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上去，確實如凰族長所說。”
    葉長生，鬼麵男子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
    “隻是，凰族長也知道，我不過元嬰修為，琴靈也隻是化神高階。若是接收了凰族進冥幽，萬一凰族族人日後生異，我該如何？”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修為不高，洞天又太好。如果讓你們住在了冥幽洞天，你們中的某位日後生出什麽壞心思，要搶洞天什麽的，我怎麽辦？
    美豔婦人不再看他，轉身看向身後族人。
    看著族人們一張張擔憂的麵孔，美豔婦人歎了口氣。鬼麵男子的話她明白，鬼麵男子不擔心凰族作亂，因為洞天有殺伐手段，莫說化神，便是合體進入也討不得好。鬼麵男子的意思是，容納凰族，得讓他放心。
    而且，凰族進入冥幽洞天，也需要帶來一些好處。
    否則，這件事免談。
    美豔婦人朝人群走去，來到近前，與幾位化神族老商議起來。
    看著這一幕，凰芷語臉色難看，雙手緊握，火紅色的指甲陷入肉裏，滲出絲絲鮮紅。
    片刻，幾位族老商討完畢，對著美豔婦人說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朝鬼麵男子走去。
    來到麵前，美豔婦人開口，
    “洞主，妾身代表凰族，願以族中寶庫三成為禮。”
    “三成。”
    鬼麵男子念了一遍。
    老實說，這“價格”不低，凰族曆史悠久，族中寶庫堪比大宗底蘊。但是，凰族族人既是逃難，那肯定有人追殺，再加上凰族數千族人將在冥幽洞天生活，修行。這裏裏外外加起來，三成。
    在美豔婦人期盼的目光中，鬼麵男子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不行。”
    “我要寶庫四成，還有，若是需要，你們要在洞天做一些清掃，維持之事。另外，”
    鬼麵男子看著她，目光幽深，
    “凰族需出一人，與吾結契。”
    結契，顧名思義，締結契約，結契雙方今後將受天道監管，為契約所束縛。若違契約，輕則修為倒退，心魔纏身，重則天降劫雷，身死道消。
    美豔婦人一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眼裏浮現火紅之焰。看著鬼麵男子的目光不再期盼，轉而含怒。凰芷語更是怒火升騰，身後一雙火紅翅膀張開，雙目噴火地看著他。
    凰族族人更是如此，一個個如臨大敵，雙目含火，似是將他視做仇敵。
    凰族乃是大族，自上古傳承至今，縱然近年沒落，又遭幾方勢力算計屠戮，也不能如此被人欺辱。與鬼麵男子結契，說難聽些，這是讓族人與他為奴。
    這麽過分的要求，他們不可能答應。
    美豔婦人強忍憤怒，對他開口，
    “不可能。”
    “哎，先不急著拒絕。”
    鬼麵男子擺了擺手，帶著柳琴心回了冥幽洞天，關上洞天之門。
    他給凰族考慮的時間，很充裕的時間。追殺的幾方勢力逐漸到來，相信凰族會做出決定。
    冥幽洞天外，凰族之人正在激烈爭吵。
    一些族人經過思慮，認為這個條件可以答應。隻犧牲一名族人，換取整個凰族的延續。但更多族人不同意，卻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
    追殺的幾方勢力不出幾日便會到來，北境大多荒蕪，很快便能發現他們。到時候，凰族恐有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怎麽了？凰族不怕死！”
    一名族人憤慨激昂。
    “怕不怕死如何，如果凰族在你我這代斷絕，對得起先祖嗎？”
    “那又如何，凰族永不為奴！”
    聽著族人吵鬧的聲音，美豔婦人一個頭兩個大。但是，如同部分族人說的那樣，凰族此時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冥幽洞天不是唯一的選擇，但是去其他勢力，凰族會被逐漸“分食”。
    冥幽洞天不同，它隻有兩個人，一名戴著鬼臉麵具的男子，還有一名走音道琴道）的女子。相比之下，冥幽洞天簡直是仙境。
    他們大可在冥幽洞天生活，修行，慢慢發展，說不準日後還有報仇之機。
    念及至此，美豔婦人叫停族人，
    “好了，現在除了冥幽洞天，去其他勢力，我凰族還能傳承下去嗎？人族對我凰族之心諸位還不明了？”
    這時，凰芷語走了過來。
    看了看為難的母親，又看了看族人們擔憂的模樣。凰芷語緊咬下唇，片刻鬆開緊握的唇瓣與滲出血跡的手掌，像是抽幹了全部力氣，開口道，
    “母親，讓我與他結契。”
    雖然她是凰族族長之女，但不怎麽受重視，犧牲她一個能換得凰族延續，也值得。
    “語兒，你。”
    美豔婦人驚訝地看著她，眸色裏閃過些許掙紮。
    再怎麽不受重視，凰芷語也是她的女兒，辛苦懷胎誕下。
    “我都知道，還請母親成全我。”
    凰芷語已經下定決心，對著美豔婦人與幾位族老重重磕了幾個頭，看得一眾族人熱淚盈眶。
    。。。。。。
    冥幽洞天之門重新開啟，鬼麵男子帶著柳琴心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凰族之人的狀態，想必他們下了決心。鬼麵男子來到眾人麵前，笑著問道，
    “怎麽樣，決定好了嗎？”
    凰芷語擦掉臉上淚痕，來到鬼麵男子麵前，目光堅毅地看著他，
    “我，與你結契。”
    “。。。”
    鬼麵男子愣了一下，看著眼前凰芷語與美豔婦人與族人，嘴角抽搐了片刻。顯然，這些人誤會了他的意思，推出了凰芷語。不過，再說一遍也無妨。
    鬼麵男子搖了搖頭，在凰芷語不解的目光中，看向美豔婦人開口，
    “我的意思是，你與我結契。若不同意，離開就是。”
    一個凰芷語沒有任何作用，一者她金丹，損失一個金丹，凰族不會有什麽。二者，一個不受重視的族人，要她作甚。他的意思是與凰族族長結契，化神巔峰，地位又是族長，這樣，凰族在冥幽洞天才會安穩。
    此話一出，凰族眾人看著比之前憤怒多了。如果說之前是折辱，那現在，鬼麵男子的要求就是把凰族的臉徹底踩在地上。
    與族長結契，一個元嬰，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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