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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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寶贅婿的絕美調香師!
    他想把被子給掀開,轉念想起姑娘囑咐的話,於是便把抬出去的腳給收回去,坐在床邊的人好似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擔心什麽,緩緩出聲道“不用管他,他一會兒就出來了。”
    莫塵不解的皺了皺眉,“可他為什麽這麽討厭有人靠近他呢?是所有人都不喜歡嗎?還是跟他熟了以後,他就不會排斥了?”
    姑娘搖頭道“我不清楚。”
    “我來到這裏也沒多久。”她抬眼看著男子,眼神自上而下的把人打量一番,“不說他了,說說你吧,你是從哪裏來的?又是被誰送進這裏的?”
    莫塵一怔,“送進來?”
    姑娘道“不然你是怎麽來的?”
    “被抓過來的?”見男子遲遲不出聲,話鋒一轉,她道“我不是壞人,你跟我說一下也沒什麽的,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你,我隻是好久沒跟人談話,有點想跟人聊天了。”
    她朝躲在被窩裏、剛露出半個腦袋的男孩瞪去一眼,歎氣道“他都不跟我說話,我隻知道他叫任忍,是被一對夫婦送過來的。”
    “送來的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樣,他極力掙紮著,哭得撕心裂肺,後來就安靜了,可能是習慣了吧,又可能是別的原因。”她朝椅子指了指,“你坐下吧,站著怪累的。”
    莫塵“哦”了一聲,坐下後才發現,姑娘的手背上還紮著針,隻是針,沒有旁的。
    他皺眉道“你的手怎麽回事?”
    姑娘聽了這話就好像是聽到一個很驚訝的事情一樣,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她抿了抿嘴角的笑意,苦笑著道“你還沒被紮過嗎?倒是挺羨慕你的。”
    “待得久的人都會這樣,好在不是每時每刻都要被紮,痛倒不是特別痛,無非是行動不太方便,拔下來的時候,手背會有一片淤青。”她撇了撇嘴,“我覺得淤青不好看,所以不喜歡紮針,但沒辦法,我的意見又不重要。”
    莫塵問“你是被誰送過來的?”
    姑娘沉默幾秒,隨後開口道“我媽媽。”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一個可怕的地方,我不清楚具體是哪裏,但我知道我逃不出去了,就像飛不出籠子的金絲雀,可能我後半輩子都要在這裏度過。”
    “你媽媽為什麽要把你送過來?”
    母親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嗎?既然很可怕,當初怎麽舍得把孩子送來?莫塵百思不得其解,隻聽姑娘道“她不喜歡我。”他嘴巴張了張,稍稍思忖,又把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該說什麽呢?繼續追問揭人傷疤,還是說些不痛不癢的心靈雞湯?
    莫塵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姑娘穿著的衣服上,“你叫顧思思?挺好聽的一個名字。”
    顧思思的衣服上的名字是她自己寫的,因為這件事還被懲罰了一番,但她用的是洗不掉的墨水,一連洗了數遍都無用,給她輸液的人起初仍舊嗬斥,她隻默不作聲的聽著,後來就沒再管,連跟她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口水。
    “我也這麽覺得。”她笑得很甜,“你呢?你叫什麽?”
    “莫塵。”
    顧思思低聲把名字重複幾遍,感歎道“很獨特。”頓了頓,她問“我可以叫你小塵哥哥嗎?”見莫塵點頭,她笑得愈發開心了,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坐在床邊,垂下的兩條腿來回晃悠著,“你來這裏多久了?”
    “剛來。”莫塵如實道,“我暈倒後,等到再醒過來,我就躺在了一張床榻上。”他朝著四麵白牆環視一眼,皺眉道“這裏是病房嗎?”
    顧思思道“可能是吧。”
    好似忽的想起什麽,她努了努嘴,改口道“應該就是的。”話語中比方才多了幾分肯定,“我媽媽一直覺得我生病了,需要接受治療,她把我送來的時候,還一直拜托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要讓我恢複正常。”
    她抬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眸前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疑惑道“小陳哥哥,你說,怎樣才叫做正常呢?”
    莫塵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應。
    空氣中陷入了一陣沉默,隱約還帶著幾分尷尬。
    “和別人一樣才叫做正常人嗎?不可以有任何的偏差麽?那這樣又有什麽意思?上帝如果想要看見這樣的情景,直接複製就好了,何必還設立三六九等,何必給每個人安排不同的遭遇?如果結果都相同,還要經曆作甚?”
    顧思思問了一串問題後就緘默不語,她眼簾輕垂,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地麵,濃密且長的眼睫毛把眸子裏的情緒半遮半掩的擋著,瞧不清她在想些什麽。
    莫塵在房間裏坐了會兒,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還是不要多待了。”顧思思邊說邊朝著掛在牆上的時鍾瞧去一眼,“等下有人過來,她要把我手背上的針拔掉,然後送來今天要吃的藥。”
    話鋒一轉,她又問“你不用吃藥嗎?”
    “應該……用吧。”
    莫塵不確定,他醒來後房間就空無一人,桌子上沒有藥,也沒有人告訴他需不需要吃藥。
    離開了顧思思和任忍所在的屋子後,他回到了醒來時的房間。
    門是關著的,轉念想起顧思思說的話,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心裏道“該不會真的有人來送藥吧?”
    要是被人發現他沒在房間裏待著,說不準會惹出一番事端;若是推開門正好被逮了個正著,怕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莫塵吞了吞口水,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幾秒,沒聽到聲音。
    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發覺屋內還是空無一人。
    窗簾是開著的,透過窗戶朝外麵望去,晴空萬裏一片明媚,陽光洋洋灑灑的招進來,可屋內卻冷得很。
    莫塵關上門,走到窗邊,盯著瞧了會兒,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太平靜,太祥和,以至於有些假,不太真切,與其說他瞧著的是風景,倒不如說他看到的是一個被錄好的影像,一個幻影。
    他推開窗戶,伸手想要去碰一碰窗外的“樹葉”,指尖還沒碰到,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把他給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走進來的是一襲黑衣,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女子,她雙手環胸,橫眉冷豎的瞧著整個人趴在窗前,一隻腳踩在窗台上的男子,厲聲質問道“你在做什麽?”
    女子的身後還跟著許多壯漢,走進屋子的就有十個左右,門外還有,雖瞧不見人臉,卻能從縫隙中隱約瞧見身形。
    若是動起手來,恐怕他還沒出手,就被人按在地上了。
    莫塵訕訕笑了兩聲,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腦子飛速的旋轉著,試圖找到個合適的、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