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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城外別院中一片濃情蜜意, 城中秦府中卻險些炸了鍋。
    梅夫人聽著梅府婆子傳來的消息險些瘋了,急聲怒道“怎麽會?!哥哥和巧兒都被押到督察院去了?巧兒他一官半職都沒有, 如何能去了那裏!”
    梅府婆子聞言哭道“可不就是因為二少爺嗎,剛入秋那會兒少爺跟馮家的幾位公子去城外圍獵, 路上不知經過哪裏,二少爺看上了一個丫頭,當即要跟她老子娘買下來,他老子娘原答應的,隻是那丫頭性子左強不惜福,竟一頭碰死了!這事太太原也知道的,又特意送了銀子去遮掩, 那丫頭的老子娘並沒說什麽, 誰知隔了好幾個月,又翻騰出來了!”
    梅夫人心中明鏡一般,聽了這話冷聲斥道“跟我還遮掩什麽?!定然不隻如此,當時到底是怎麽樣, 給我原原本本的說一遍!你們連我都要瞞, 讓我如何想法子!”
    那婆子聽了這話老臉一紅,一跺腳嗨了一聲道“當時……那丫頭的老子是不肯的,說已經許了人家了,且不肯賣閨女做人小妾,估計是說的話不好聽?二少爺不知為何動了怒,當即讓人打了那人一頓,到底打的如何也不知道, 反正……那人隔日就死了,不過當時二少爺確確實實是給了銀子錢的!”
    “給了銀子管什麽用!”梅夫人怒火中燒,厲聲斥道,“我跟你們太太說過多少次了!好好管管你們少爺,這樣的脾氣以後一定會吃虧,如今看如何?既是喜歡那丫頭就先讓人去說,哪怕是逼勒著他們先退了親呢,不管不顧就要打殺,還鬧出兩條人命來!偏生事後還不知遮掩!”
    梅府的婆子被梅夫人罵的無地自容,跪下哭道“如今太爺閑在家中說不上話,老爺和少爺還全被帶走了,我們太太在家裏是一點主意都沒有,隻會哭了,求太太幫一把吧,如今也不求別的了,隻要人能回來,如何都行。”
    梅夫人拍桌怒道“她就是會哭!相夫教子,做了一點了嗎?!臨了還一點主意都沒有,我們梅家怎麽就娶了這麽個沒用的婦人來!”
    那婆子被梅夫人罵的一句話也不敢回,隻是磕頭,梅夫人竭力壓下心頭火氣沉聲道“告訴你們太太,快去命人給那戶人家多多的送銀子錢,一定要他們自己心服不告了才行,再有,去平日裏跟你們老爺往來親密的府上走動走動,問清楚了這事兒是誰挑出來的,又是交到督察院哪位大人手裏了,都弄明白了才好對症下藥,是托人還是使銀子才有路子走。”
    那婆子聽了這話一頓道“我們太太也是這樣說的,隻是……如今哪家比這府上更近呢?如今隻能求到這裏來了。”
    梅夫人一下子沒了話,頓了下惱怒道“這我自然知道!但……但也要再尋尋別的門路,除了這裏你們就沒別的親戚了不成?!”
    梅府的婆子連忙點頭“是是,自然還是要去尋的。”
    梅夫人怕再多說更要露怯,擺擺手道“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自然會跟你們說的。”
    那婆子千恩萬謝的,又爬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卷銀票來遞給梅夫人,低聲道“老爺往來走動也少不了銀子打點,我們太太都懂得的,這些太太先用著,等用完了再說,太太再送來。”
    梅夫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皺眉煩躁道“行了,放下就走吧。”
    那婆子連連點頭將銀票放在了桌上,剛要退下去梅夫人又轉頭道“還是從西角門將人送出去!”
    梅府的婆子心中納罕,但也不敢多問,答應著跟著梅夫人的心腹婆子走了。
    堂屋中,梅氏的心腹婆子輕聲勸道“太太別太煩心了,回來想個由頭跟老爺提一提,沒準老爺就允了呢,之前隻是老太爺被罰閉門思過,不痛不癢,所以老爺才沒幫忙的,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老爺定然會上心的。”
    “嗬嗬……我被困在這府中都知道的事,你覺得老爺會不知道?”梅夫人再沒了剛才對著梅府婆子的氣勢,頹然倚在榻上疲憊道,“老爺若是真心狠起來,誰也比不上的……”
    梅夫人心中愁苦不已,半晌道“如今看……怕是要尋一些別的門路了……”
    “太太整日在這府中,還能尋哪個門路?”那婆子皺眉道,“章府那邊怕是不好走動,咱們姑奶奶剛犯了大錯,在公婆還有太公公太婆婆麵前都不大得好,不一定能說得上話的。”
    “自然不是章家這條路。”梅夫人緩緩搖頭,“珍兒前麵惹的事太大了,假做懷孕,妄圖嫁禍,若不是還有老爺的麵子,單是上次的事秦雅拿住了理休了珍兒都不為過,不能再讓她出頭了……”
    那婆子聽了這話更愁了,哭喪著臉道“那還能指望哪家呢?這樣要命的事尋常交情的也不會盡力幫忙啊。”
    梅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說不得,隻得我豁出這張臉去嘉恩侯府一趟了。”
    “大小姐?這……”心腹婆子啞然,呐呐道,“上次給二少爺捐官的事咱們思姑奶奶就給駁回來了呢,現在這樣的事……怕是她更不答應了。”
    梅夫人搖搖頭“秦思和秦晏不一樣,她性子好,耳根軟,且她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為了孩子的福報也許更寬容些,我放低了身段求她,沒準能說動,嘉恩侯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他一句話比別人萬句都強的,若秦思還是不答應……”
    梅夫人冷笑一聲“那我也有法子逼著她不得不答應!”
    梅夫人話音剛落外麵傳秦斂回府了,她忙整了整衣衫扶著那婆子迎了出去……
    山中無歲月,城外別院中秦晏和荊謠不知不覺就住了五天,兩人每日吃喝遊玩,晚間一同泡泉水,日子過的愜意的很。
    “可算又長出些肉來了……”秦晏在荊謠臉上捏了捏笑道,“養你這麽大容易嗎?不聲不響的瘦了那麽多。”
    荊謠小心的往鹿腿上抹著醬汁,聞言一笑道“養肥了出欄嗎?哥哥小心火星子迸出來……”
    “還是給我吧……”秦晏接過荊謠手裏的醬料碗和小刷子,細細的給火爐上烤著的鹿腿塗抹,低聲道,“餓不餓?這個還得一會兒,不行還是先讓他們送些飯菜來,我聽吉祥說家裏送了幾簍閘蟹來,讓他們給你蒸那個吃。”
    荊謠眼中一亮“家裏送來的?誰送的?”
    “思兒送的,她不知道咱們不在家,府裏的人怕放不住就送到這邊來了。”秦晏取過刀子來割了一塊鹿肉嚐了嚐,遞給荊謠道,“小心燙……”
    荊謠低頭吃了,一笑道“果然還是烤著吃味兒好。”
    這日這邊莊子上的人送了隻鹿來孝敬,兩人閑的也是無聊,索性讓人收拾出來醃好了自己動手烤著吃,兩人也沒用丫頭們,一起坐在堂屋裏自己折騰,秦晏倒了一杯梅子釀給荊謠,一笑道“這也是莊裏人孝敬的,不很辣,有些甜味兒。”
    荊謠接過來嚐了一口,果然入口香醇,笑道“這個配著這鹿肉最好……”
    “今天他們來送東西,吉祥可算逮著人了,好一番盤問,打聽出不少事來。”秦晏一笑,“咱們這才出來幾天?城裏那邊府上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了。”
    荊謠興致勃勃“梅夫人又怎麽了?”
    秦晏撐不住笑了,慢慢道“她不知又使了什麽法子,哄的秦斂許她出府……或是根本就是她偷著跑出來的?誰知道……”
    “那日安陽太妃府中辦花會,請各府的太太去她府上賞貢菊,外祖母舅母還有思兒都去了,不知怎麽的梅夫人也去了,席間還好,等散了席眾人在安陽太妃府中閑逛賞花,沒都聚在一處,梅夫人湊到思兒跟前,竟要思兒去跟棋如說,在皇上跟前幫梅家美言幾句,嗬嗬……我看她真是瘋了。”
    荊謠滿臉不可置信,費勁的嚼著一塊鹿筋兒含糊不清的問“那小姐如何說的?”
    “嚼不爛就吐了。”秦晏看著他費勁,拿過一個小蓋碗來遞給荊謠,誰知荊謠卻惜福的很,一點不肯浪費,嚼了幾下生生咽下去了,秦晏失笑,接著道,“思兒哪裏會理會她,要說梅氏也有點腦子,知道我這裏插不進手去,就去尋摸思兒,她……嗬嗬,什麽下作手段都有,見思兒不肯答應直接就跪下了,那園子裏人來人往,思兒怕讓人看見了,忙讓丫頭扶她起來,誰知她竟得了理了,說思兒讓她起來就是答應她了。”
    荊謠歎為觀止,喝了一口酒急急道“然後呢?”
    “然後思兒也不理會她,她竟要設法脅迫思兒……”秦晏冷笑,“膽子倒是不小……”
    荊謠想到秦思的身子急道“小姐現在有身子了!她動手不成?!”
    “怎麽會,思兒出門身邊多少丫頭婆子跟著,哪裏容她動粗。”秦晏輕蔑一笑,“若有這膽子我即刻就結果了她,她隻是跟思兒說,當年差點就將她許給梅文巧,兩家曾下過定,隻是沒跟小輩的人說,嗬嗬……放屁!當時秦斂根本沒答應,她倒是敢空口白牙的捏造事端,她問秦思,怕不怕這樁舊案讓衡棋如知道了。”
    荊謠氣的臉紅,秦晏連忙哄道“你先聽我說……正好這天棋如下朝早,不放心思兒就來接她了,正遇見這樁公案,嗬嗬……思兒當即就將梅夫人剛才的話對棋如說了一遍,自請罪責,梅夫人萬萬沒想到思兒竟對棋如一點遮掩都沒有,直接傻了,棋如聽了自然大怒,破口大罵,險些將梅夫人罵背過氣去,氣撒夠了又撂下狠話,梅家的事他定然會插一腳的,不整死他們不算完,之後就扶著思兒回府了……”
    荊謠聽到衡棋如大罵梅夫人時就撐不住笑起來了,道“衡大哥連小姐同章雲烈曾定親的事都容得下去,更別說是那什麽梅文巧了,不知所謂……”
    秦晏淡淡一笑“梅府眼見得就要倒了,她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了,聽他們說思兒一切都好,如今棋如是咬死了梅家了,沒準等不到咱們回城督察院就要出個結果了。”
    荊謠快意無比,又幹了一杯,笑道“可惜咱們不在城中,看不了熱鬧……”
    “你這喝了幾杯了?”秦晏一邊烤肉一邊不住說梅夫人的事沒顧上他,失笑道,“這酒喝多了也會醉……”
    荊謠高興的很,哪裏在意這個,一笑道“嗯嗯,不喝了……這烤的也差不多了……”
    荊謠拿過刀子將烤好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碼在盤子裏,又取了香料撒了上去,遞給秦晏道“哥哥快吃……”
    兩人一行吃喝一行說笑,直鬧到亥時,梅子釀的後勁慢慢上來了,荊謠臉上發紅,說話也不大利索了,慢慢道“哥哥……今晚還去泡溫泉水嗎?”
    “喝了不少酒,就別去了。”秦晏酒量很好,喝的比荊謠還多些卻一點事都沒有,攬著荊謠輕聲笑道,“醉了?還知道我是誰嗎?”
    荊謠嘿嘿笑“哪醉的那麽厲害了。”
    兩人起身穿過花廳進了正屋,繞過層層屏風轉進裏麵閣子裏,兩人脫了外麵的衣裳,隻留了一身中衣,秦晏怕荊謠這麽躺下不舒服,輕聲哄道“你先躺會兒,我讓人送水進來給你擦擦……”
    荊謠根本沒聽明白秦晏說的是什麽,隻是不住點頭。
    秦晏出去讓人給荊謠熬醒酒湯,幸得廚子裏早就預備下了,一聽吩咐連忙送了來,秦晏自己端了一碗進裏間來,低聲道“先別睡,把這……”
    裏間百花榻上,荊謠懷裏抱著秦晏剛脫下來扔在一邊的衣裳,一臉憨意,嘴微微張著,竟已經睡著了……
    秦晏拉著自己的衣裳往外扯,幾下竟未扯出來,荊謠抱的愈發緊了,嘴裏不清不楚的說了句什麽,抱著衣裳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秦晏心中一片柔軟,本想饒過他,偏生荊謠夢中又嘟嘟囔囔的叫了一聲“哥哥”,秦晏忍無可忍,端起醒酒湯來喝了一口,俯身將人拉過來口對口的給他喂了進去……
    荊謠眼睛微微睜開,可憐兮兮的“哥哥?”
    秦晏溫和一笑“沒事,你睡你的……”,說罷一把將荊謠的中衣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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