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們清純去吧。趙林坐上返京的火車，心裏想的全是見到陳南雁以後沒羞沒臊的生活畫麵。要是都用文字描繪出來，鐵定能讓這本書被河蟹大神斬首示眾。

    大好的時光不知道珍惜，一個隻想著賺錢，一個隻想著做技術攻關，真是浪費青春，有這時間娶個媳婦生群娃多好，再過兩年想生都不讓生了。

    有了期待，慢悠悠的火車時光也變的快樂起來。隻是抱著書不看，隻知道傻笑的趙林把對麵鋪上的一個人嚇的不清。

    “小兄弟，小兄弟！”這位熱心群眾還以為趙林犯病了，拿手在他眼前揮了又揮，嘴裏的聲音也變的焦急起來。

    趙林迷茫地看著他，帶著一絲美夢被打斷的不爽道“什麽事？到站了？”

    “你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魂兒丟了呢。”熱心群眾拍著自己胸口說道。

    把趙林叫醒以後，他自來熟的從趙林的包裏掏出個蘋果，拿衣服一角擦了擦‘哢嚓’就啃了一大口。

    趙林歪了歪嘴沒有說話，一個蘋果還不至於。不過這人的做派倒是很有意思“我姓焦，還沒請教您怎麽稱呼？”

    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然後伸出手道“以後你還是把名字說全了比較好。我姓，龔。”

    最後介紹自己姓氏的時候咬的比較清楚，所以趙林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拍著大腿笑道“妹子一般喊我老焦，以後你也可以讓她們這樣喊你。”

    “我腿沒瘸的時候就是這樣幹的，隻是現在的女人太可怕，以後再也不敢了。”老龔拍著自己的一條腿說道。

    趙林看了一眼發現這貨的腿居然真的隻有一半，這麽開朗的殘疾人還真不多見“不好容易，我沒注意到。”

    “這有什麽。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你千萬別像那些庸俗之人一樣看我，就拿我當個普通人最好不過。”老龔繼續啃著蘋果說道。

    “你也是去京城？”既然人家不願意提，趙林幹脆主動換了話題。

    老龔道“是啊，去咱們的偉大首都瞅瞅，再爬爬長城開闊一下胸懷。”

    “好主意，不到長城非好漢，是得爬上去看看。”趙林點頭道。

    看他的氣質也不像個軍人，趙林見到他的斷腿之後就沒再那麽想和他聊天了。能自作自受到丟一條腿，這種江湖恩怨的故事還是不聽為妙。

    就在趙林準備和他拉開距離的時候，這家夥居然歎了一口氣，吟出了主席的詩來“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真是會撩啊。

    趙林被他吟的動了心，耐不住旅途的寂寞和好奇，重新開口問道“不知道能不能問一下，您這條腿？”

    “被人打斷的。”老龔幹脆的說道，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趙林活這麽久也沒見過這樣的人，有種不管拉著誰都要給他講自己斷腿的故事一樣，這可太有意思了。

    “為什麽呢？”趙林又問道。

    老龔歎了一口氣，然後把蘋果啃的隻剩一個核隨手扔到窗戶外麵“說了可能你不信，咱們還是先玩一盤撲克吧。”

    這家夥先是把趙誆的入了局，現在說一半又打住不提，害得人心裏直癢癢，實在是太欠抽了，怪不得腿會被人給打斷。要不是這樣，趙林都忍不住想給他一腳了。

    為了把故事聽完，趙林點頭答應了下來。

    老龔嗬嗬笑著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牌來“各地規矩不一樣，咱們就比大小點怎麽樣？”

    “行。”趙林可有可無地說道。

    一連三次，每次老龔的牌都隻比趙林大一點。趙林不信邪道“你不會在牌上作記號了吧？”

    “怎麽可能，不信你把牌放身後給咱倆一人抽一張出來。”老龔笑著說道。

    趙林當真就把牌放到身後洗了洗，然後抽出兩張來分別放到兩人身前道“不可能還是隻比我大一點吧？”

    “你來開。”老龔拿起自己的那張牌看了一下，放下之後淡然地說道。

    趙林先翻開他的那張，是紅桃七，然後又把自己的那一張翻開一看，還真是紅桃六！

    “厲害厲害！”趙林都要給他鼓掌了。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個賭棍，還是斷腿級別的，這可比那些斷指的那些厲害多了。

    老龔嘿嘿一笑道“怎麽樣？想不想學？”

    擺擺手，趙林又遞了個蘋果給他當表演費“不學。”

    “為什麽不學？學會之後保證讓你逢賭必贏，比上班掙錢容易多了。”老龔表情怪異地說道。

    趙林道“因為你故事的上半段太可怕，所以不學。”

    老龔點點頭，又開始‘哢嚓哢嚓’地啃起了蘋果，一直到啃完之後才說道“你猜的沒錯，我這條腿就是因為賭博才被人打斷的。”

    “十賭九空，你又這麽厲害，能這樣已經不錯了。”趙林也不跟他客氣，就這麽直白的說道。在懷火那邊聽多了這一類的故事，也沒什麽新鮮感，隻是見著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還是挺震撼的。

    老龔道“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頭腦清醒，也可惜在我年輕的時候，沒有遇到一個像你一樣的人，提醒一下我。”

    “就算有人提醒，你也不一定會聽吧。”趙林道。

    “那倒也是，彈兩下手指就能賺到別人一年的收入。嚐到甜頭之後，再想抽身就難嘍。”老龔又歎了一口氣道。

    趙林沒有安慰他，隻是把袋子裏的蘋果都遞給了他，吃完省事不用下車的時候再費力氣拎著了。

    “你到京城隻是為了爬一爬長城？”趙林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道。

    老龔啃蘋果的時候就像一隻花撥鼠，哢哢哢哢幾下就把果肉給啃空了，明明沒有大板牙，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操作的。

    “找個老朋友敘敘舊，看看他那兒有我一口飯吃沒有。”老龔一邊啃蘋果還不耽誤說話。

    趙林想不到哪裏能用到一個賭棍，所以也就沒有假大方的邀請他去家裏作客，大家萍水相逢，沒必要弄這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