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金安在辦公室裏細數鄭鋼十大罪的時候，外麵的吵吵聲變得越來越大，隔著幾間屋子都能傳到耳朵裏“趙金安，狗東西快出來，你不得好死！”

    原來煤核兒拿到東西之後，當著大家的麵兒把裏麵內容給念了念。隻是受賄就讓趙金安不得翻身了，後麵的內容才是大家激動的原因。

    原來那個業務員是一家小廠的人，他們廠子生產的東西和鄭鋼他們那個車間生產的內容一樣。技術上的差距、工人素質上的差距讓他們的產品一直沒有什麽競爭力，所以就想了個好主意，想通過趙金安把鄭鋼那個車間給停了。

    趙金安是廠子的副廠長，一個國營大廠的負責人，他經手的錢財也是以百萬計的。但是都隻能過過手，幹看著不能動，心裏早就盤算錢的事情了。

    這邊送了一包銀首飾和兩條裝了錢的香煙就把他拿下了，鄭鋼好死不死地碰到這件事，就成了最佳背黑鍋之人。

    讓鄭鋼背黑鍋的事情，日記上沒有寫，因為這些都是趙金安一手操辦的。不過既然寫了讓車間停工的事情，那也就不怪煤核兒臨場發揮，把這兩件事情聯係起來了。

    讀完日記，煤核兒又領著車間裏的人砸開趙金安家的大門，推開他媳婦從廚房頂上把包裹取了出來。

    打開和日記裏對了對，一樣不差。

    真相大白天下，煤核兒一邊讓人去通知死者和傷者家屬，一邊讓人去給廠長搖電話。

    那些倒黴的家屬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遭受的不幸，情緒比事情剛發生的時候還要激動。有懂事的還去鄭鋼家裏道個歉，說明下情況，不懂事的叫上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衝到了廠子裏，哭著喊著要趙金安來償命。

    唯一和當時要鄭鋼來償命不一樣的是，還要讓趙金安賠償損失。廠領導肯定比鄭鋼家有錢多了，這前從鄭鋼家搬的東西還要還回去，不從趙金安那裏敲出來點什麽豈不是家人就白遭這一茬罪了麽。

    趙林趕到警局的時候，狗二正蹲在一邊哭呢。警局裏的事情太多，沒人願意也懶得浪費時間去哄他，就把他的事情放到了一邊，等他哭完再說。

    “警察同誌，我看那個哭的太厲害，要不我去勸勸他，讓他把事情趕緊交待清楚。”趙林撿了個最忙的警察，湊上去說道。

    被趙林搭話的警察正煩著，也沒看一眼趙林是誰，一揮手遞過來一張表道“正好，讓他先把表填了。”

    “馬上辦完給你送回來。”趙林沒想到這麽順利，還真是警民一家親啊。

    趙林拿著表格，繃著臉來到狗二前麵，扯著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裏。然後看著驚恐地狗二，拉了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道“蹲下！”

    狗二聽話的重新蹲到地上，剛才被趙林扯著走了兩步，想哭也沒淚水了。

    “知道那麽多人打架為什麽隻帶你一個人回來麽？”趙林把手裏的表卷成一個筒子，在椅子邊上敲著問道。

    狗二搖搖頭，迷茫地看著趙林道“不是因為我抄了家夥麽？”

    “你的事發了！”趙林運氣喝了一聲，然後指著他說道“鄭鋼的那件事別以為沒人知道，是你趁他不在的時候提前拉閘供電才導致車間爆炸的，是不是！”

    雖然趙林沒有穿警服，但是誰能想到他敢在警局裏裝警察，狗二本來就被嚇破了膽子，他今天第一次打架的時候衝鋒陷陣，第一次把人的腦袋開瓢，第一次被抓到警局。壞事幹的多了，晚上做夢都會被嚇醒，更別提麵對人民警察的盤問了。

    “趙金安已經被抓起來了，他說這事都是你幹的。”趙林接著忽悠道“鄭鋼因為有救人的舉動，所以才沒馬上斃了他。你說說吧，你想什麽時候死？”

    狗二一咧嘴就要接著哭，他被趙林嚇得腦袋都空了，腳軟得蹲都蹲不住“不是我幹的，我冤枉啊！”

    “住嘴！”趙林不客氣地一腳踢在他臉上，當時就把他的哭聲給止住了“先把表填了，一會兒給你做正式筆錄，我勸你趁這點兒時間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說。你和趙金安槍斃誰，就看你的表現了。”

    狗二對臉上挨了一腳一點都不在乎，接過趙林遞過來的表格哀求道“真不是我幹的，都是趙金安那個混蛋逼的，他說事成之後把我升成副主任，還說不聽他的話就要開除我。”

    “少廢話，填表！一會有人聽你說。”趙林厭煩地說道。這些人的良心也太特麽的黑了，就為這點兒東西就能搞這麽大場麵出來，人命就這麽不值錢麽？這樣的拉出去槍斃仨小時都不過分。

    等他把表填好，趙林接過來讓他繼續蹲著，然後把表還給剛才那個警察“填好了，我讓他換了個地方就不哭了，現在情緒還可以。”

    “真是麻煩你了。”警察接過表看了一眼感謝道。

    趙林事情辦完就走，到最後也沒人問過他一句是誰。

    屋子裏隻有五六個警察，殺人放火的嫌疑人一個沒有，都是打架鬥毆，小偷小摸這一類的小案子，還有街坊大媽丟了狗、東頭大爺不見了褲襠這些糟心事。

    從早晨一直嚷嚷到晚上，全天無休無輪班。怪不得孔淑賢一直想著辦大事呢，任誰在這種環境裏呆的時間長了也得發瘋不可。

    小濤一直沒有過來傳信兒，看來廠子那邊進展很順利。趙林也就不忙著趕過去湊熱鬧了，這邊口供一出來，再和那邊的日記一對比，鄭鋼的事情就能翻身了。

    還好沒有和劉兵開口，人情得攢多了才好用，浪費在這件事上有點不值得。趙金安和狗二這種低智商犯罪，也就鄭鋼那種腦子進水的人才會乖乖領黑鍋背，活該他受這一遭罪。

    讓懷火找來的那個人去自首一下，多一個人證說那些東西就是趙金安家的，反正也隻是餓急的乞丐偷兩塊糖吃，最多免費坐火車被遺返而已，過兩天再扒火車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