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萬界星火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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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追歸來的消息,並未刻意宣揚,但當他一步從虛空中踏出,身影出現在萬劍神山之外時,整個神劍宗,乃至整個“星火盟約”覆蓋的疆域,都仿佛心有所感,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共鳴。
    並非能量的劇烈波動,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法則層麵的欣悅與朝拜。周天星鬥萬劍大陣自主運轉,星輝比往日璀璨了數倍,垂落的星力光瀑更加凝實。萬劍神山之上,無數長劍,無論品階高低,無論是否有主,皆在那一刻齊齊發出清越的劍鳴,劍尖微垂,朝向蕭追歸來的方向,如同臣子迎接歸來的君王。
    留守宗門的拳神與古塵長老第一時間現身,當他們看到蕭追的刹那,即便以他們的修為和心性,也不由得心神劇震,愣在當場。
    眼前的蕭追,依舊是那副麵容,但給人的感覺已截然不同。他周身沒有絲毫外泄的氣勢,仿佛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卻仿佛與腳下的星辰,與頭頂的星空,與這方天地的每一縷靈氣、每一道法則都完美地融為一體。他站在那裏,便是“合理”,便是“存在”的本身定義。
    更讓他們心悸的是蕭追的那雙眼睛。平靜,深邃,左眼之中仿佛有混沌初開、萬物演化的景象生滅不息,右眼則倒映著星辰寂滅、萬法歸墟的終極景象。被這雙眼睛掃過,拳神感覺自己苦修萬載、足以轟碎星辰的拳意道基,竟有種微不可查的顫抖;古塵長老則感覺自身引以為傲的劍心,在對方那包容萬象又淩駕萬法的目光下,變得如同溪流之於汪洋,生不出絲毫比較之心。
    “師弟……你……”拳神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的蕭追,給他一種麵對宇宙本源般的敬畏感。
    古塵長老更是深深躬身,語氣帶著無比的虔誠:“恭迎宗主歸來!宗主之道,已然……已然……”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隻覺得此時的蕭追,已然超脫了世俗對修行境界的劃分。
    蕭追微微一笑,那笑容溫潤平和,瞬間衝淡了那令人敬畏的疏離感,讓拳神和古塵心中一鬆。
    “師兄,長老,不必多禮。”蕭追開口,聲音依舊平和,卻仿佛帶著一種撫平心緒、安定神魂的力量,“此行略有收獲,偶有所得罷了。”
    他目光掃過氣象愈發恢弘的神劍宗,感受著宗門內那一道道蓬勃強橫的氣息,點了點頭:“看來我離開這段時日,宗門與盟約發展甚好,有勞二位了。”
    “都是按照宗主您的部署行事。”古塵長老恭敬道,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憂色,“隻是……近月以來,盟約疆域邊緣,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跡象。一些偏遠星係的星辰,出現了莫名的、加速衰老的跡象,其星核能量仿佛被無形之力抽空。更有幾處荒蕪星域,空間結構變得極其脆弱,偶爾會自行撕裂開短暫的、通往未知虛無的裂隙……老朽懷疑,是否與宗主您曾提及的……那‘歸墟之暗’有關?”
    蕭追眼中混沌之色微微流轉,他無需刻意探查,心神與“起源星核”相連,自然便能感知到古塵長老所描述的情況。那正是歸墟之暗的力量,開始更明顯地滲透和侵蝕現有宇宙的征兆!其蔓延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上一些!
    “不錯,是它的手筆。”蕭追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比預想的更少。”
    拳神眉頭緊鎖,甕聲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主動出擊?還是固守待援?”
    “固守,隻會坐以待斃。主動出擊,以我們目前對維度裂隙的了解,無異於盲人摸象。”蕭追搖了搖頭,眼神睿智而深遠,“我們需要一場‘盛宴’,一場匯聚現有宇宙所有智慧與力量的‘盛宴’!”
    他看向拳神和古塵,下達了回歸後的第一條正式命令:
    “傳我宗主令,並以‘星火盟約’最高執劍者之名,通告所有加盟及未加盟的諸天萬界勢力!”
    “三個月後,於神劍宗‘萬劍天壇’,召開‘萬界星火之會’!”
    “議題:共議‘歸墟之暗’,同築‘守望之壁’!”
    “凡有誌於守護此方宇宙存續者,無論種族,無論修為,無論過往恩怨,皆可與會!”
    此令一出,拳神與古塵皆是一震!
    萬界星火之會!共議歸墟之暗!
    這是要將那隱藏在維度深處的終極威脅,公之於眾!要將目前尚處於鬆散聯盟狀態的“星火盟約”,推向一個更加緊密、更具力量的共同體!
    可以預見,這道諭令將在諸天萬界掀起何等滔天巨浪!恐慌、質疑、抗拒、乃至陰謀,必將隨之而來!但同樣,這也將是一次真正的篩選,一次凝聚所有可能力量的機會!
    “宗主……此舉是否太過……激進?”古塵長老不無擔憂。一旦將“歸墟之暗”的存在公開,必然引發宇宙範圍的恐慌,秩序可能崩潰。
    “恐慌源於未知與無力。”蕭追目光如炬,“當我們給予他們認知與力量時,恐慌便會化為抗爭的勇氣。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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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我們沒有時間再慢慢整合、徐徐圖之。必須在歸墟之暗的侵蝕變得不可逆轉之前,建立起有效的防線。此次大會,便是起點。順者昌,逆者……亡。”
    最後一個“亡”字,帶著一絲凜冽的寒意,讓拳神和古塵明白,宗主此次歸來,不僅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行事風格也更加果決,已然具備了真正統禦萬界、應對浩劫的雄主氣魄!
    “好!老子這就去傳令!倒要看看,哪個龜孫子敢不來!”拳神豪氣幹雲,摩拳擦掌。
    古塵長老也壓下心中憂慮,深深一拜:“老朽遵命!定將此事安排妥當!”
    隨著神劍宗與星火盟約的諭令,以一種超越光速、通過法則共鳴的方式,瞬間傳遞至諸天萬界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宇宙,徹底沸騰了!
    歸墟之暗?宇宙終結的威脅?萬界星火之會?
    無數勢力為之嘩然,為之震驚,為之恐慌!
    起初,質疑聲四起,認為這是神劍宗為了徹底統一宇宙而編造的謊言。但當一些頂尖勢力,動用古老傳承的秘法或鎮族神器進行推演探查後,都驚恐地發現,宇宙的法則網絡,確實在某些邊緣區域,出現了難以理解的“衰減”與“空洞”!這與諭令中描述的跡象,不謀而合!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但緊隨其後的,是一種更加複雜的情緒。神劍宗宗主蕭追,那位已然被神化、被稱為“源初劍帝”的存在,他公開此訊,並召集萬界,意欲何為?是真的要帶領眾生尋求一線生機?還是另有圖謀?
    無論何種心思,沒有任何一個稍具規模的勢力,敢無視這道諭令。一時間,無數星空巨艦、古老戰車、甚至是沉睡已久的老古董,紛紛被喚醒,從宇宙的各個角落,承載著各方的代表與期望,朝著劍域,朝著神劍宗,匯聚而來!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萬劍神山之上,早已開辟出一片浩瀚的懸浮大陸——萬劍天壇。天壇以無數神金仙料鑄就,銘刻著玄奧的陣紋,與周天星鬥萬劍大陣相連,其廣闊足以容納星辰。此刻,天壇之上,已是萬族林立,強者雲集!
    有身軀龐大如山脈的星空巨獸,收斂氣息,匍匐一角;有元素生命體周身環繞著烈焰寒冰,靜靜懸浮;有科技文明的代表,乘坐著流線型的銀色飛船,釋放出冰冷的掃描波動;更有許多隱世不出、氣息古老得嚇人的種族與個體,沉默地坐在屬於自己的區域。
    嘈雜,混亂,卻又在一種無形的、來自神劍宗本身的磅礴威壓與對未知威脅的共同憂慮下,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
    所有生靈的目光,都聚焦在天壇最中央,那座高聳入雲、由萬道劍意凝聚而成的“執劍台”上。
    時辰已到。
    就在萬界代表心思各異,等待之際。
    執劍台上空,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
    一道青衫身影,並未撕裂虛空,亦未駕馭虹光,就那樣自然而然地,一步從虛無中邁出,出現在了所有生靈的視野之中。
    正是蕭追。
    他出現的瞬間,整個萬劍天壇,乃至整個劍域,所有的聲音驟然消失。無論是喧囂的討論,還是能量的嗡鳴,甚至是某些強者不自覺散發的威壓氣場,都在這一刻,被一股無形而宏大的力量撫平、定住!
    言出法隨?不,這是更加本質的……“存在定義”!
    在他現身之地,他便定義了此處的“秩序”!
    蕭追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那匯聚了現有宇宙幾乎所有頂尖存在的萬界代表,他的眼神沒有任何壓迫,卻仿佛能洞穿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看清他們內心的恐懼、貪婪、猶豫與……潛藏的勇氣。
    他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述,沒有危言聳聽的渲染,隻是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
    下一刻,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注視下,一幅無比清晰、無比震撼的景象,如同全息投影般,以他的掌心為中心,瞬間覆蓋了整個萬劍天壇的上空!
    那是一片無盡的、翻滾蠕動的黑暗,是歸墟之暗在維度裂隙中的真實景象!所有生靈都能清晰地“看到”那黑暗如何吞噬光線,如何瓦解法則,如何將“存在”歸於“虛無”!更能“看到”在那黑暗的中央,兩道如同風中殘燭般、卻依舊頑強閃耀的劍光,在苦苦支撐!
    那是蕭月仙與劍無塵的身影!雖然模糊,但那同源的血脈氣息與無上劍意,讓所有強者瞬間明悟——神劍宗的開創者,竟然一直在那樣的地方,進行著如此絕望而偉大的抗爭!
    緊接著,景象變幻,顯現出宇宙邊緣那些正在被加速侵蝕、星辰凋零的星域慘狀……以及,一道仿佛來自亙古、冰冷無情、充滿了終結意味的意誌低語,直接在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響起,帶來最原始的恐懼!
    “此,即為‘歸墟之暗’。”
    蕭追的聲音依舊平和,卻如同洪鍾大呂,敲打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頭。
    “非謠傳,非臆想。乃此方宇宙,你我眾生,皆需直麵之終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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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避者,終將被黑暗吞噬。”
    “抗拒者,尚有一線生機。”
    “今日召集群倫,非為稱尊,非為霸權,隻為……守望相助,共辟生路!”
    他掌心的景象消散,目光再次掃過全場,看到了無數張蒼白、震撼、乃至絕望的臉,但也看到了一些逐漸燃起火焰的眼睛。
    “我,蕭追,執掌‘起源星核’,願承此責,立‘守望之壁’。”
    “然,此非一人一派之力可成。需集萬界之智,聚眾生之力。”
    “今日,願入‘星火盟約’,共抗歸墟者,留。”
    “心存疑慮,或願獨善其身者,此刻可離去,我絕不阻攔。”
    話音落下,萬劍天壇一片死寂。
    離去?見識了那恐怖的歸墟之景,誰還敢說能獨善其身?留下?意味著要將自身族群的命運,徹底與神劍宗,與這位深不可測的“源初劍帝”捆綁在一起!
    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每一個代表心頭。
    良久。
    一尊身軀如同山嶽的古老石靈,緩緩踏前一步,低沉的聲音如同大地轟鳴:“吾族,願奉源初劍帝為‘守望者’,加入盟約,共抗黑暗!”
    緊接著,一艘科技文明的銀色飛船發出冰冷的合成音:“邏輯核心演算結果:生存概率最大化路徑——加入‘星火盟約’。第七星環文明,同意加入。”
    “算我妖族一個!”
    “我元素界,亦不願歸於虛無!”
    “……”
    越來越多的勢力代表,從震撼與恐懼中掙脫,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或許並非完全心甘情願,但在那絕對的威脅與蕭追展現出的、那仿佛能定義秩序的力量麵前,這是最理智,也是唯一的選擇。
    最終,萬界天壇之上,無一勢力離去!
    蕭追看著下方那雖然心思各異,但至少在表麵上達成一致的萬界代表,微微頷首。
    “善。”
    “既然如此,‘守望之壁’計劃,即刻啟動!”
    “第一步,集萬界資源,布‘周天星辰守護大陣’於現有宇宙邊緣,延緩歸墟侵蝕!”
    “第二步,建‘跨界傳送網絡’,確保各方力量可隨時相互支援!”
    “第三步,開‘源初道藏’,由我親自講解源初之理,提升萬界強者實力!”
    一條條清晰而宏大的計劃從蕭追口中說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一場席卷整個現有宇宙的、前所未有的動員與備戰,就此拉開帷幕!
    而蕭追心中清楚,這“萬界星火之會”,不僅僅是為了整合力量,更是他主動落下的一子,意在攪動風雲,引出那些潛藏在更深處的……無論是敵是友的存在。
    他能感覺到,在無盡遙遠的五度宇宙,有幾道目光,正帶著更加濃烈的興趣與審視,穿透維度,落在了這片喧囂的天壇之上。
    棋局,已全麵展開。而執掌“起源”的他,已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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