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歸墟之暗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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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語者離去時留下的空間漣漪緩緩平複,星空依舊,仿佛方才那場超越維度的對話隻是一場幻夢。但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迥異的法則韻律,以及“歸墟之暗”、“維度裂隙”、“至高共識”這些沉重如星核的詞匯,卻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在了蕭追、拳神和古塵的心頭。
    壓力,前所未有的壓力,並非來自力量層麵的直接威脅,而是源於對未知、對那籠罩在無盡迷霧中的宏大危機的一種本能敬畏。
    良久,拳神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打破了沉寂,他撓了撓頭,語氣帶著罕見的煩躁:“他娘的,聽起來怎麽比麵對四個帝級圍攻還要憋屈?五度宇宙……歸墟之暗……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古塵長老麵色蒼白,銀須微顫,望向蕭追:“少主,若那星語者所言非虛……月仙師叔和無塵師叔他們……” 話語未盡,但其中的擔憂與沉重不言而喻。
    蕭追負手而立,目光依舊望著星語者消失的方向,眼神深處卻如同有兩簇混沌色的火焰在燃燒。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的神念,再次沉入那浩瀚的“劍歌”傳承之中。這一次,他有了更明確的目標——尋找任何與“歸墟之暗”、“維度裂隙”相關的蛛絲馬跡。
    劍歌悠悠,意境萬千。之前他更多關注的是其中的力量運用與劍道至理,此刻帶著明確目的去探尋,果然發現了一些曾被忽略的、隱藏在宏大樂章背景下的“雜音”。
    那是一種極其隱晦、極其深沉的……“消逝”與“虛無”的意韻。如同完美畫卷邊緣一絲幾不可查的黴斑,如同和諧樂章中一個微不可聞的走調音符。它並非傳承的主體,卻如同附骨之疽,纏繞在關於宇宙本源、維度結構的描述周圍。
    蕭月仙與劍無塵,他們當年追尋源初法則,恐怕正是在探尋過程中,過早地、或者說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這名為“歸墟之暗”的存在!劍歌中那絲不諧的意韻,或許就是他們當年與之對抗時,留下的烙印與……警告!
    而他們最終選擇離開,深入維度裂隙,絕非簡單的雲遊或追尋更高力量,更像是不得不去的……戰場!一場為了抵禦這終極虛無、守護現有一切的無形戰爭!
    一股明悟與更加沉重的責任感湧上蕭追心頭。他緩緩睜眼,眸中混沌之色更深,仿佛能吞噬光線。
    “她所言,大概率是真的。”蕭追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父母他們,正在我們無法觸及的維度,進行著一場我們難以想象的戰爭。而歸墟之暗……是這場戰爭的敵人,也是所有存在宇宙的終極威脅。”
    拳神和古塵聞言,心神俱震。
    “那我們……”古塵長老聲音幹澀。
    “我們?”蕭追轉身,目光掃過腳下氣象萬千的萬劍神山,掃過那籠罩星空的諸天星鬥萬劍大陣,最終落在拳神和古塵臉上,語氣斬釘截鐵:“我們,要做好我們該做的事!”
    “第一,神劍宗必須變得更強!不僅僅是頂尖戰力,更是整體實力!要在可能的災難降臨前,積蓄足夠的力量!”蕭追眼中閃爍著睿智與決斷的光芒,“古塵長老,傳我命令:啟動‘薪火計劃’。篩選宗門內最具潛力、心性最堅定的核心弟子與長老,由我親自傳授部分源初劍理,並開放劍塚深處,允許他們嚐試溝通先輩劍意,加速成長!資源,無條件傾斜!”
    古塵長老渾身一顫,“薪火計劃”?親自傳授源初劍理?開放劍塚深處?這簡直是傾盡宗門萬載底蘊,不計代價地培養下一代!他仿佛看到了神劍宗未來強者井噴的景象,激動地躬身:“老朽……領命!定不負少主所托!”
    “第二,”蕭追看向拳神,“師兄,我需要你繼續監控五度宇宙的動向,尤其是關於‘歸墟之暗’的任何信息。同時,整合所有願意依附神劍宗的力量,無論是宗門、世家還是散修大能,我們需要建立一個更廣泛的聯盟。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必要時,可以展示部分力量,以懾服宵小,聚攏人心。”
    拳神咧嘴一笑,眼中燃起鬥誌:“整合勢力?這個老子在行!放心,保證把那些牆頭草收拾得服服帖帖!至於五度宇宙和那什麽鬼‘黑暗’,老子會盯死的!”
    “最後,”蕭追的目光投向星空深處,那裏是星語者離去的方向,也是父母可能所在的維度裂隙的方向,“我需要……更深入地理解源初,掌握更強的力量。”
    僅僅初步運用,便能輕易抹殺帝級。若能更深層次地掌控,或許才能真正擁有介入那場無形戰爭的資格,才能去尋找父母,去直麵那所謂的“歸墟之暗”!
    他沒有再多言,身形一閃,便回到了擎天劍殿深處的閉關密室。這一次,他要進行更深層次的閉關,不是簡單的鞏固,而是向著那玄之又玄的“源初法則”本源,發起衝擊!
    ……
    隨著蕭追的命令下達,整個神劍宗如同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戰爭機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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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薪火計劃”啟動,無數天才弟子和忠誠長老被篩選出來,懷著激動與虔誠的心情,接受蕭追偶爾出關時的親自指點。哪怕隻是隻言片語,蘊含的源初劍理也讓他們如醍醐灌頂,修行瓶頸紛紛鬆動,突破景象在萬劍神山各處層出不窮。
    劍塚深處首次大規模對外開放,那些沉寂了萬古的先輩劍意,在感受到宗門蓬勃的生機與那冥冥中源自蕭追的源初氣息後,也變得活躍起來,不少弟子在其中獲得了驚人的機緣與傳承。
    資源如同潮水般傾瀉而下,加上周天星鬥萬劍大陣匯聚的無窮星力,神劍宗的整體實力,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瘋狂膨脹!劍尊級強者接連出現,甚至連久未突破的古塵長老,都在蕭追一次講道後,氣息暴漲,隱隱觸摸到了帝級的門檻!
    而外界,在拳神那“說服”物理)與“懷柔”資源)並用的手段下,原本就懾於蕭追神威的各方勢力,紛紛選擇歸附。一個以神劍宗為核心,橫跨多個星域、囊括無數種族與文明的龐大聯盟——“星火盟約”,悄然形成,開始整合資源,互通有無,共同應對那未知的威脅。
    神劍宗與蕭追的聲望,在現有宇宙中,已然達到了如日中天、言出法隨的境地。
    ……
    閉關密室中。
    蕭追的意識已然脫離了肉身的束縛,在“萬象道身”與星隕劍的承載下,沿著劍歌傳承的指引,向著那構成一切存在的“源初之海”漫溯。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體驗。他仿佛化為了一道純粹的意念,穿梭在由無數法則絲線交織成的浩瀚網絡之中。他看到星辰的生滅不過是能量的一種舞蹈,看到時間的流逝不過是維度的一種褶皺,看到空間的廣闊不過是信息的一種展開……
    越往深處,法則的結構越發複雜、玄奧,也越發……不穩定。他開始接觸到一些規則的“斷層”,一些邏輯的“悖論點”,以及一些彌漫著衰敗、寂滅氣息的……“虛無之域”。
    那裏,仿佛連“存在”這個概念本身都在被侵蝕、被消解。光線扭曲落入其中不再返回,法則延伸至此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種永恒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靜”。
    歸墟之暗的痕跡!
    蕭追的心神高度凝聚,源初劍意化作一層薄而堅韌的屏障,守護著自身意念,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明顯的“虛無之域”,同時竭力感知著其中蘊含的“毀滅”與“終結”的道韻。
    這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了解,為了知己知彼。
    他感覺到,自己的源初劍元,在這種極致的“虛無”意境刺激下,反而變得更加凝練,那混沌色的光芒中,似乎多了一絲能夠“定住”一切、讓萬法不侵的韻味。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意念來到了一片相對“平靜”的源初區域。這裏,法則以一種完美而和諧的方式運轉著,如同宇宙初開時最本源的藍圖。
    就在這裏,他感受到了一縷極其微弱,卻與他血脈同源,與他手中星隕劍共鳴的……印記!
    那印記如同一顆即將熄滅的星辰,散發著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屬於蕭月仙!旁邊,還有一道更加隱晦、卻帶著無塵劍理意境的印記——屬於劍無塵!
    父母留下的印記!
    他們果然到達過這裏!這裏或許是他們在深入維度裂隙前,留下的最後坐標,或者說……是一處信標!
    蕭追的意念激動地靠近,試圖與那印記溝通。然而,那印記太過微弱,仿佛隨時會消散在浩瀚的源初之海中,隻能傳遞出一些極其模糊、斷斷續續的碎片信息:
    “……暗潮……湧動……裂隙不穩……”
    “……守護……火種……”
    “……小心……共識……並非……唯一……”
    “……找到……‘起源星核’……”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那兩縷微弱的印記仿佛耗盡了最後的力量,緩緩消散,融入了周圍的源初法則之中,再也無法追尋。
    蕭追的意念停留在原地,久久未動。
    “暗潮湧動”、“裂隙不穩”印證了歸墟之暗的威脅正在加劇。
    “守護火種”無疑是指他和神劍宗,乃至整個現有宇宙的文明。
    “小心共識並非唯一”……這意味著五度宇宙的“至高共識”內部可能並非鐵板一塊,或者還有其他同級別的存在?
    而“起源星核”……那是什麽?是應對危機關鍵?還是父母希望他尋找的東西?
    更多的謎團浮現,但至少,他確認了父母依舊在抗爭,並且為他指明了下一個可能的方向——尋找“起源星核”!
    就在他消化這些信息,準備退出這種深層感悟狀態時,異變陡生!
    一股冰冷、死寂、充滿了絕對虛無意味的意誌,仿佛被他在源初之海中的活動所驚動,如同潛伏在深海中的巨獸,猛地從一處臨近的“虛無之域”中探出,帶著吞噬一切的惡意,鎖定了他的意念!
    歸墟之暗的……直接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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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追瞬間感到自己的意念如同陷入了絕對的冰封,連思維都要被凍結、被瓦解!那是一種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法則層麵的恐怖侵蝕!
    危急關頭,他體內的源初劍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星隕劍在識海中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輝,與他的劍心、道體產生極致共鳴!
    “我身即源初!我劍斷虛無!”
    一道凝聚了他全部意誌、全部修為、全部對源初理解的混沌劍意,自他意念中爆發開來,並非攻擊,而是斬斷!斬斷那無形的鎖定,斬斷那侵蝕的聯係!
    “嗤啦——”
    仿佛有無形的蛛絲被利刃割斷。
    那股冰冷的注視感瞬間消失。
    蕭追的意念如同觸電般,猛地從源初之海的深處被彈回,回歸了本體。
    “噗!”
    密室中,蕭追猛地睜開雙眼,一口蘊含著混沌氣息的鮮血噴出,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氣息也變得極其紊亂。方才那瞬間的對抗,其凶險程度遠超與四位帝級的大戰!
    但他眼中,卻燃燒著更加熾烈的火焰。
    他接觸到了父母留下的信息!
    他直麵了歸墟之暗的注視並成功脫離!
    他知道了下一個目標——起源星核!
    擦去嘴角的血跡,蕭追緩緩站起身。雖然受了些反噬,但他的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更加銳利。
    推開密室之門,外界星光湧入。
    他知道,短暫的閉關結束了。是時候,為了尋找那縹緲的“起源星核”,也為了應對那愈發迫近的“歸墟之暗”,再次踏上征程了。
    而這一次,他的腳步,將踏向更加遙遠和未知的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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