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因為被人瞅了一眼，問了句‘你瞅啥？’，然後就被打得要人抬回來？！”
    聽到趙大寶對大褲襠被打事件的描述，石林還真是有些吃驚。
    因為在人群中被多瞅了一眼，導致幹架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裏並不算少見，但被幹得需要人抬回來，這種情況就很少了，
    畢竟打死人或者把人打成重傷，打人者通常也是落不到啥好下場的。
    原本還以為林大褲襠這次是被徐家三人給打了，可現在聽趙大寶的描述，好像不是徐家三人幹的啊？做好事的另有其人？
    石林不解，繼續問道，“知道是誰動的手嗎？給大褲襠打成啥樣？咋還需要人抬著？”
    趙大寶看了一眼，被眾人抬著走的林大褲襠，壓低聲音對石林說道：
    “這次大褲襠傷得可有些嚴重，兩條腿都被打斷了。
    左邊是斷在小腿的位置，應該還能接上，而右邊，這裏就嚴重了，聽說是被對方用榔頭狠狠砸了幾下膝蓋，膝蓋骨都給砸碎了，就剩點爛肉連著，這條腿基本是沒救了。
    除了這兩條腿之後，大褲襠的雙手也都被對方用榔頭狠砸了一遍，兩隻手估計沒幾根好骨頭了現在，以後應該是徹底廢了，摸牌都摸不了。”
    “至於誰動手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我爹是正好去鎮上進貨，聽到有人在喊，咱西溝村的人被打了，然後我們就湊過去看熱鬧。
    我們到地方的時候，大褲襠已經被打成現在這個逼樣了，打人的那個也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的這一點，都還是聽旁邊其他圍觀的人聽說的。”
    聽完趙大寶的敘述，石林也是有些驚訝，轉頭往人群那邊看了好幾眼。
    結合趙大寶的話，再繼續往人群中看，還真能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大褲襠那無力搖晃著的右腿，還有他血肉模糊的手。
    這樣的傷勢，真就和趙大寶說的一樣，廢了。
    再怎麽治，基本也不可能恢複到原來的模樣了。
    “下手的人可真狠啊，不僅把雙手雙腳打斷，還用榔頭把骨頭都給砸碎了，這是誠心不讓大褲襠好活啊！”
    “下這麽重的手，感覺應該不是簡單的瞅了一眼引起的，可能另有內情。”
    石林說道。
    如果真的就隻是簡單的瞅了一眼，發生一些口角，然後就把人當成這個樣子，那多少是有點太過凶殘了。
    從大褲襠身上的傷勢來看，石林感覺有很大可能是徐家三人做的，或者是三人中的其中一個人做的，
    可能是徐四，他看著就比較凶，人也挺壯實的，打大褲襠這矮個子應該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趙大寶搖頭，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到現場的時候，聽別人說，他們就是因為多瞅了一眼，多說了兩句，而幹起來的。
    至於後麵大褲襠咋就被幹成這逼樣，他們說得有些亂，我沒聽清楚。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是不太對勁，隻是瞅一眼，頂多削一頓，這都直接給人幹廢了，應該是有點恩怨的。”
    他倆正說話，村口那邊又走來三個人，是賴頭和他爹娘。
    見石林、趙大寶、小盼兒站著說話，賴頭手上提著東西，臉上帶著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林子，大寶，小盼兒，你們咋在這？來來來，吃糖，吃糖，剛從鎮上供銷社搶到的大白兔奶糖。想買這個的人太多了，都得靠搶的。”
    賴頭一邊說，一邊抓起一大把奶糖就往小盼兒的麵前送。
    看到賴頭遞過來的大白兔奶糖，小盼兒趕緊把一雙小手背到身後去，搖頭說，“娘說了，不能要別人給的東西和糖。”
    由於現在想要求娶石玉姝和石玉英的青年不少，上門的說媒的人也多，石玉姝和石玉英兩人都特別對小盼兒叮囑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給的東西。
    小家夥的記性不錯，麵對賴頭遞過來的大白兔奶糖，她直接搖頭不要。
    聞言，賴頭笑道：“沒事，叔不是外人。”
    說著他就要把手中的糖往小盼兒的兜裏塞。
    “不要，不要。”見狀，小盼兒立即搖頭，捂住兜兜，並往後縮了縮緊靠著她小舅舅，拒絕賴頭給的大白兔奶糖。
    小盼兒明確的拒絕，賴頭還是想要送，臉上帶著還算親和的笑容，說道：
    “收著吧，你娘那邊，叔叔去跟她說。別人的糖不可以收，但叔的，可以。”
    “不要！”小盼兒還是搖頭拒絕。
    這時候，石林說道：“她不要就算了吧，大白兔奶糖也挺貴的，賴頭你們留著自己吃。”
    而趙大寶則是不客氣的直接伸手，掏向賴頭手上的袋子，笑著說道：“盼兒不愛吃，你別勉強她，我愛吃，我來幫你吃。”
    “嘁~~我用得著你幫？你都多大了，還吃啥糖，拿兩個得了。”賴頭眼疾手快，把袋子收了起來，隨手丟了兩顆糖給趙大寶。
    隨即他又抓了一大把，遞向石林，“林子，你也來幾顆，用賣野豬的錢買的。”
    見狀，石林從他那一把糖中，拿了兩顆起來，自己一顆，另一顆給了小盼兒。
    小盼兒見是自己小舅舅給的，沒有絲毫猶豫，笑容燦爛的接下來，解開糖紙，放到嘴裏，笑得十分香甜。
    見小盼兒笑得甜甜的，趙大寶誇道：
    “小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我還記得她剛被林子帶回來的時候，瘦瘦巴巴的還有些黑，現在嘿，白白嫩嫩，臉上也有肉了，比城裏的小孩都還要好看！咱村裏的小孩子裏麵，就屬這丫頭最好看了！”
    聞言，賴頭也跟著點頭，誇道：“確實好看，像她娘。”
    “......”
    見賴頭對自己四姐有點賊心不死的意思，石林咳了咳，轉移話題說道，
    “賴頭，你們早上是去鎮上買東西嗎？有沒有聽說大褲襠被打的事情？被打得還挺嚴重嘞。”
    賴頭點頭說道：
    “這事我知道，大褲襠被打的時候，我正好就在旁邊看著。
    大褲襠可能是輸錢了，罵罵咧咧的從劉一手家出來。
    正好那時候，一個長得挺壯實的中年從劉一手家門口走過，聽到大褲襠的罵罵咧咧，壯實中年瞪了大褲襠一眼。
    那會兒大褲襠也正好在氣頭上，看對方長得壯實，他也沒慫，梗著脖子問了句‘你瞅啥？’
    然後壯實中年就走到大褲襠的麵前，低頭看著大褲襠，問‘瞅你矮，咋地？’
    可能是覺得被羞辱到，大褲襠氣得不行，先動手打那壯實中年，
    結果那壯實中年並不是一個人，雙方剛開打，就立即有一個中年和一個青年從旁邊走了上來，跟著壯實中年一起揍大褲襠......”
    原本賴頭是都覺得，大褲襠被那壯實中年他們揍一頓，應該就結束了，也沒上前去阻攔，畢竟賴頭一家和大褲襠也不熟，
    且賴頭現在和石林他們關係還行，對大褲襠一家就更沒啥好感了，樂得看大褲襠挨揍。
    隻不過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了賴頭的想象，那三個打人者動作非常麻利，像是提前做好演練一般，他們先是一起赤手空拳，把大褲襠壓在地上揍，
    “揍了幾下後，三人中最年輕那個，突然發瘋，掏出一把榔頭，對著大褲襠就是一頓猛砸，砸得哢哢響，砸得大褲襠嗷嗷叫，
    先砸大褲襠的膝蓋，再砸大褲襠的雙手，後麵那瘋子還要砸大褲襠的腦袋，被一開始的壯實中年給攔住了。
    之後看越來越多的人圍過去，他們三人扔下大褲襠，坐上野豬拉的爬犁，直接就跑了。
    那野豬爬犁速度賊快，刷刷的，沒一會兒就跑不見了。
    不過我能認得，他們是往縣城的方向跑的。”