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溯邁進傳送門，沈雲和林檎白雪也被那能量形成的護罩帶動著，一同進入了其中。
    和進來時被強製吸入不同。
    這一次的穿梭非常的平穩，沒有任何的異常。
    而當沈雲感覺到穿越完成的時候，渾身上下突然傳來一種被鎖定的感覺。
    天空突然被猩紅與幽藍交織的能量漩渦撕裂，刹那間，成百道鋸齒狀的激光如上古凶獸的獠牙。
    帶著刺目強光從雲層中傾瀉而下。
    電磁軌道炮的轟鳴聲震得空氣嗡嗡作響，拖著橙紅色尾焰的炮彈劃破夜空。
    如同流星雨般朝著傳送門的坐標呼嘯而去。
    大海在劇烈震顫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第一波爆炸掀起的氣浪瞬間引發了海嘯。
    熾白的火光中，混合著金屬融化的刺啦聲、能量過載的尖嘯聲，以及此起彼伏的轟鳴聲。
    仿佛千萬座火山同時噴發。濃烈的硝煙遮蔽了半邊天空。
    灼熱的衝擊波如同無形巨掌，將方圓十裏內的海洋生物推向毀滅的深淵。
    外圍，秦川、簡文山和唐曉煙並排站在一起。
    在他們的前方，一個身著陸軍常服的中年人正背手而立。
    身前巨大的電子沙盤閃爍著紅藍交織的全息作戰地圖。
    他肩頭的金色將星在冷白燈光下泛著凜冽的光。
    臂章上 “燕京軍區” 的刺繡紋路工整如刀刻。
    連製服下擺都熨燙出筆直的折線。
    那人緩緩轉身，古銅色麵龐如同刀削斧鑿，眉骨下的陰影加深了眼神的銳利。
    他右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製式手槍，指節因常年握槍生出厚厚的繭子。
    這位中年人，就是坐鎮北方防線的北方軍區司令官，衛靖霆。
    衛家一門五將，威震華夏。
    當他開口時，聲線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的洪鍾：“電磁軌道炮精準命中了，可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才的那一波攻擊，s級防禦型的異能者，也幾乎不可能活下來。”秦川麵帶焦慮道，“如果能的話，我們就有麻煩了。”
    他再次看向全息投影，目光聚焦在轟擊的中心處。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都提心吊膽的。
    生怕從這個黑漆漆的門裏出來什麽恐怖人物。
    始終不敢掉以輕心。
    直到今天，當智腦檢測到熱量反映出現後，第一時間就發動了最淩厲的攻勢。
    誓要將出現的目標第一時間粉碎！
    就在眾人緊盯投影之時，那片被轟炸得滿是煙霧的區域，竟緩緩升起一團奇異的光芒。
    光芒中，溯、沈雲和林檎白雪的身影逐漸清晰。
    他們周身被一層淡藍色的護盾所籠罩。
    那護盾在炮火的餘威下微微震顫，卻始終沒有破碎。
    “林檎！”
    簡文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後又驚喜得喊道。
    林檎白雪被吸進去，他們一直都在為她擔心。
    至於親自過去一趟。
    他和秦川卻是不敢。
    現在正值關鍵時期，由於信仰力量的降臨。
    華夏部分地區依然還處在混亂的狀態。
    他們現在是華夏的頂尖戰力。
    如果失去了林檎白雪以後，他們中的另一個也不知所蹤。
    那麻煩就大了。
    至於唐曉煙這樣的新生s級異能者，秦川和簡文山根本就不會考慮派她出去。
    特別是唐曉煙在信仰中的勢頭正盛。
    等到信仰的力量降臨，她很可能成為華夏的第一高手。
    正因為如此，唐曉煙如今在炎黃聯盟，在華夏的地位才是真正的水漲船高。
    屬於國寶級人物。
    動誰也不能動她！
    衛靖霆眉頭緊鎖，眼神愈發銳利：“這個保護的能量……不簡單。”
    升級版電磁軌道炮的威力有多強，他再清楚不過。
    卻連一個防護罩都無法破壞……
    “先等一下！”
    秦川及時製止道：“老衛，林檎那邊可能有情況，就連雲深不知處都在，你等等再開火！”
    話音剛落，空間波動便在四人身邊浮現。
    緊接著，一道傳送門打開。
    “退！”
    下一秒，寒冰已經將傳送門徹底籠罩。
    門口的重力也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秦川也蓄勢待發，隨時打出自己最強的一擊。
    “大家不用緊張……”
    林檎白雪的聲音從門口傳出，然後溯帶著沈雲和林檎白雪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幾人身邊的能量護罩已經消失了。
    但無論是唐曉煙的異能，還是簡文山的異能。
    似乎都對來者沒有造成一丁點困擾。
    “林檎白雪說得沒錯，你們的緊張情緒都超過了60，這已經會嚴重影響你們的判斷。”溯的電子聲響了起來。
    溯的開口也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們明顯意識到，剛才開口說話的這個穿衣服的機器人。
    和他們世界的機器人，好像是有本質上的不同。
    具體哪裏不同，他們又都說不上來。
    另一邊，唐曉煙唰的一下就出現在了沈雲的身旁。
    隻聽到“啪”的一聲，唐曉煙直接撞進了沈雲的懷裏。
    她才不管溯的威脅，心有餘悸地說道：“我聽雨朧說你進去了，真是嚇死我了！”
    看到沈雲身上破碎的納米鎧甲，她哪裏會不知道，沈雲在另一邊究竟經曆了什麽。
    很可能是能夠危及他生命的戰鬥。
    “隻是受了一些小傷。”沈雲摟住了唐曉煙，“當時我以為你被吸進去了，所以想也沒想就過去了。”
    唐曉煙的聲音有些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緊緊地抓住沈雲的衣角，仿佛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一樣。
    “我好害怕，害怕你不在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無盡的恐懼和不安。
    沈雲看著唐曉煙那泛紅的眼眶，心中一陣刺痛。
    他知道她此刻的感受，也明白她為什麽會如此害怕。
    他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默默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試圖用這種方式給她一些安慰和溫暖。
    看到其他三人還是嚴陣以待的樣子，林檎白雪主動向前道：“我來說明以下情況吧，這裏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接下來，林檎白雪就把自己穿越到荊棘星，以及遇到沈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林檎白雪的講述如同一記重錘，徹底擊碎了眾人的認知。
    唐曉煙瞪大了眼睛，原本還掛著淚痕的臉頰因震驚而變得煞白。
    她下意識攥緊沈雲的手，指尖都微微發顫：
    “那是一個科技與異能共存，遍地都是異能者的星球？”她的 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
    簡文山的喉結上下滾動：“穿梭時空？傳送門？還有溯… 他居然是來自其他星球的機械生命體？”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話語間充滿了混亂與震撼。
    秦川雙手抱胸，眉頭擰成了 “川” 字。
    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作為老牌強者，他自認為見多識廣，此刻卻感覺世界觀被徹底顛覆。
    他死死盯著溯，像是要把這個神秘的機器人看穿：
    “照你這麽說，我們剛才的攻擊，在荊棘星那些家夥眼裏，可能就像小孩過家家？”
    衛靖霆沉默不語，古銅色的麵龐上看不出喜怒。但他摩挲著激光手槍的頻率明顯加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身為軍區司令，他早已習慣掌控局勢……
    可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像是站在迷霧之中，連敵人的輪廓都看不清。
    過了許久，他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你是說荊棘星對我們沒有惡意… 有多大把握？”
    眼神中帶著警惕與探究。
    華夏的海域出現了這樣一道空間門。
    如果荊棘星入侵的話，他們肯定是最先倒黴的那一個。
    林檎白雪明白大家的驚訝。
    可這些確實是她親眼所見，親身所感。
    “溯的到來就是解決空間門的問題，代價就是我和雲深不知處要成為他的研究對象。”
    “不過溯答應會幫助華夏解決這個空間門，以及未來可能出現的空間波動。”
    林檎白雪說完這些後，衛靖霆、秦川和簡文山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這個溯的到來，是好是壞，現在誰都說不清楚……
    沈雲對他們的看法漠不關心。
    借助唐曉煙的權限，他很快就離開了這裏，來到了簡雨朧的房間外。
    沒錯，簡雨朧也在這一艘海上戰艦裏。
    這應該是簡文山的安排。
    至於溯對他的研究。
    溯承諾過，隻是會進行遠距離觀測。
    並不會插手他們的生活。
    所以他離開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沈雲！”
    門一開，簡雨朧也顧不得唐曉煙就在沈雲身邊。
    衝到沈雲身前就哭了。
    簡雨朧的哭聲像被擰開的水龍頭。
    帶著水汽的嗚咽聲在金屬艙壁間撞出細碎的回音。
    “你怎麽才回來……” 她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他們說傳送門另一頭很可怕，說去了裏麵的人不可能活下來……”
    話音未落就被自己的抽噎截斷，手指顫抖著去摸沈雲胸口的鎧甲裂縫。
    仿佛想從那些焦黑的紋路裏確認他的體溫。
    沈雲任由簡雨朧的指尖拂過鎧甲裂痕，焦黑的納米材料在她觸碰時簌簌剝落。
    露出底下滲著血絲的內襯。
    那是大腿受傷後濺射而出的血液。
    唐曉煙看著也是心疼極了。
    指尖在沈雲掌心蜷了蜷，卻終究隻是將他破碎的衣袖掖得更緊些。
    金屬艙壁反射著慘白的燈光，將三人的影子疊成深淺不一的色塊。
    沈雲帶著唐曉煙和簡雨朧，乘坐著張文君提供的飛行器，離開了這裏，徑直返回了江海。
    唐曉煙和簡雨朧都沉沉地睡了過去。
    雙眼緊閉，呼吸平穩而輕微。
    她們的身體似乎已經被疲憊徹底吞噬，進入了一種深深的睡眠狀態。
    在沈雲不在的日子裏，她們可是煎熬極了。
    夜晚來臨，當周圍的世界都漸漸安靜下來時。
    她們的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狂奔不止。
    這五天來，沈雲不知去向，她們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腦海中就會不斷浮現出沈雲的身影，回憶著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那些曾經的歡笑甜蜜，都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被無限放大……
    而當沈雲回來以後，一切都不同了。
    看著兩女沉沉睡去後，沈雲詢問道：“紅，溯對這個世界做了什麽？”
    “主人，智械的能力高於我，我無法對他進行檢測和追蹤，但根據推演，他現在很可能已經可以控製所有的人工智能。”
    紅始終是一個人工智能。
    無法完全和溯這樣的傳說級智械進行比較。
    沈雲對於溯的到來，始終也是抱有一定的警惕之心。
    “不管發生什麽，先做好準備吧，智械的弱點會在哪裏？信仰中會不會有什麽相關的記載？”
    沈雲在想這些的事情。
    林檎白雪等人那裏也有了進展。
    衛靖霆、秦川和簡文山最終還是接受了溯的到來。
    得到了認可後，溯也很大方地消除了已經形成的空間門，給華夏展示了自己的誠意。
    衛靖霆請示上級後，本來打算為溯舉辦一場歡迎儀式。
    結果，這個儀式被溯給拒絕了。
    他一個智械，完全無法理解儀式感這種東西。
    溯離開後，林檎白雪他們馬上開啟了最高級別的會議。
    至於溯，隻要他想，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他。
    而在b國的疆域內，溯靜靜地站在原地。
    在他的前方，則是有著一處空間波紋。
    相信不久之後，這裏很可能會出現另一個空間傳送門。
    電子音低聲說道：“這裏的元素稀薄，居然也能夠頻繁地形成傳送門，很有趣的地方。”
    “如果這個世界陷入危機的話，情緒的多變性，會更有研究的價值。”
    “如果出現一個特殊的世界，對這裏造成影響，對研究的推動作用會增加7.85。”
    麵對空間波動，溯並沒有像自己承諾的那般，盡力消除。
    反而選擇了視而不見。
    智械，永遠遵循的是利益至上的原則。
    他們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進化。
    至於這個低等世界的問題，誰又會在乎呢。
    沈雲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江海市的璀璨燈火。
    夜風透過紗窗拂過，帶著雨後特有的潮濕氣息，卻吹不散他眉宇間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