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突擊歸墟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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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追那“啟動火種,血誓死戰,劍指歸墟”的諭令,如同一劑猛烈到近乎殘酷的強心針,狠狠紮入了“星火盟約”這顆因持續失血而漸趨衰弱的心髒。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徹底爆發的、近乎癲狂的決死戰意!
    悲觀?絕望?在明確的、哪怕是通向毀滅的衝鋒號角麵前,反而被滌蕩一空!當退路被斬斷,當苟活成為比死亡更屈辱的選擇,生命所能迸發出的勇氣與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死戰血誓與方舟遴選。
    “火種計劃”以最高效率啟動,但其殘酷的附加條件,使得遴選過程變成了一場對人性與忠誠的極致考驗。無數勢力內部爆發了激烈的爭執,親情、道義、族群延續的責任感相互撕扯。最終,能夠坦然立下“死戰血誓”,並將族中最優秀種子送上“方舟”的,無一不是心誌如鐵、將文明存續置於首位的真正領袖。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一次對盟約內部的大清洗與大凝聚,那些搖擺不定、心懷鬼胎者,在這種極端選擇下無所遁形,要麽被迫表態,要麽被徹底邊緣化。
    而入選“火種”的精英們,在登上那幾艘凝聚了全盟約最高技術、銘刻著源初符文、宛如小型移動堡壘的“希望方舟”時,臉上並無喜悅,隻有沉甸甸的責任與背水一戰的決絕。他們承載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身後億萬同族、是整個文明的全部未來。
    遠征軍的集結與“源初刻印”。
    與此同時,“劍指歸墟”的遠征軍,以驚人的速度集結。這並非強製征召,而是自願報名。然而,報名者的踴躍程度,超乎了所有指揮官的預料。從身經百戰的聯盟老兵,到隱世不出的古老存在,從科技文明的王牌機師,到元素生命的君主……無數強者抱著必死之心,匯聚到蕭追所在的虛空平台周圍。
    他們知道,這很可能是一條不歸路。但他們更知道,這是打破被動僵局的唯一機會,是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發出的最響亮戰吼!
    蕭追並未接見所有人。他分出數道意誌分身,行走於集結的軍陣之中。他沒有進行戰前動員,隻是平靜地注視著每一個誌願者的眼睛,然後,抬起手指,在其眉心輕輕一點。
    一縷微不可查的混沌氣流,帶著“起源星核”的本源氣息,化作一個簡易而玄奧的灰色符文,烙印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此為“源初刻印”。
    這刻印,並非強大的攻擊手段,也非堅固的防禦屏障。它隻有一個作用:在遭遇歸墟之力侵蝕時,能暫時穩定自身“存在”的概念,抵擋那直接的虛無化攻擊,並為蕭追提供精準的坐標感應。這相當於給這些敢死隊員穿上了一層對抗歸墟的“絕緣服”,雖然簡陋,卻可能是在那黑暗領域中生存下來的關鍵。
    每一個被種下刻印的戰士,都感受到靈魂深處多了一絲與那至高無上的“源初劍帝”的微弱聯係,一股暖流與難以言喻的安定感油然而生,赴死的決心更加堅定。
    撕裂黑暗,初探裂隙。
    三個月期限轉瞬即至。
    這一日,蕭追的本體終於從那虛空平台上長身而起。他沒有穿戴任何甲胄,依舊是一襲青衫,手持星隕劍。但其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卻讓整個集結的遠征軍,乃至後方所有通過法術觀戰的人們,都感到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與臣服。
    他仿佛不再是單純的生靈,而是“秩序”、“存在”、“開端”這些概念在現實宇宙的具象化體現!
    “出發。”
    沒有慷慨激昂的呐喊,隻有兩個平靜的字眼。
    蕭追舉起星隕劍,對著前方那不斷滲出“墟燼”、如同宇宙瘡疤的龐大黑暗裂隙群,簡簡單單地,一劍斬出!
    這一劍,沒有璀璨的劍光,沒有撕裂空間的厲嘯。
    隻有一種極致的“否定”與“定義”!
    劍鋒所指,那原本穩固存在的、連接著歸墟維度的黑暗裂隙,其邊緣的“存在”概念被強行篡改、抹除!一道橫貫星空的、平滑如鏡的“空白”地帶,硬生生被從黑暗之中“切割”了出來!
    透過這被強行開辟出的“空白通道”,遠征軍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裂隙之後的景象——那並非單純的黑暗,而是一片無法用任何語言準確描述的、所有色彩、形態、法則都趨於溶解和混亂的“混沌湯”!這便是歸墟之力侵蝕下的維度夾縫!
    “先鋒軍,突進!”
    隨著蕭追冰冷的命令,第一批由各族死士組成的先鋒艦隊,引擎噴射出最後的輝煌光焰,義無反顧地衝入了那條被強行維持著的“空白通道”,悍然殺入了那片未知的、充滿大恐怖的混沌領域!
    戰爭,在這一刻,從被動防禦,轉向了主動進攻!蕭追以自身為矛頭,率領著匯聚了現有宇宙最後血性的遠征軍,一頭紮進了那終結的深淵!
    混沌戰場與“存在”的搏殺。
    裂隙之後的戰鬥,與外界截然不同。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的實感。遠征軍遭遇的,也不再是具象化的“墟燼”,而是無處不在的、針對“存在”本身的侵蝕與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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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艦隊的能量護盾如同虛設,艦體結構在混沌氣流中迅速鏽蝕、崩解,仿佛經曆了億萬年時光。修士們苦修的道法神通,在這裏威力大減,甚至一旦施展,其蘊含的法則結構反而會成為歸墟之力侵蝕的突破口,加速自身的消亡。
    唯有靈魂深處的“源初刻印”,散發著微弱的混沌光輝,勉強守護著戰士們最核心的“自我”概念,讓他們不至於瞬間被同化為混沌的一部分。
    戰鬥變得極其原始而殘酷。更多的是依靠被“源初刻印”強化過的意誌,以及肉身或兵器最本源的力量,去劈砍、去衝擊那些不斷凝聚成各種扭曲形態的歸墟能量團。每一刻都有戰士在無聲無息中湮滅,連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
    蕭追並未與普通敵人糾纏。他手持星隕劍,周身籠罩著濃鬱的混沌領域,如同定海神針般,在混亂的戰場中穩步前行。他的目標明確——感應中,那片區域內歸墟之力最濃鬱、仿佛“心髒”般跳動的源頭!
    任何敢於阻擋在他麵前的歸墟造物,無論是無形的侵蝕波紋,還是凝聚成形的暗影巨獸,在靠近他混沌領域的瞬間,其“存在”便被強行定義、瓦解,還原為無害的基礎能量。
    他就像一把燒紅的尖刀,切入冰冷的黃油,所向披靡!
    歸墟的低語與道心的考驗。
    然而,真正的危險,並非來自正麵的攻擊。隨著不斷深入,一種冰冷而充滿誘惑的“低語”,開始直接在所有遠征軍戰士的靈魂深處響起。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意念的灌輸,充滿了對“存在”本身的否定與嘲諷。
    “掙紮有何意義?終將歸於虛無。”
    “放下吧,融入永恒的寧靜……”
    “你所守護的,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幻影……”
    這低語無視防禦,直指道心最脆弱之處。不少戰士眼神開始渙散,動作變得遲緩,甚至有人開始主動放棄抵抗,麵帶詭異的微笑,任由身體被混沌氣流吞噬。
    就連蕭追,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強大。那低語仿佛能勾起他內心深處對於父母下落的焦慮、對於宇宙終局的迷茫、對於自身道路的懷疑……種種雜念,如同野草般滋生,試圖動搖他那以“起源”為基的混沌道心。
    “我念即源初,我心即存在!”
    蕭追眼中混沌之色暴漲,以無上意誌斬滅所有雜念,固守本心。他同時將一股更加精純的、蘊含著“守護”與“抗爭”意韻的源初之力,通過所有“源初刻印”,反向灌注到每一個仍在堅持的遠征軍戰士靈魂之中!
    “穩住心神!記住你們為何而來!”
    如同洪鍾大呂,在眾人靈魂中炸響,瞬間驅散了不少陰霾。戰士們精神一振,眼中重新燃起決絕的火焰,繼續與周圍的混沌和內心的動搖搏殺。
    接近核心與“墟核”的現身。
    不知廝殺了多久,穿越了多少片扭曲的法則區域,蕭追終於停了下來。
    在他前方,混沌氣流的湧動達到了頂點,一片相對“平靜”的黑暗區域中心,懸浮著一顆……不斷搏動著的、如同黑色心髒般的巨大肉瘤!
    那肉瘤表麵布滿了無數痛苦扭曲的麵孔虛影,仿佛凝聚了無數被吞噬世界的哀嚎。它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更加濃鬱的歸墟之力,如同波紋般擴散開來,侵蝕著周圍的一切。這便是這片侵蝕區域的“墟核”,是歸墟之暗在此地的力量節點!
    而在這“墟核”的周圍,守護著三頭形態無比凝實、氣息遠超之前所有“墟燼領主”的恐怖存在!它們仿佛是歸墟法則的具象化體現,一頭代表著“時間的終結”,身軀由無數腐朽的時間線纏繞而成;一頭代表著“空間的崩塌”,本體就是一個不斷向內坍縮的奇點;最後一頭,則代表著“生命的寂滅”,其形態變幻不定,卻散發著讓一切生機凋零的絕對死意!
    與此同時,蕭追也清晰地感覺到,在這“墟核”的更深處,那冰冷的、屬於歸墟本體的意誌,正透過這顆“心髒”,冰冷地注視著他。
    最終的目標,就在眼前。
    而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蕭追緩緩舉起了星隕劍,劍尖直指那搏動的黑暗心髒,對著身後雖然減員嚴重、卻依舊戰意不屈的遠征軍殘部,發出了衝鋒的號令:
    “諸君,隨我——”
    “斬碎這黑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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