許無奈，說道，
    “你知道你打敗的這頭法則巨獸，最開始是什麽樣的嗎？”
    涼烽不解，
    “什麽叫最開始是什麽樣的？這話什麽意思？”
    冥司抬手一揮，涼烽眼前出現一道光幕。
    光幕之中顯現出一幅城市的場景。
    場景的視野不斷變化，拉近，最後定格在城市某處一個陰暗的角落當中。
    這是一條平平無奇的臭水溝，平靜的死水潭說明這裏已經被荒廢了許久。
    忽然，原本平靜的死水潭中突然泛起層層細小的波紋。
    緊接著，一隻蚊蟲從死水之中鑽了出來。
    這就是一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蚊蟲。
    視野隨著蚊蟲飛出臭水溝，來到了外界。
    城市的外界很是熱鬧。
    這隻蚊蟲在空中上下翻飛，最後落在一輛車的擋風玻璃之上。
    這時，車主坐進駕駛室，順手開了一下雨刮器。
    這隻蚊蟲來不及逃離，當場被雨刮器給抹成了沫子。
    然而，在肉眼不可見的視野裏，這隻蚊蟲被碾碎的身體，化作一道極其細微的法則線條。
    這道法則線條在空氣中隨風飄揚，最後落在了草叢當中，並附在了一隻蚰蜒上麵。
    然而一隻鳥從天而降，落在草叢中，一口將這隻蚰蜒給叼在嘴裏，然後飛到了不遠處的樹上，將蚰蜒扔進了鳥窩裏嗷嗷待哺的雛鳥口中。
    蚰蜒被雛鳥吞入腹中，那道法則線條再次逃逸出來附在大鳥身上，並且變得比之前粗了一點點。
    大鳥振翅飛向天空，卻被一隻更大的鳥給一口吃掉。
    ……
    就這樣，那道法則線條不斷寄生於不同的物種身上，同時一點點壯大，所能操控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當那道法則依附於一頭野狼的時候，畫麵到此結束。
    冥司收起眼前的光幕，而後看向涼烽，說道，
    “相信你已經看出規律來了吧。”
    涼烽微微眯眼，
    “那頭巨獸就是這道法則衍化而來？”
    冥司點了點頭，
    “那道法則不屬於這個世界，它的出現打亂了這裏原本的規則，宿主的死亡會讓它不斷吞噬這個世界的原生法則，用以壯大己身。”
    “當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我曾數次嚐試過將它擊殺，但每一次都它都能重新複活，並且力量呈現出指數級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