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給咱們代工也好，自謀出路也好，不管怎麽樣，他們的生活總歸比現在的生活要好。”趙林道。

    “說的也是。”黃成點點頭不再說話。雖然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但是就像趙林說的，這些人的生活終歸是得到了改善。

    別人不清楚，但是趙林知道未來是鄉鎮企業的天下，現在帶起來一批小廠子以後的成長說不定會讓人大吃一驚。

    其實劉大慶拉來的勞保用品單子不比香江社團的單子小，但是對資金和勞動力的要求都比較高，隻是招個千把人開個小廠，不但成本降不下來，也不露臉。

    所以趙林把它放在後麵做，等香江這邊的單子談成，就有大把資金流入，不但能把整個倒爺團隊的錢洗幹淨，還能在劉三順家長麵前硬氣一些。畢竟劉大慶已經把牛皮吹了出去，到時候不建個萬人大廠出來怎麽說得過去。

    交待的差不多了，趙林讓三個人一起回香江幹活，他自己就在楊玉明家住了下來。臨走的時候楊玉明還囑咐文竹好好照顧趙林，讓那兩個人羨慕不已。

    為了擴大生產，楊玉明把自己家旁邊的房子都買了下來，前期的製作也都交給了小夥計來幹，他隻負責後期定型。

    趙林在幾個院子裏來回轉圈，看著這些小夥計忙活，心裏說不出的懷念。他跟楊玉明混的時候走的是陰暗路子，哪裏像現在這麽大場麵，做贗品就像種菜一樣。

    “你好像對流程很熟悉的樣子。”文竹跟在趙林身邊陪他轉悠著，這些東西的製作是有先後的，不是內行人根本不可能像趙林這樣一道工序不錯地從開始看到結束。

    趙林剛回憶一遍青春往事，心中感慨嘴上卻道“和學校考古係的一個老教授學過一點兒，真沒想到楊師傅這裏居然搞出這麽大場麵出來。”

    “產量雖然驚人，但是卻騙不過內行人。”文竹道。她和以前的楊玉明走的路子差不多，驚訝於楊玉明在這個行當的突破性變革才來拜師考察，這種模式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卻很麻煩。

    生產這一塊模仿起來容易，關鍵是建立一個完善的銷售網絡太難，陸大有的文化公司已經在這個圈子裏小有名氣，其他人再想插一腳進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這已經不是比拚誰的技術高超了，而是比拚的商業模式合理化，獨行俠永遠也比不上有組織的人。她雖然把楊玉明和陸大有的模式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除非她也找人合作。

    “藝術品、古董之類的東西本來是沒有什麽價值的，也不是被內行人承認才有價值，而是認可的人多了就有了價值。”趙林說道。兩人從工坊裏回來，在院子裏坐下曬著太陽，狀態很適合聊天。

    文竹沒有答話，隻是把茶具整理好，有板有眼地開始泡茶，陽光下的她閃閃發光，在錯落有致地光影襯托下無疑當得女神二字。

    趙林雖然在上一輩子吃過她的虧，還是看得兩眼發直。這種女人騙他這個年紀的傻小子不要太簡單，什麽話都不用說，一個眼神、一個身段擺出來就夠了。跟個千年狐狸似的，不大的年紀也不知道在哪修煉出來的這等媚功，一點輕浮也看不出來就讓人神魂顛倒。

    “嚐嚐我泡的茶。”文竹把茶水給趙林遞到手上說道，聲音裏透著一股子討賞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就想誇她兩句。

    趙林一口喝掉手裏的茶水，眼睛迷著說道“好！”

    也不知道是在誇茶水還是在誇人。

    “一飲滌昏寐，情思爽朗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文竹給趙林一連送了三杯，口中詩停就把茶具收了起來。

    趙林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加強了儀式感之後什麽東西都會顯得有震懾力，更別提淵遠流長的茶道了。這麽禁欲的程序配上這麽個大美女，對人的精神衝擊真不是一般的大。

    “被我喝掉，真是可惜了這幾杯茶。”趙林放下杯子說道。如果能拋開妄念單純享受的話，還是挺爽的。準備時間很久，飲茶時間很短，讓人想不回味都難。

    文竹把東西收好，笑了笑，就像一朵花在綻放“一杯茶而已。”

    趙林用手遮了下陽光，把身子放鬆在躺椅上道“你來多久了？”

    “一個月。”文竹在趙林下首位靜靜地坐著，趙林越放鬆她越不敢掉以輕心。從她出道以來，見過她的人要麽色迷迷地、要麽正襟危坐，不管是年輕人還是中年人，都不免行為做作。還沒見過像趙林這樣的年輕人，像個老頭子一樣無動於衷。

    陸大有、楊玉明這條線，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本來以為拿下很容易，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都不是當家人。

    她在這邊呆著一是為了偷師，再一個就是為了見一見他倆背後的人，開始還以為一個年輕人熱血衝動更容易搞定，沒想到看家本領使出來都沒什麽反應。

    “跟我回趟京城怎麽樣？”趙林被太陽曬的暖洋洋地，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文竹嘴角一動又收住，不過把身子坐得更直，胸前的兩個大包更突出一點“我早就想去京城看看了，可是我還想在楊師傅這邊多學點東西。”

    “京城有位畫家快不行了，我準備把他的畫作都收藏了，然後炒一炒賣出去。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咱們可以合作。”趙林想像拉楊玉明一樣把她拉到一條不那麽歪的路上來，想了好久才想出來這麽個主意。

    文竹身子一軟，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道“我對現代畫沒什麽研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辦幾個畫展把名氣打出去，之後再在雜誌上宣傳一下，然後選一幅差不多的送到香江搞一次拍賣把價格抬上去，最後在香江那邊的報紙雜誌做做文章就行。”趙林看了她一眼道。這個女人的能力沒得說，隻是性子太野誰也管不住，而且對小錢不感興趣，想吸引她的注意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