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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秦府, 秦珍倚在榻上把玩著梅府送來的一對白玉如意,外麵傳太太來了, 秦珍不慌不忙放下玉如意起身迎了出來,笑道“太太這早晚的怎麽過來了?我正看我舅舅給我那對如意呢, 太太看看……”
    “看什麽看!”梅夫人喪著張臉坐下了,看了看屋裏不耐煩道,“都出去,我跟小姐說會兒話。”
    梅夫人最近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先是她那小兒子秦昱,今年院試又沒過,秦斂在同僚麵前麵上過不去,回府將氣全撒在了梅夫人身上, 說她嬌寵太過才耽誤了兒子的學業, 幾天沒理會她,梅夫人正上火時又聽見了件大事……秦晏和秦思回京了。
    梅夫人看著一點心事都沒有的秦珍心裏更煩躁,厲聲道“讓你看的賬冊你可看了?這麽大的人了,半點理家的才幹都沒有, 以後去了章府等著讓你姑母管一輩子的家是吧?!”
    秦珍嚇了一跳, 委屈道“太太……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就說我啊!”
    到底是自己女兒,梅夫人不大忍心,放緩聲音道“是我故意數落你嗎?過了年就要定下日子來了,你現在呢?嫁妝繡了嗎?嬤嬤們教導你理家的事你學了嗎?整日隻會擺弄這些小物件,有用麽?!”
    秦珍懶懶道“我不會又怎麽了?章家照樣得敬著我,章家老太爺得知道,要是沒有舅舅和外祖父, 他這幾年可沒這麽順當……”
    梅夫人聽著女兒這話心裏火又燒起來了,一拍桌子怒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些話以後少說!你就是不聽,忘了上回讓你爹聽見了罵你的事了?這些事你心裏明白就得了,非要三番五次的顯擺顯擺,以後到了章家你嘴上也這麽沒把門的不成?!”
    秦珍被梅夫人訓的麵紅耳赤,急聲哭道“這是怎麽了?就因為昱兒沒考上秀才,你們氣不順,找著誰就派一頓不是,我成了受氣的!”
    梅夫人被秦珍一句話堵的心口疼,自己這女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說話利索,還專揀人短處說,最會戳人心窩子,梅夫人幾番按捺,冷聲斥道“行了!少拿這樣子出來,我今天是有話要跟你說。”
    秦珍猶自抽抽噎噎的,見梅夫人不像往常一樣來哄自己哭著也沒了意思,擦了擦眼角撇了撇嘴問道“怎麽了?”
    梅夫人揉了揉眉心,低聲道“秦晏和秦思回來了。”
    “什麽?!”秦珍訝然,急聲道,“他們不是去黎州了嗎?太太你不是說……那邊羿府已經窮的揭不開鍋,秦思再也回不來了嗎?她又回來做什麽?要跟我搶親事不成?!”
    “想什麽你!你那親事是幾家子老人定下來的,變不了了!”梅夫人拿起茶盅來呷了一口茶歎道,“是我看走了眼……原先以為羿府已經敗了,誰知……他們做起生意來了,買賣還很大,聽說這些年賺了不少呢。”
    秦珍絞著珠紅帕子疑道“他們既然回來了……怎麽不回府?嗬嗬……是怕爹爹不認他們了吧?”
    “哼,如今倒不是你爹爹不認他們,是人家根本不用回府了。”一想起這兩日聽到的傳聞梅夫人心頭就難受,狠聲道,“不知讓他們撞了什麽大運,去黎州一趟沒餓死竟賺著了,羿府不知分了多少家財給他,秦晏回京就買了一處五進五出的大宅子!還采買了不少下人,今日打家具明日裁衣服,好不熱鬧!”
    秦珍皺眉“怎麽……怎麽可能?他們哪來的這麽多銀子?”
    梅夫人冷著臉道“羿家既然入了商賈之道,那三代科舉無緣了,行商的,沒有當官的護著怎麽行?羿家如今是把碼全壓在秦晏身上了,指望著他這次高中了提攜他們呢,這麽要緊的人,羿家能輕待了麽?沒準將家財全給他送了來呢!”
    秦珍一聽這話心裏活動了下,輕聲道“羿府……其實可以不必這麽麻煩啊,大哥現在不過是個舉子,這次能不能中還兩說,爹爹可已經是內閣大臣了啊,與其費心栽培大哥,倒不如來找爹爹的門路。”
    梅夫人一臉不耐煩,又要斥責時秦珍搶先道“太太先別著急,我明白,咱們跟羿府是早就不走動了,但……世上的事不就是這樣麽,以利而聚,以利而散,且他們生意人家,哪有那許多講究!”
    梅夫人想了想有些動心,聽說羿家在京中的老宅已經在收拾了,大約年後羿家的人也要上京,到時候……倒是可以勸秦斂去走動走動,許他們些好處,沒準真能交個好呢,羿府生意蒸蒸日上,自己也能得些銀錢。
    這事難辦的很,梅夫人沒將話說死,敷衍道“還得看你爹的意思……若真能這樣也好了,羿府那許多銀子,不能白白全讓秦晏占了去,怎麽說……咱們家與羿府也是親家啊。”
    秦珍卻想不到深處去了,一心隻惦記著梅夫人剛說的秦晏那套五進的大宅子,忍不住欽羨道“秦思倒是命好,大哥一向把她當心尖子,等她出嫁大哥不知要陪送多少嫁妝……娘,我那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提起秦珍的嫁妝來梅夫人有些頭疼,三年前秦晏將羿江倩的嫁妝全帶走了,一下子把府裏庫房掏空了一半,這還不算,府裏出息好的幾處莊子也被秦晏收走了,裏裏外外讓福管家那些羿府的老人管的鐵桶一般,自己怎麽也插不進手去,如今府中艱難,秦珍這嫁妝……豐厚不了了。
    梅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輕聲道“放心,娘還能委屈了你?等羿府上京吧,我勸你爹跟他們走動走動去。”
    秦珍一挑眉“等羿府做什麽?先如今大哥不就已經回來了麽?大哥現在手裏肯定少不了,又沒分家,他的不就是咱們的?”
    梅夫人心中一動,隨即搖搖頭道“不中用,你大哥的性子你不知道?這事……怕是不好辦……”
    “太太……你總不能讓我的嫁妝比秦思那死了娘的嫁妝還少吧?”秦珍膩在梅夫人身上不住求道,“我不管,先不說出嫁時風光不風光,多些嫁妝我在婆家也站得住腳呀,娘……”
    梅夫人一咬牙,今時不同往日,該舍下臉來的還得舍,點頭道“知道了,我……等晚上跟你爹說說。”
    秦珍笑笑,心滿意足的拿起她那玉如意接著把玩了起來。
    昭瑰堂暖閣裏秦晏坐在床上拿著本《中庸》在看,荊謠則倚在秦晏腿上拿著個九連環拆,秦晏低頭看看荊謠心裏熨帖的很,每每自己看書時荊謠老實的很,不吵不鬧,一點動靜都不出,生怕耽誤了自己,隻可惜……這麽個寶貝躺在旁邊,哪還有心思看什麽書,秦晏隨手將書放在床頭的小幾上,在荊謠頭上揉了揉輕聲道“困了麽?”
    “不困。”荊謠見秦晏不看書了坐起身來將九連環收起來了,笑道,“哥哥不看了?這就睡?”
    秦晏一笑將荊謠摟在懷裏親了下,道“先不睡,陪你說說話,你今天晌午時跟吉祥商量什麽呢?”
    荊謠現在跟秦晏親昵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臉微微紅著,低聲道“我問他……鋪麵的事。”
    “不是跟你說了等過了年再提這事麽,這些日子你隻好好玩就行。”荊謠隻穿著件小衣,這麽將人抱在懷裏時幾乎能透過薄薄的衣裳摸著他的肉,秦晏心猿意馬,手順著荊謠小衣的下擺輕輕滑了進去,在荊謠後背上摸了摸,輕聲道,“家裏的花用盡夠了,那麽勞心勞力的做什麽,嗯?”
    秦晏的手不老實的很,他已經二十了,早通□□,以前冷心冷情沒這個心思,跟自己屋裏的丫頭也沒來過,現在被荊謠打動了心,情關一開,忍不住總想折騰他,秦晏輕輕撫弄著荊謠的皮肉低頭耳語道“這兩天又做那個夢了麽?”
    荊謠哪有秦晏這麽坦然,他到底年紀小,心裏又一直怕秦晏,聽了這麽一句話險些要逃出去,秦晏一笑“跟我害臊什麽?問你呢。”
    荊謠漲紅了臉,搖了搖頭,秦晏看著他的樣子心裏也有幾分情動,輕聲問“知道男子之間……該怎麽做麽?”
    荊謠頓了下,半晌點了點頭,秦晏笑了“知道?那你跟我說說,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荊謠可憐巴巴的看著秦晏,偏生秦晏就是不心軟,笑吟吟的看著荊謠,就是要讓他說出來,荊謠滿臉通紅,又不敢逆秦晏的意思,羞的差點哭出來,小聲說了,秦晏還嫌欺負的不夠,一笑道“大聲點,我沒聽真。”
    荊謠這次是真的要哭了,眼睛紅紅的,又說了一遍,秦晏心情大好,寵溺的將荊謠摟在懷裏笑道“行了,哥跟你鬧著玩呢,以為你還小,什麽都不知道……放心,咱們先不那樣,一步步的來。”
    秦晏扯過錦被給兩人蓋上了,又哄又疼,直將荊謠哄的笑出來才擁著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