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你這是給誰打電話呢？”杜廠長好奇地問道。

    和香江商人談判的時候他也在場，這場談判的級別就夠他瞧的了，但是趙林居然開口就要查這些人的底細，實在是讓他接受不了。

    雖然他也是廠長，但是和這些廠子的廠長比起來就是個小蝦米，這次談判一共五家大型國型，都是職工過萬的那種。

    他的廠子裏工人連一千都不到，在談判過程中也沒有說話的機會。要不是需要他的這批紫檀家具，估計他連聽響的機會都撈不著。

    趙林道“等電話來了你就知道了。”

    掌櫃的給的消息還算及時，不然這批紫檀肯定就要被拐走了，那些想要革新設備的廠長估計也要哭暈在廁所。

    如果這些人不是騙子，趙林也不怕他們。如果是太高級別的設備，那老文沒道理不知道這個事情，更不會讓一個小家具廠長參與談判。

    而普通設備的話，趙林可以一點兒也不誇張的把價錢壓到對方的三成，這樣子都贏不了，那就沒天理了。

    漫長的十分鍾過去了，老文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他們是正常的商業活動，我也不好插手。”

    看不起賣二手裝備的是吧，那我這工作幹的也太沒意義了。”趙林報怨道“要不我把人都給撤回來算了，我這邊省著那邊浪費著，當我西西弗斯呢？”

    不要這麽悲觀，你的工作還是有很重要的意義的。”老文安慰了他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我給你派個人過去，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能談成什麽樣看你自己行不行？”

    趙林道“我用什麽身份？”

    香江人對香江人嘛，你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哥哥麽？”老文調侃道。

    不要搞了，他的身份用在這兒就太浪費了。”趙林拒絕道“你給我換個。”

    老文想了一下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再打個電話。”

    也不給趙林說話的機會，電話直接就掛掉了。

    杜廠長問道“怎麽樣？”

    還得再等等。”趙林第一次裝波一打臉，動作不熟練，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又是漫長的十分鍾，趙林接起電話就聽老文道“等一會兒有個合資企業的經理去找你，大老板不願意當，那你做個小跟班吧。”

    你大爺！”趙林罵了一句把電話掛掉。能成事就行，身份什麽的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杜廠長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繼續問道“怎麽了？”

    趙林鬱悶道“就派了個合資企業經理過來，太不給力了。”

    杜廠長不愛搭理他了，因為這年頭中外合資還是新鮮玩意兒，經理更是鳳毛麟角。這都看不上，那他這個小廠長該怎麽自處啊。

    他們一般都談多久？”趙林沒話找話道。他也不知道老文派來的人什麽時候過來，這麽幹等著太浪費青春了。

    杜廠長道“不急，今天吵的比較厲害，我看不到天黑結束不了。”

    要不咱們去瞧一瞧？”趙林提議道。

    杜廠長搖頭道“免了吧，我還沒那資格往裏帶人。還是一會兒你的人來了，自己過去吧。”

    看他心灰意懶的樣子，趙林也不逼他“那我自己出去轉轉，等人來了我不回來的話，你就帶他去談判的地方。”

    杜廠長緊張道“你可別胡來，驚到外商可不是小事。”

    不要瞎說，香江自古就是咱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什麽時候就外商了。”趙林道。

    這話的威力很足，直接就把杜廠長接下來的話都給懟肚子裏去了，看著趙林出了門也沒再阻止。

    沒有這件事情之前，他可是廠子裏的土皇帝，雖然沒有皇宮佳麗三千，但也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沒想到自從上頭給他派了這個活兒之後，他就沒了一點兒的話語權，任憑這群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撒歡，還不能說一個不字。

    如果沒有這群人折騰在前，趙林敢這麽和他說話非得挨大嘴巴子不可。

    對此沒有什麽覺悟的趙林摸到談判的地方，用粵語對看門的人問道“嗚嗚啦啦啦啦啦？嗚嗚？”

    看門的估計在門口站久了，大概聽出來趙林是香江那夥人裏麵的，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趙林又用英語問了一遍“嗚嗚啦啦啦啦啦？嗚嗚？”

    看門的更聽不懂了，生怕耽誤了香江客人的事情，幫著趙林把門推開，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林本來隻是想狐假虎威，好混個好位置偷聽一下，沒想到這家夥幹活這麽幹脆，直接就讓他進去了。

    看了幾天門了，連對方有幾個人，大概長什麽樣都不清楚，他這輩子也就能幹幹站崗的活兒了。

    屋裏麵挺熱鬧的，分成了好幾個小組在分別談判，這邊的代表看趙林穿著打扮像是香江那邊來的，香江那邊根本就不認識他當然以為他是對方的。結果開門進來一個人居然都沒人管。

    有兩個傻坐在那裏沒人搭理的家夥，應該就是杜廠長的人，趙林毫不猶豫的往他倆那裏走去。因為在這筆生意裏，紫檀本來就是添頭，隻要大生意做成了，這些物件也就和白送差不多。

    連廠長都偷跑出去散心了，這兩個人在這兒就更無聊了。

    把舌頭咬一下好裝的像一些，趙林摸到那兩個人旁邊，學著大舌頭問道“今天吃什麽？”

    這個百搭的問侯讓這兩人精神一振，終於能開口說說話了“今兒專門兒訂了京城烤鴨，一會兒您可得多吃兩口，離了京城這個地方可就不是這個味兒了。”

    待遇還不錯，一會值當在這裏混頓飯吃。

    這些參與談判的香江人，說話和趙林差不多，都像是咬了舌頭似的，嗚啦嗚啦的聽不太清。不過大概意思無外乎兩個‘一是最先進、一是最便宜’。

    趙林一聽就知道他們是在忽悠人。因為最先進這個詞從來都和便宜不沾邊，而且能把最先進設備拉來的人，根本就瞧不上這些紫檀。

    能賺上千萬美金的人，誰還在乎這堆破東西。綠票子砸過來想要一船要一船，想要兩船要兩船，哪裏會花這麽大功夫，在這麽重要的談判中，把一個小家具廠給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