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夏候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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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退,通通將他們給殺了!”
    夏候傑巧妙地避開了疾射而來的箭矢。
    箭矢飛馳如電,避之不及,但好在這次僥幸躲過。
    對方雖人數不多,但每箭都如影隨形,難料下一次能否逃脫。
    手下們都沒想到身後跟著敵人暗中跟隨,反應迅速收縮,背靠背,形成一個滴水不漏的防禦圈,雙雙眼睛在黑暗裏瘋狂地搜尋著射箭過來的方向。
    “哼……”
    一聲極輕,卻又帶著刻骨冰寒的恨意冷哼,精準地刺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從巷子深處某個無法辨別的角落幽幽傳來。
    那聲音鑽進夏侯傑的耳朵,像一道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過他的脊髓。
    一種遙遠卻又無比清晰的,帶著濃烈土腥味的記憶碎片猛地撞入腦海——泥濘的田埂,簡陋的茅屋,一張沾滿泥土卻時常頂著一張陰暗稚嫩的臉龐……。
    “誰?!”
    夏侯傑的聲音陡然拔高,失去了往日的沉穩,隻剩下被冒犯的暴怒和一絲極力壓製的驚疑。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冰冷的觸感也無法壓下心頭那突然翻湧的不安。
    “夏侯傑……”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深處撈出來,裹著徹骨的恨意,在狹窄的巷壁間碰撞、回蕩,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才幾年光景,就把陽安書院這個情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陽安書院”幾個字,如同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夏侯傑緊繃的神經上。
    他瞳孔驟然收縮,眼前仿佛瞬間閃過野狗的狂歡奔跑衝刺、小孩絕望的哭嚎、還有那個膽小懦弱、倒在血泊裏的小小身影……一股混雜著暴戾與心虛的怒火轟地衝上頭頂,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劉——洋!”
    夏侯傑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一種被卑賤螻蟻挑釁的屈辱感而扭曲變形,“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老子還沒騰出手來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毀我祖宅根基,害死我親妹……這筆血債,老子今天要你連本帶利,用你渾身的骨頭渣子來償!”
    他的咆哮在暗巷中激蕩,身後的殺手們氣息也為之一凜,手中兵刃握得更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血債?”
    巷子深處,劉洋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淬火的鋼鐵被驟然砸斷,那壓抑了數年的悲憤和刻骨恨意終於衝破冰封,洶湧而出。
    “你也配提血債?!夏侯傑!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黑天!想想剛仔!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他也盡量離得你遠遠的!可你是怎麽對他窮追猛打的?!就為了好玩,為了在學院顯示出你夏家大少爺的地位,你就把他像條爛肉一樣丟棄引來一堆野狗!看著他被野狗撕咬!看著他的血……流滿在那冰冷的地麵上!那是我兄弟!我唯一的兄弟!”
    劉洋的聲音到最後已近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肺腑中硬生生摳出來的血塊,帶著滾燙的淚和無法消弭的劇痛,狠狠砸在冰冷的石壁上。
    巷子裏似乎連那腐敗的空氣都凝滯了,隻剩下這血淚控訴在絕望地回蕩。
    夏侯傑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劉剛那張憨厚帶笑的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隨即被更深的暴戾淹沒。
    他惱羞成怒,厲聲喝道“放屁!一個下賤的泥腿子,也就配當我的玩具,玩具不就是讓主人開心的嗎?他就是該死!你也一樣!給我殺!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碎剁碎了喂狗!”
    “殺!”
    一群精銳殺手齊聲低吼,殺意瞬間沸騰。
    無需號令,瞬間分成三股。
    一股四人,直撲巷子深處劉洋聲音的來源;一股四人,如鬼魅般無聲地貼牆疾走,意圖搶占兩側製高點;最後四人則護衛在夏侯傑身側,兵刃前指,如同最堅固的盾牌。
    動作迅猛而精準,顯然演練過無數次巷戰合圍。
    然而,就在他們啟動的刹那——
    “咻!咻咻咻——!”
    一種極其怪異的破空聲撕裂了黑暗!那不是尋常弓弩箭矢的尖銳呼嘯,而是更低沉、更急促,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仿佛毒蜂高速振翅般的嗡鳴!
    速度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極限,隻在視網膜上留下幾道轉瞬即逝。
    “呃啊——!”一聲短促到極致的慘叫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瞬間切斷喉嚨。
    撲向巷子深處的四名殺手,衝在最前麵的一個,身形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口。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借著極其微弱的光線,隻看到自己心口位置,突兀地多了一個指頭粗細的孔洞,深不見底。
    一股溫熱的液體正汩汩湧出,瞬間浸透了前襟。他甚至沒看清是什麽東西擊中了自己,眼中的驚駭和生機便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熄滅,身體軟軟地向前撲倒。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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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幾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肉體穿透聲!
    貼牆疾走、試圖攀上高牆的兩名殺手,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從半空中栽落下來,重重砸在潮濕的地麵上。
    一人後頸被貫穿,另一人則是太陽穴位置出現一個恐怖的血洞。
    箭頭仿佛死神的鐮刀,在絕對的黑暗中無聲收割,精準得令人絕望。
    “暗器!找掩體!”一名護衛在夏侯傑身邊的殺手頭目嘶聲狂吼,聲音因極度的驚駭而變調。
    他猛地將夏侯傑往旁邊一個堆滿破筐的角落狠狠一推,自己則迅速矮身,試圖利用牆角的陰影遮蔽身形。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住了所有殺手的心髒。
    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配合,在這無聲無息、快如鬼魅的箭矢死亡麵前,顯得如此笨拙可笑。
    原本嚴整的陣型瞬間大亂!剩下的殺手們本能地收縮,背靠牆壁或雜物堆,驚惶的目光在濃墨般的黑暗中瘋狂掃視。
    每一次那詭異的嗡鳴響起,都伴隨著身體無法控製的劇烈顫抖,如同等待屠刀落下的羔羊。
    夏侯傑被狠狠推到角落,後背撞在冰冷的石牆上,一陣生疼。他心中的驚駭如同翻湧的海嘯,瞬間淹沒了之前的狂怒。
    這是什麽鬼東西?!
    劉洋這個鄉巴佬,怎麽可能擁有如此恐怖、如此詭異的暗器?!
    他帶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散開!別聚在一起!找出射箭的人!”
    夏侯傑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嘶聲命令,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猛地一矮身,手中的劍護住要害,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深不見底的黑暗,試圖從那片純粹的墨色中分辨出敵人的輪廓。
    汗水,冰冷的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滑落。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咻——!”
    又一道殘影,如同地獄之火,毫無征兆地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斜上方一處塌陷的屋簷陰影裏——激射而出!目標直指一名剛剛從牆角後探出頭、試圖觀察的殺手!
    “噗嗤!”
    那殺手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到極點的悶哼,整個頭顱就像被重錘擊中的西瓜般猛地向後一仰!額頭上瞬間爆開一團血霧!
    他甚至沒能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身體便直挺挺地向後倒下,手中的短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在死寂的巷子裏發出令人心悸的脆響。
    “再殺!”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巷子另一側的某個角落傳來,如同在清點屠宰的牲畜。
    “該死!”夏侯傑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又一個精銳手下被瞬間秒殺,心中的恐懼和暴怒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向那處塌陷的屋簷,利劍灌注全力,就要脫手殺出!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那處吸引的千鈞一發之際——
    “咻!”
    殘影再次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悄無聲息地從夏侯傑側後方——一個被廢棄木桶遮擋的、他絕對視線死角的陰影裏——電射而出!這一次的目標,赫然就是夏侯傑本人!
    太快了!快得超越了人類反應的極限!
    夏侯傑隻覺右肩後方猛地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那感覺並非銳器瞬間穿透的撕裂感,更像是被一根燒紅的、帶著巨大動能的鐵釺狠狠捅了進去!
    一股麻痹感伴隨著劇痛瞬間從傷口處爆炸開來,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沿著血脈瘋狂蔓延!
    “呃啊——!”
    他發出一聲痛苦而驚怒的嘶吼,身體因巨大的衝擊力猛地向前一個趔趄,手中的劍再也握持不住,當啷一聲脫手掉了。
    右臂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軟軟地垂落下來。
    他踉蹌著穩住身形,猛地回頭,看向那處陰影。
    借著極其微弱的光線,他終於看清了一根通體黝黑、毫不起眼的短小弩箭,此刻正深深地沒入他右肩胛骨下方的肌肉裏,隻留下一個不起眼的傷口。
    恐懼,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懼,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夏侯傑。
    這弩箭的力道、速度,還有這瞬間擴散的可怕麻痹感……絕非尋常之物!劉洋背後,絕對有高人!
    “保護大人!”僅剩的五名殺手肝膽俱裂,不顧一切地朝著夏侯傑倒下的位置猛撲過來,試圖用身體築起人牆。
    他們的動作因為極度的恐懼而顯得有些僵硬變形。
    “咻咻咻——!”
    回應他們的,是三道幾乎不分先後的、急促如暴雨般的箭頭。
    “噗!噗!呃啊——!”
    衝在最前麵的兩名殺手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身體猛地一震,心口和咽喉要害處同時爆開血花,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
    另一名殺手稍慢一步,被一支弩箭狠狠釘穿了小腿筋骨,劇痛讓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失去平衡向前撲倒。
    最後兩名護衛在夏侯傑身前的殺手,被這瞬間的死亡打擊徹底摧毀了意誌。
    他們驚恐地看著同伴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倒下,看著那索命的殘影在黑暗中閃爍,死亡的冰冷氣息已經扼住了他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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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其中一人剛吐出一個字,求饒的聲音便被硬生生掐斷。
    “咻!咻!”
    最後兩道箭頭精準地沒入了他們的眉心。兩人的身體同時僵直,眼中的恐懼凝固,隨即軟軟地癱倒在地。
    至此,夏侯傑帶來的一群陸府精心培養的殺手精銳,在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裏,被那神出鬼沒、快如閃電的弩箭屠戮殆盡,如同被鐮刀掃過的雜草。
    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死亡的氣息,在狹小的暗巷裏瘋狂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鮮血無聲地洇開,在潮濕的青石板上蜿蜒流淌,匯聚成一條條暗紅色的小溪。
    夏侯傑半跪在冰冷的血泊之中,右肩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麻痹感如同附骨之蛆,瘋狂啃噬著他的神經和意誌。
    他用僅存的左臂死死撐住地麵,才勉強沒有徹底倒下。
    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從他慘白的臉上滾落,滴在身下粘稠的血汙裏。
    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傷口,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艱難地抬起頭,充血的眼球布滿血絲,死死地瞪著前方那片吞噬了他所有手下的黑暗,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滔天的憤怒,以及一種獵物瀕死前的瘋狂。
    腳步聲響起。
    沉穩,清晰,一步一步,踏在濕滑冰冷的石板上,也踏在夏侯傑狂跳的心髒上。
    劉洋的身影,終於從巷子最深處那片化不開的墨色中緩緩浮現。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沉默如岩石般的身影,手中端著造型奇特、通體黝黑的短弩,弩臂在極其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幽光。
    劉洋走到距離夏侯傑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他手中握著一柄樣式同樣奇特的短刀,刀刃在黑暗中並不如何雪亮,反而呈現出一種沉鬱的暗青色,刀身狹長,帶著一種詭異的弧度,刀尖微微上挑,如同毒蛇致命的信子。
    刀鋒上,似乎還殘留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令人不安的暗色光澤。
    他沒有看地上那些屍體一眼,目光如同兩柄淬了萬年寒冰的錐子,死死釘在夏侯傑那張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那眼神裏,沒有勝利的狂喜,沒有嗜血的殘忍,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澱了無數日夜的冰冷恨意。
    夏侯傑喉嚨裏發出一陣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他掙紮著想要站起,想要怒罵,想要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眼前這個毀了他一切的“鄉巴佬”。
    但右肩傷口處爆發開的劇烈麻痹感,讓他連抬起左臂都變得異常艱難,更遑論反擊。
    他隻能徒勞地喘息,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劉洋動了。
    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
    他隻是極其緩慢地、卻又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向前踏了一步。
    右手緊握的那柄淬毒短刀,隨著他的動作,穩定而精準地遞出。
    冰冷的刀尖,帶著死亡的氣息,輕輕地、穩穩地點在了夏侯傑劇烈起伏的咽喉皮膚上。
    那一點接觸,微乎其微,卻讓夏侯傑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順著脊椎直衝頭頂,仿佛靈魂都要被凍結!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刀尖上傳來的、金屬特有的冰冷質感,以及那刀鋒上淬煉的、足以瞬間致命的恐怖毒藥所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甜腥氣息!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脆弱的喉結在那致命的刀尖下無助地滾動了一下。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實地籠罩下來。
    夏侯傑所有的咆哮、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都被這冰冷的刀尖死死地壓回了喉嚨深處,堵得他幾乎窒息。
    他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到極限,裏麵清晰地映出劉洋那雙毫無感情、隻有無盡寒冰的眼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劉洋微微俯下身,臉貼近夏侯傑因恐懼而扭曲的麵孔。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渣,帶著一種沉澱了無數血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清晰地送入夏侯傑的耳中
    “剛仔,都會去陪你的,一個都不剩。”
    話音落下的瞬間,劉洋握著刀柄的手腕猛地一旋!
    “唔——!”
    夏侯傑的雙眼驟然暴凸!眼白瞬間被猩紅的血絲爬滿!
    那並非切割,而是毒牙噬咬般的劇痛!
    冰冷的刀尖瞬間刺破了他咽喉脆弱的皮膚,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被無數燒紅鋼針同時刺入骨髓、又混合著萬載寒冰凍結血脈的恐怖劇痛和麻痹感,咽喉轟然炸開!瞬間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寸神經!
    他的意識在劇毒和劇痛的雙重衝擊下迅速模糊、沉淪,視野被一片猩紅的血霧和旋轉的黑暗所吞噬。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那渙散、模糊的視野邊緣,似乎看到劉洋緩緩直起身,那張刻滿風霜和仇恨的臉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冷酷。
    夏候傑死了。
    連屍首都沒有,隻剩一堆粉末。
    羅君走了出來,皺了皺眉。
    在這裏耗的時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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