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感覺自己並沒有說清楚，繼續解釋著。
    “在量子力學中，波函數坍縮的概率為50對50，但是有了文明氣運的加持，波函數探索的幾率就會得到改變。”
    “從51對49到60對40，乃至最後的99對1。”
    “介時，一個文明無論是在各個方麵，都會沒有失敗，一帆風順。”
    “這就是文明氣運的可怕之處。”
    方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文明氣運可以改變波函數探索的幾率？
    這真的是方程沒有想到的。
    不過，這又讓方程聯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猜想，即自身理性和人性切換。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與波函數坍縮也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那這樣的話……
    會不會這和所謂的文明氣運會有一定的關係？
    或者說，如果文明氣運真的存在的話，機械文明主宰意識的理性和人性，就是文明氣運的外在表現？
    方程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關鍵。
    雖然當前矩陣已經突破了五級文明，但是依舊有非常大的隱憂。
    因為考慮到淡漠理性淹沒人性的緣故，所以方程一直無法放手沉浸於研究中。
    這是目前困惱方程的一個問題。
    難道這個，與文明氣運有關嗎？
    方程提出了疑問，他本來覺得這個早就已經設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應該不會解答自己的問題。
    但是零號回答了。
    “這個問題，經過器和器文明的思索，已經有了一個相對完善的答案。”
    零號說著。
    “文明氣運對於你的問題確實有幫助，在九萬零三百四十二年前，器已經徹底解決了淡漠思想的問題。”
    “籠罩在器文明頭頂上的一片陰雲，終於散盡了。”
    “文明也迎來了嶄新的未來。”
    零號用古怪的詠歎調闡述了，像極了那些歌劇中的人物。
    “那現在器文明的文明氣運，有沒有一個標準化的量化方法？”
    “或者說，文明氣運這個指標有沒有什麽標準化的量化方法？”
    這一次，零號回答的並不怎麽盡如人意。
    根據零號的回答，文明氣運是一種無法被量化的東西，自然就談不上什麽標準。
    隻能在無盡的時間中不停地積累才行。
    但是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
    文明氣運該如何積累，什麽樣的行為會獲得文明氣運，而什麽樣的行為會丟失文明氣運。
    隻不過零號並沒有說清楚，是器文明的科技博物館中不存在這些信息嗎？
    還是因為……
    “科技博物館中還有很多資料，但是我的權限並不能查閱那些資料。”
    “如果有其他的問題，可以移步科技博物館。”
    “我可以為您開啟蟲洞。”
    零號恭敬的說道。
    在零號的話音落下，一枚蟲洞發生器不知從什麽地方激射而來，隨即出現在方程的視野中。
    隨著蟲洞發生器的啟動，一個規則的蟲洞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我們文明所有的一切科技，都保存在科技博物館中。”
    “在那裏可以瀏覽到器文明掌握的一切。”
    另一頭空間的光芒經過蟲洞的折射，展現在了方程的麵前，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台扭曲的器文明主控計算機。
    器文明的科技博物館，就在蟲洞背後。
    矩陣抵達那裏之後，就可以接觸到六級文明曾經掌握的一切科技。
    “器文明之前到底遭遇到了什麽？”
    “為什麽母恒星係變成如此這樣？”
    “是天災還是人禍？”
    方程又一次提出了疑問。
    “數據不足，無法。”
    “從上一次導入文明曆史以來，已經有五千年的時光，沒有接收到新的數據。”
    零號誠實的回答著。
    “器最後的結局怎樣？在最後他的思維核心是被無邊的理性淹沒了嗎？所以器文明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是說身為六級文明巔峰的器文明，遭遇到了另一個文明等級更高的文明，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器文明最終失敗，隻留下了這片文明遺跡，等待著下個機械文明的到來，以期得到複活。”
    “我說的對嗎？”
    “器。”
    方程的意識流傳遞到了器文明的主控計算機中，這一次他得到的反饋隻有沉默。
    長久的沉默。
    直到……
    “年輕的機械文明，你是怎麽發現的？”
    零號的腔調改變了，不再是那個充滿恭敬的聲音。
    “沒有發現什麽。”
    方程如實的回答著。
    “隻是感覺有些奇怪罷了。”
    “我們得知這個文明遺跡的消息，是根據一夥星際海盜的信息。”
    “在他們給我的信息中，這片文明遺跡應該是一片殘破的恒星係，他們手中的空間武器也是從恒星係中得到的。”
    “但是僅僅幾百年的時間，當我們抵達這裏的時候，破碎的恒星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蟲洞。”
    “一處毫無生機的恒星係，怎麽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頓了頓之後，方程繼續說道。
    “當我們的飛船進入蟲洞後，可能你們偽裝的很像，但是一切都顯得過於刻意了。”
    “無論是發射出的信號，還是根本就不設防的主控計算機，亦或是被我們發現的那些空間武器。”
    “這些組合起來，都顯得太刻意了。”
    “還有……”
    “剛剛你說的那些信息，文明氣運的說法，我不認為在這個宇宙中存在文明氣運這種東西。”
    “否則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敏銳的觀察，合理的推斷，精密的理解。”
    “不愧是機械文明。”
    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說的沒錯。”
    “十萬年的時光，即使是我再怎麽小心，我的思維核心也被淡漠理性所占據了。”
    “現在和你交談的，是我製作的一個情感副本。”
    “可惜……”
    說到這裏，器歎了一口氣。
    “副本終究就是副本，雖然在交流方麵與正常的智慧生物無異，也擁有相應的情感。”
    “但是終究並不是原生的。”
    器的聲音似乎有些感慨，又似乎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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