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丹心玉劍,震住!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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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梅撓撓頭,一臉尷尬。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被十九歲的少爺說天真……這還真有些……

    但老梅心中卻也的確感覺到,自己與少爺相比,似乎是……真的天真了些?

    在此之前那幾年,自己什麽都沒有感覺出來。雖然有時候感覺自家公子有些神秘,而且有武力卻不表現出來。見到的時候永遠是一副遊手好閑的樣子。

    另外就是經常性的失蹤。一失蹤就是好幾個月。

    他知道自家公子絕不尋常。但也僅此而已。

    但,自從一年前,公子回來之後,從此再也沒有失蹤過。

    但他作為武者的直覺,公子受了重傷;而且,似乎是一身修為全部沒有了。那些傷勢,隨時隨地都會威脅他的性命。

    但公子似乎並不在意,每日裏依舊遊手好閑的樣子,隻是,偶爾深夜,自己有時候從遠處看到公子獨處獨坐的時候,那種淒涼和孤獨,以及眼中不時爆發的冷幽幽的光芒……

    讓他知道,公子心中,絕對有一個大秘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老梅也不敢問。他知道為了公子也不會說。

    但公子身上的那種威勢,越來越重;那種似乎要奔湧而出肆虐天下的殺氣,也似乎是越來越重……

    而且,老梅突然發現。

    公子的計算能力,簡直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想象。每一件事,似乎就沒有他看不透,沒有他解決不了的。

    就像是下棋。

    平常人能看三步四步已經算是高手,但公子卻可以看到十幾步之外,而且,還有些不滿足。

    一年來,公子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深意。但偏偏自己一點也看不透。

    公子說我天真……貌似,我真的有些?

    不過公子到底要用什麽手段,來收服東廂房這個重傷的人呢?

    ……

    “這五隻小貓……”老梅看著雲揚身後寸步不離的五隻雪白的小貓兒,咳嗽一聲,摸著滿下巴的絡腮胡子。

    一天不注意,家裏就成了動物園。

    “嗯,就當做是……閃電貓吧。”雲揚道:“挺可愛的。”

    “可愛……”這樣的詞語,從自己心中已經是“老謀深算”的公子口中說出來,老梅感覺突然間三觀都不正常了。

    千幻靈猴在雲揚肩上。這幾天,這小家夥依然跟著雲揚,寸步不離,但是……卻明顯不如之前活潑了……

    而且,隻要那四隻小貓兒在下麵,千幻靈猴就不會下來。一雙眼睛,充滿了戒備。若不是實在是舍不得離開雲揚身邊,恐怕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那種位階的壓製,雖然隻是一級之差,但,千幻靈猴依然感覺……有威脅。

    隻是,這一點卻沒有人注意到。

    雲揚早已經偷偷的查看過了四隻吞天豹,一頭已經到了四品玄獸的地步,還有兩頭,現在已經是三品玄獸;最後一頭比較羸弱的,也已經二品。

    隻是,這幾個小家夥很明顯都被下了血脈隱形。那是高階玄獸對於自己子孫後代的最大愛護,將幼獸身上,用自己的血脈搞上一層障眼法,讓別人看起來,隻是很不起眼的弱小玄獸。

    這樣一來,在成長起來之前,沒什麽人打它們的主意。就安全了許多。

    但這種血脈隱形,最低都是九品玄獸才能施展。雲揚已經是完全確定。但他現在與這四個小家夥的父母一樣,也不願意將這層血脈隱形給它們解掉。

    若是一旦解開,被人發現自己身邊居然天天跟著四隻九品玄獸幼獸,而且自己實力還這麽垃圾……

    雲揚敢肯定,自己絕對活不出一個時辰!

    “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就繼續當貓吧。”雲揚揉了揉四隻吞天豹毛茸茸的腦袋,惹來四條粉嫩的小舌頭追著他的手舔的癢癢的。

    剩下一隻真正的閃電貓喵喵叫著,這隻還沒有複原,蜷縮在一邊,無法爭寵,急的喵喵叫。

    雲揚失笑:“對,這裏還有一個。”也摸了摸小閃電貓的腦袋,頓時小家夥心滿意足的躺下,翻身露出白白的肚皮。

    照例,又是一個小家夥一道生命氣息度過去;頓時滿地都是雪白的小絨球在快樂的滾來滾去。

    千幻靈猴在他肩膀上焦急的吱吱吱叫,雲揚無奈的也送了一道過去;感受著自己可憐的生生不息靈氣所剩不多,趕緊的停止。

    但千幻靈猴已經滿足。瞅了個空當,嗖的一聲從他肩膀上跳下來,向著計靈所住的房間飛奔而去。

    雲揚突然感覺到,似乎有兩道鋒銳的目光,在盯著自己。他一轉頭,正看到東廂房的窗子露出一個人的頭,兩隻眼睛,如同兩道冷電。

    雲揚哈哈一笑,轉身向著東廂房走去。

    ……

    那人已經坐了起來,斜倚在床頭,看著雲揚進來,勉力的露出一個微笑。

    雲揚發現,這人的頭發,已經不像昨天昏迷時候那樣蓬亂,居然還整理了一下;雖然隻是簡單的攏了攏,但卻看出來這人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雲揚還發現,這人的手很幹淨。

    剛剛從重病昏迷中醒來,手指甲縫裏,居然沒有一點汙垢。

    “能不能……幫我擦擦臉?”這人見到雲揚,微笑之後,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用冷水就行。”

    雲揚點頭:“好!”

    轉身出去端了一盆水進來,當真是冷水,一塊毛巾浸進去,擰幹,敷在這人臉上,等濕氣融進的差不多,拿下來,再用水浸一遍,敷在他臉上,如此五遍之後,才開始用毛巾的一個角開始,幫他將臉擦了一遍。

    過程中,這人一直很平靜。

    “你很年輕。”

    他靜靜地說道:“但你很懂得照顧人。”

    “但,我聽那人叫你公子。”

    “所以,你不是一個照顧人的人,但卻懂得。”

    “這裏是天唐城,一個大宅院。人數不多,沒有看到侍女,也沒有看到護衛。而且,我曾經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你雲揚。”

    這人說道:“看來,你就是天唐城之中,那位雲侯爺的公子?雲揚?”

    “但你一個侯爺公子,怎麽會懂得照顧人呢?”

    這人問道。

    雲揚替他擦著臉,淡淡的說道:“你年齡不小,雖然就算是重傷垂死,看起來也不過四十來歲。但你的真實年齡,應該在八十歲以上。在人世間,八十歲以上,已經算是老人了。雖然以你的修為來說,八十歲才正值壯年,但一個世俗人眼中的八十歲老人還有這樣旺盛的好奇心,你也不容易。”

    “還有,你很愛幹淨,很注重儀表。看得出來,哪怕是死,你也想死的幹幹淨淨。你這樣的人,世界上並不多。”

    “但你最注重幹淨清潔的,還是你的手。”雲揚擰了擰毛巾:“縱然是昏迷了很長時間,指甲自然生長到現在,卻依然很整齊,看來你平常休整的時候,就很注意。”

    “你的右手大拇指內側,食指中指內側比別的地方要柔軟。一般情況下來說,這裏用力最多。若是武者,不管練刀或者練劍,都會有繭子,而你沒有;並不是沒有生長過;而是練到一定地步,步入先天,渾身洗精伐髓,反而讓最脆弱的地方骨血重生了。所以才比別的地方更細嫩。”

    “你的左手食指中指沒有受力的痕跡;很顯然,你的左手一直在捏劍訣。而且並沒有練過其他的掌法拳法等,否則一定會有痕跡。”

    “你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所以習慣了居高臨下的與別人說話。但你說話的時候,充滿了鋒銳之氣。”

    “所以,你是一個劍客。”

    “但你的左肩膀有聳起的痕跡,肩後有長年累月的習慣擠壓;所以,你的劍不是佩在腰間的;而是一直是斜背在左肩。”

    “而這個位置,定然是你出劍的最佳位置,所以你的左肩才會有那種情況。”

    “你體內的修為玄氣,你已經有一半轉成了劍氣。”雲揚繼續說道:“所以,你是舍劍之外,別無他物。”

    “你的眼神很銳利,那是一種盯著劍尖盯出來的習慣;而且是盯著自己的劍尖練劍。所以縱然你不用劍,手中也無劍,身上受重傷,也用不出力量的時候,也會有這種逼人之氣。”

    “但你的眸子很正,很清。所以你不是一個惡毒小人,更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你的劍不在身邊,而且你的右手虎口裂開很嚴重;骨頭也斷了,所以,我猜你的劍已經斷了。”

    “沒有劍,你不肯透露身份。我猜不出你的具體身份。”

    “用劍,沒練過別的,負劍,出劍怪異,奇門手法,很正,不偷不搶,很愛幹淨,很注重儀表,隻憑雙手實力吃飯,但卻又絕對是江湖人,非任何國家所有,卻又從明麵上看來,與刺客殺手似乎沒有什麽關係,而且實力很高……”雲揚道:“據我所知的像你這樣的人,一共有三個。”

    這人的眼神已經變得驚奇之極,不由問道:“是哪三個?”

    “其中一個,已經死了。”雲揚道:“而且如果是他的話,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而另外一個,乃是屬於傳說中的人物,巔峰高手。那樣的高手,不會受這樣的傷。”

    “而你,又與玄獸有關。”

    “所以符合你身份的就隻剩下了一個。”雲揚微笑道:“著名的玄獸狩獵者,丹心玉劍方墨非,方老爺子,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床上的重傷者已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雲揚,如同見鬼一般!

    他自認自己一直低調,聲名不顯;而且向來行蹤單一;更沒有什麽朋友之類,獨來獨往;應該沒多少人認識自己。

    但,眼前這個少年,從來不認識自己,從來沒見過自己;自己又是重傷不能動容顏大改的情況下;居然憑借著一雙眼睛的觀察,就將自己認了出來!

    他完全知道,這少年在此之前也沒有仔細觀察過自己,隻是剛才一邊看,一邊觀察,一邊分析,就將自己認了出來。

    雖然說的內容稍有些重複雜亂,最終結果卻是沒有錯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方墨非從來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居然存在這麽多的破綻!

    他知道,這少年之所以說這麽一大堆;來驗證自己的身份,乃是因為,自己在見到他的時候,推論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他才這麽做!

    自己一見麵就利用看似縝密的推理,推斷出這個少年的身份,隻不過想要先聲奪人,將這個看起來涉世未深的家夥鎮住。樹立起自己神機妙算的高人形象,為自己以後在這裏住下來養傷做一個鋪墊。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將別人鎮住,反而是被別人將自己徹徹底底的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