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6章 銅鑼響,孽緣即將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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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春喜懷有心事,心神不寧。一回到烤鴨鋪,就對王猛抱怨。
王猛大大咧咧,笑道“這還不簡單嗎?”
“如果夏桑和秋桂不樂意別人在墳邊建木屋,她們倆作為鬼,難道還會怕人?把人嚇跑,不就行了?”
韋春喜一聽這話,琢磨片刻,啼笑皆非,感覺這話似乎沒毛病,但又怪怪的。
王猛還繼續說鬼怎麽怎麽樣……
韋春喜好氣又好笑,抬起手,在他後背上打幾下,打得不輕不重。
王猛皮糙肉厚,再加上故意開玩笑,所以不介意挨幾下打。
夫妻倆反而又說笑幾句。
突然,王玉安趕牛車來了,車上裝著許多菜、雞鴨鵝、木炭、柴,還有米、豆子、花生……
韋春喜端一碗茶水,遞給王玉安,然後和王猛一起搬東西去鋪子裏。
王玉安喝水太急,被嗆得咳嗽兩聲,趕緊叮囑“那兩個新籠子裏的雞鴨鵝是給你姑母和俏兒的。”
韋春喜對兩個籠子打量兩眼,沒說什麽。
那兩個籠子繼續留在牛車上。
王玉安坐凳子上歇歇,問“洋洋有沒有回來?”
韋春喜和王猛一聽這話,瞬間臉色難看。
王猛說“兒大不中留,他非要去當假和尚,拉都拉不住。”
“反正,還活著就行。”
韋春喜一言不發,心痛得很。
王玉安歎氣,困惑極了,愁眉苦臉,說“我們又沒打他,又沒罵他,又沒餓著他,他為啥非要去當和尚?”
他的目光掃過王猛的臉,又掃過韋春喜的臉。
韋春喜悶悶不樂,說“寺院裏不能吃肉,他過幾天苦日子,肯定還會回來。”
她一直抱著這個希望,而且充滿信心,覺得王洋肯定會因為想吃肉而還俗。
王玉安沒再說什麽,拍拍褲子上的灰,接著去給王玉娥送雞鴨鵝,然後又去給王俏兒送。
王俏兒留他吃飯,他推辭。
王俏兒笑道“爹,睿寶快放學了,您等一等,等他回來和你玩一會兒,越玩越親。”
王玉安特別喜歡外孫和外孫女,一聽這話就心動,於是沒急著走,坐下來等一等。
王俏兒趁機去吩咐丫鬟,讓她們做幾樣葷菜,再去街上買些鮮果,打算等會兒讓王玉安帶回去吃。
然後,王俏兒端一盤切好的果子,回到屋簷下,跟王玉安坐著聊天。
王玉安一邊吃果,一邊問“俏兒,你不去鋪子裏看著生意,不怕別人糊弄你嗎?”
王俏兒笑道“爹,你放心,做了這麽多年生意,每個月至少賺多少錢,我心裏有數,糊弄不了。”
王玉安咧嘴笑,覺得閨女比自己厲害些,於是誇讚“俏兒像你姑母,不像我,也不像你娘。”
王俏兒笑道“隻要有姑母一半的福氣,我就知足了。”
“眼看乖寶快要生了,我最近忙著做孩子的衣裳鞋襪。”
“本來,乖寶說,讓我找睿寶的舊衣裳給她,但我哪裏好意思?”
王玉安點頭讚同,暗忖俏兒想得周到,不曉得王猛和春喜那邊打算送什麽給乖寶?
過了一會兒,趙理帶睿寶回來了。
睿寶跟王玉安親近,笑嘻嘻地跑過來,直接爬外公的腿上坐著,嘴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趙理笑問“嶽父,和我喝兩杯嗎?”
王玉安連忙擺手,說“喝酒誤事,怕把牛車趕溝裏去,不喝了。”
而且,喝完酒,身上有酒氣,恐怕妻子罵他。
睿寶撒嬌,說“我幫外公趕牛車,駕!駕!”
王玉安被逗得心花怒放,滿麵紅光,合不攏嘴。
— —
藥堂裏,方哥兒這幾天都在提心吊膽,生怕官府突然查出來,那出土的無名屍骨和他有關係……
與此同時,紅兒在趙甘來的鼓勵下,把自己親手做的涼拌涼皮送到藥堂,以道謝的名義送給方哥兒。
方哥兒婉拒,不願收禮。但李大夫好奇地瞧一瞧,眼看那涼皮拌著紅油、花生米、鮮嫩的萵筍絲、酸豆角、辣椒、蔥花、豆腐絲,還有幾片薄薄的肉,一看就開胃,而且不貴重。
於是,他做主收下,還迫不及待吩咐元寶去拿筷子來,嚐一嚐。
“嗯,好吃。”
紅兒抿嘴笑,心裏樂開了花,說“方大夫也嚐嚐看。”
元寶又遞一雙筷子給方哥兒,然後自己也嚐一嚐,對紅兒豎起大拇指。
方哥兒最後一個品嚐,也點頭認可,露出笑容。
不過,他顯然不貪吃,緊接著又去搗藥。
與之相反,李大夫吃得津津有味,直接一個人吃光了。
紅兒心裏打鼓,暗忖是不是不合方大夫的口味?聽說本地人愛吃辣,他是不是嫌辣椒放得不夠多?哎!我就這點本事,總不能天天隻送涼皮……怎麽辦?
回去的路上,紅兒瞎琢磨,心裏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第二天,在王玉娥和趙甘來的周旋下,紅兒正式開始擺攤賣涼皮,地點就在王俏兒的鋪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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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俏兒的鋪子又賣烤鴨,又賣雜貨,生意好,客源多。紅兒的涼皮攤跟著沾光,一個上午就賣完了。
腰間懸掛的錢袋子變得沉甸甸,裏麵裝著許多銅板,紅兒借王俏兒鋪子後院的水井洗東西之後,蹦蹦跳跳,去女子學堂找趙甘來報告好消息,還大大方方地把錢袋交給趙甘來。
雖然趙甘來好幾次公開說她是妹妹,不是丫鬟,但紅兒從小就做丫鬟,內心和腦子都習慣了丫鬟的生存之道,不敢貪財,不敢隱瞞大事。
趙甘來好奇地打開錢袋子,瞧一瞧,然後又還給紅兒,笑道“你自己好好收著,將來做嫁妝。”
“嫁妝多,婆家就不敢小瞧你。”
紅兒的臉頓時變成紅蘋果,小聲嘀咕“如果小瞧我,我就不嫁。”
趙甘來伸出手,在她的紅臉蛋上輕輕捏一下,叮囑“你在這裏等我放學。”
“想幫忙幹活,還是想聽課,都隨便你。”
學堂裏有幾個體格健壯的女子負責巡邏、看守大門、打掃,或者看顧幼童。
璞璞恰好待在幼童中,因為他的病徹底好了,所以又可以和別的孩子一起玩耍。不過,玩著玩著,就動手打起來。
等付二少奶奶來抓小手勸架時,打架的兩個孩子都假哭,還伸小手指向對方,罵對方是壞蛋。
付二少奶奶在這裏日積月累看管幼童,早就習慣了,對告狀的孩子們做鬼臉,說“你們兩個都動手了,我看見了。”
“都不乖,比不上我家阿緣乖。”
她在這裏幫忙照顧幼童,既能陪阿緣,又能賺一份工錢,還能逗孩子玩,因此心情好得很。
阿緣負責當夫子,教的是那些已經懂事的女學童。
阿緣就是付二少奶奶的驕傲。
紅兒跑來照看璞璞,帶他去尿尿,接著,她聽見別的小姑娘那響亮的念書聲,忍不住心動、羨慕。
又想起趙甘來說的話,她暗忖既然阿姐準許我去聽課,那我就去聽聽看。
在嶽縣,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以前,如同脖子上拴著項圈和繩索,如今項圈和繩索都消失了。
不過,當馮知恩發現紅兒悄悄坐在課堂的最後麵時,眉毛頓時豎起來,敵意卷土重來。
一下課,她就走向紅兒,找茬“你來幹什麽?你識字嗎?聽得懂嗎?是不是故意來搗亂的?”
她身後甚至還有兩個跟班,都不懷好意地打量紅兒。
此時,女夫子都在茶水間喝茶、休息,沒在課堂裏。
有的女學童在聊天,有的女學童去外麵蹴鞠玩,有的人去排隊如廁……
這三個找茬的人肆無忌憚,盯著紅兒,甚至不許她離開。
紅兒理直氣壯,說“阿姐說我可以來聽課,你們又不是夫子,憑什麽凶我?”
馮知恩以前在家裏受爺爺奶奶和親爹欺負,受潛移默化影響,如今欺負別人的架勢也是信手拈來。
她逼問“你改不改名字?”
“如果不改,就不許你來聽課,滾出去。”
“不許告狀!”
紅兒不服氣,反駁“這學堂又不是你開的!你算老幾?”
馮知恩瞪她,說“我姐是夫子,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你,必須聽我的話。”
她就是要拿捏紅兒,勢在必得,逼紅兒改名字,否則看她不順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另外有幾個女學童眼看馮知恩欺負人,趕緊去找趙甘來和阿緣告狀“趙夫子,付夫子,那個馮知恩又在欺負同窗。”
趙甘來給阿緣麵子,繼續端著茶盞,沒急著插手。
阿緣皺眉頭,煩惱湧上心頭,連忙跑去處理衝突。
她不偏袒馮知恩,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讓馮知恩罰站,並且要求放學回家後抄寫十篇文章。
馮知恩不服氣,反而跟阿緣爭吵,說“我們是親姐妹,你豬油蒙了心,憑什麽偏心外人?”
阿緣說“我是夫子,你們都是同窗,誰也不是外人。”
“我必須秉公處理,公平公正。”
“希望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馮知恩磨牙,眼簾半垂,眼神陰暗,在心裏咒罵訓我跟訓孫子似的,就是看不起我罷了!哼!如果當初被付家撿走的孩子是我,而不是你,你還能高高在上嗎?風水輪流轉,說不定下半輩子我好命,輪到你苦命。
紅兒不想卷入紛爭,幹脆不聽課了,悄悄離開,去陪璞璞玩耍。
恰好王俏兒提著一籃子小點心,來學堂找阿緣,送剛出鍋的小點心給她吃。
阿緣道謝,把小點心分給其他人。而且,為了哄馮知恩,她特意把自己那份小點心也塞給馮知恩。
馮知恩沒有消氣,反而推阿緣一下。
王俏兒把阿緣的寬厚看在眼裏,同時也把馮知恩的鬧脾氣看在眼裏,恨不得直接撈起衣袖,衝過去幫阿緣。
付二少奶奶聽說馮知恩鬧脾氣的事,也走過來,恰好看見馮知恩推搡阿緣。
付二少奶奶立馬不樂意,衝過去,把阿緣護到身後,雙手叉腰,盯著馮知恩,警告“不許欺負我寶貝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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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緣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輕拉扯付二少奶奶的衣裳下擺,輕聲說“娘親,放心,我好好的。”
馮知恩有點害怕付二少奶奶,因為付二少奶奶骨架大,一副真的要打人的架勢。
馮知恩怕被打,於是低頭抹眼淚,裝可憐。
這時,趙甘來搖響鈴鐺,宣布繼續上課。
當別的女學童認真聽課時,馮知恩還在抹眼淚。
阿緣眼神憂慮,內心悶悶的。
— —
幾天後,周叔和呂賢才回到嶽縣,還帶著十幾個家丁。
呂賢才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東張西望,說“咦?奇怪!不是說這裏發大水,很慘很慘嗎?”
“為什麽看起來一點也不慘?”
街上人多,賣東西,買東西,說說笑笑。竟然比當初他離開時,顯得更熱鬧,笑容更多。
他感到奇怪。
而且,因為別人不夠慘,他心裏反而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如果別人讓他看笑話,他才高興呢。
周叔麵無表情,說“小少爺,咱們辦完正事就離開,不要多管閑事。”
呂賢才懶得答話。
在周叔的安排下,他們去客棧定幾間上房,吃飽喝足,然後去烤鴨鋪找韋春喜。
呂賢才冷淡地叫一聲大姨。
韋春喜凝視他,感動得熱淚盈眶,說“好孩子,你回來看我,有心了。”
“快進來坐,我倒茶給你喝。”
呂賢才懶洋洋地抬腳進門,順便翻白眼,暗忖不是你特意寫信叫我回來搞我娘的墳墓嗎?唧唧歪歪,說得好像我是回來看你似的,有啥好看的?
他眼睛仿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大姨一家,嫌大姨衣裳不夠鮮亮,氣質不夠富貴,地位太低。
周叔經驗老道,開門見山地問“王娘子,你在信上說少夫人墳墓招雷劈,有鬧鬼跡象,究竟怎麽回事?”
韋春喜端兩個茶杯走過來,滿頭霧水,雲裏霧裏,疑惑不解,說“沒有啊!”
“什麽雷劈?什麽信?”
呂賢才翹著二郎腿,嘴角的表情顯得刻薄,暗忖你什麽也不知道?裝什麽蒜?耍什麽花招呢?
由於呂夫人經常在他麵前埋汰韋家,說他們就是打秋風的窮親戚,而且心術不正,死皮賴臉,所以他對外公全家都沒有好印象,包括這個看起來又粗又笨的大姨。
他作為呂縣令唯一的孫子,有些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即使呂縣令告老還鄉,辭官不幹了,但呂賢才依然以縣令之孫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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